她爲什麽會這樣失态?她和這個八十萬拍下鑽戒的神秘男子究竟是什麽關系?難道以她身家千億的身份想介入别人的家庭當個第三者……這一系列的猜想,讓淚水凝固在慘白臉上的荊紅雪無可争議的成爲今晚最大的亮點。
狂喜過後的蘇甯,在相機不停啪啪作響的閃光燈中逐漸冷靜下來了後,終于注意到了荊紅雪,反手擦了一把眼淚後低聲對秦玉關說:“玉關,我很謝謝你爲我這樣做,但你這樣做對小雪好像……快去安慰她一下吧,她是好女孩,是值得你用心對待的女孩子,不該這樣被傷害的。”
“沒事的,”秦玉關看了一眼荊紅雪,用她恰好可以聽到的聲音淡淡的說:“小雪不是那種不爲别人着想的女孩子,我的苦心她懂,最起碼我認爲她應該懂得我爲什麽這樣做。”
我的苦心她懂!
短短的幾個字,就讓腦子一直嗡嗡作響的荊紅雪恢複了理智。
是啊,甯姐愛她愛了那麽多年了,爲他付出了那麽多,甚至獨自一個人爲他撫養兒子,他就算是送給她一個鑽戒也是應該的啊,我有什麽理由覺得受了委屈?他這樣做不正說明他是一個重情義的男人嗎?
雖然臉色還是不好看,但荊紅雪的眼裏已經漸漸的有了亮光。這讓一旁冷眼旁觀的燕如玉感覺很納悶,覺得荊紅雪是不是被這個流氓給洗x腦了,要不然怎麽會因爲他一句平常的話就有這麽大改變呢?
“能有這個戒指,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蘇甯定定的看着手上的鑽戒,咬着整齊的牙齒說:“玉關,不管你以後做些什麽,又是怎麽做,我都會支持你,就像是我愛你那樣,永遠。”
“謝謝。”就在蘇甯納悶一向不怎麽正經的秦玉關怎麽會說出這兩個字來時,某人的卑鄙嘴臉接着露了出來:“嘿嘿,用一個鑽戒換來你的支持,這筆買賣我可真是賺了……咳,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呢,别和我瞪眼好不好?注意你好不容易才樹立起的賢惠妻子形象,看拍賣,看拍賣,還喜歡什麽東西直說,反正不用老公花錢。”
說着還掏出燕如玉的那張銀行卡來,沖她虛晃了一下:“燕小姐,你的卡最多可以透支多少?”
“如玉,别和他一般見識,他這人就這樣,雖然嘴巴缺德,但人是挺不錯的。”就在燕如玉幾乎被秦玉關氣的要吐血、想不顧一切的沖過去把那張銀行卡搶過來時,荊紅雪連忙拉住她手:“他花了你多少錢,等事後我如數補給你就行啦。”
“唉,荊紅董事長,百八十萬的,我還沒放在眼裏,我就是覺得這人思想挺龌龊的,不但龌龊而且對哄女孩子還特别有一套……嘿嘿,荊紅董事長,我可沒有說你啊,你别多想。反正不管怎麽說,我就是覺得這人不是正經人,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假象給迷惑了。”燕如玉聳了聳肩膀,一點也不顧忌秦玉關聽到自己對她的評論。
媽的,這妞怎麽總是看老子不順眼?要不是看在老燕的面子上,我非得找機會把你先奸x後殺,别以爲哥長了一副好人樣就會做君子事……秦玉關聽着燕如玉在那兒嘀咕自己不是,盡管心裏恨不得‘辦了她,’可臉上卻笑吟吟的沖那些記者們擺擺手,那意思是你們就别在這兒拍了,沒看到老子腮幫子都笑酸了嘛。
随着拍賣師又取出一件字畫,拍賣會繼續把衆人的眼光重新吸引到了前台,那幫子八卦記者也都陸續離開了32号桌。
“這幅鄭闆橋的聽竹圖是由滔天集團提供的,”主持人介紹着:“大家都知道鄭闆橋是揚州八怪之一,他除了那句流傳後世的‘難得糊塗’外,畫的竹子也是頗受世界各地收藏家的青睐……好了,在這兒我就不多說了,這幅聽竹圖的底價是五十萬。”
“五十二萬!”看來老鄭的東西的确挺讨人喜歡,如果能夠成功拍下它,不但可以賺個獻愛心的好名聲,更重要的是在六十萬左右拍下它的話,在幾十年内肯定有上升的空間。正是因爲所有人都看中了這一點,所以這幅聽竹圖也成爲今晚最搶手的竟拍品。
“五十五萬……”這個聲音還沒有落下,立馬有人舉牌加價。
每看到有人增加一個價位,秦玉關心裏就疼的要命,就有種自己口袋中的錢嘩嘩的向外流的感覺。在他的潛意識裏,荊紅雪現在是他的女人,那她的一切都已經屬于他了。
“瞧他心疼的這個樣子,一點愛心都沒有,切,幸虧這還不是他自己的錢呢,”燕如玉看着秦玉關悄悄的和荊紅雪說:“荊紅董事長,就這種沒愛心的人,你也、也這麽在乎他?”
“也許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對秦某人爲什麽對獻愛心這樣不熱衷,荊紅雪也說不出個四五六來,隻是憑直覺覺得他不該是這種沒愛心的人,所以隻是敷衍了燕如玉一句,就開始關注拍賣現場了。
他能有什麽想法?還不就是小氣?燕如玉撇了撇嘴巴。
“八十萬!”終于,有人在鄭闆橋這幅圖擡到七十萬的時候,一下子就喊到了八十萬。
“八十萬第一次,八十萬第二次,八十萬第三次……成交!”随着拍賣師的落槌,這幅聽竹圖塵埃落定,也讓大家順着剛才喊聲的地方看去。于是所有人就看到了一個有着一頭長發的‘漂亮’男人站了起來。之所以說這個男人漂亮而不是用帥氣,實在是因爲包括秦玉關在内的人都覺得,如果他不是一身男士西裝的話,他很可能被人看作是女人,而且是那種很漂亮的女人。
這個男人,就是秦玉關在明珠大學體育館門口見過的那個被他認爲是胡滅唐的男人。
“他很像一個人啊。”尚小鵬在看到這個男人後,眼睛眯起。
“嗯,是不是很像胡滅唐?”秦玉關摸着下巴的回答:“除了個頭比他矮一些外,我在明珠大學體育館門口看過他,當時也把他認成是胡滅唐了……你沒有這個人的資料?”
“有,資料上說這個人叫葉水流,是明珠大學曆史系的一個助教,去年才來明珠大學的,不過,”尚小鵬搖搖頭:“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陰柔之氣可以看出,這個人應該不是一個老師那樣簡單……玉關,你有沒有聽皓月說起過紫川組内有四大天王和四小天王?”
薛皓月是龍騰第十二月的事,尚小鵬也已經從宋烈明嘴裏知道了。
“嘿嘿,那妞和我不對眼,我沒有問。”秦玉關說着看了看遠處的薛皓月,發現她也在注視着這個葉水流後:“小鵬,你的意思不會是說他很有可能是什麽狗屁天王吧?”
“現在不能确定,但他來自日本。”
“日本?爲什麽到哪個地方都能聽到這個不舒服的名字?難道那個妞也不能确定他身份?如果這樣的話,她真該爲自己潛伏日本這麽多年而臉紅。”秦玉關收回看着葉水流的目光,無所謂的笑笑:“但願他是個良民,要不然我還真舍不得踩了他這張臉。”
也許是因爲這幅聽竹圖是整個拍賣場最貴的拍賣品、也許是因爲荊紅雪今天準備捐贈兩件的緣故,反正她帶來的東西的确被當作壓軸的放在了最後。現在這幅聽竹圖被葉水流用八十萬的高價拍出後,大屏幕上顯示今晚的慈善晚會籌募資金已經達到了五百萬,而這時候還顯示有最後一件拍賣品沒有亮出來。
這第二個由滔天集團捐贈的東西是什麽呢?
所有人都這樣看着拍賣師手裏的那個紙筒,包括秦玉關。
“下面的這、這幅人物肖像也是由滔天集團捐贈的,”主持人這時候也和通過大屏幕看清這幅人物肖像的現場來賓一樣,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說:“這幅人物肖像并沒有落款說明是誰畫的,看樣子時間應該是最近才畫成的……嗯,他很像現場來賓的一個人。”說着眼神瞄向32号桌,可能是覺得自己這樣失态了,連忙抱歉的笑笑繼續說:“上面有一首詩,我給大家讀一下。”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裏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将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主持人笑着介紹:“這是唐代詩人王昌齡的《出塞》,隻不過這幅畫的作者用在這兒,不知道想表達的是什麽意思?呵呵,當然了,這隻是我的個人想法,現在還是回到主題吧。這幅題名《出塞》的人物肖像,底價是……”
“……一元。”看了好一會後,主持人終于讀出了這個底價。因爲主持人自己都覺得荊紅董事長是不是有點太兒戲了,不但把她喜歡的人的肖像送到這種拍賣會上,而且還給了這幅肖像一元的超低價,讓她都不好意思的報出這個底價:“當然了,每次的加價也可以用一元錢來競拍,現在競拍開始。”
一元?
在從大屏幕上看到荊紅雪爲自己畫的像出現在這兒後,一開始秦玉關還覺得挺好玩的,他也很想更多人見識到他的‘風度翩翩’的樣子,雖然有點像開玩笑,但他還是挺得意的。不過在拍賣師喊出底價後,他就有點目瞪口呆了:小雪啊小雪,難道我的肖像隻價值一塊錢?這也太寒碜我了吧?
由于秦某人剛才曾經玩了一出讓女人感動的淚流滿面的橋段,再加上荊紅雪畫他時的确是用心畫的,頗有些神韻,所以現場很多人在看到這幅畫中的人物後,立馬就把目光再次投向了32号桌。不過這次的眼神中都帶有或善意或諷刺的笑意,因爲他的肖像,底價僅僅是一塊錢啊。
一塊錢的肖像,誰好意思買呀?而且畫中的主角還在現場,這肯定會給想買這幅畫的女人們一種不安全感,她們害怕被被自己男人誤會。而男人……你見過有哪一個男人願意買一個比自己帥的男人肖像嗎?他又不是明星!
綜上所述,甚至連秦玉關都覺得這幅肖像要流拍。
媽的,大不了老子自己掏錢買下來算了!就在秦玉關準咬咬牙準備鼓動尚小鵬或者蘇甯買下來時,卻聽見有人竟然出價了。不過當他聽到人家喊出的是兩塊錢後,他頓時就有了要把那個人掐死的沖動:奶奶的,你還不如不競拍呢!
“我出兩塊錢!”喊出這個讓秦玉關都臉紅價格的,赫然是那個和秦玉關搶蘇繡的大衛。但他現在一本正經的舉着牌,絲毫沒有讓人看出他是在故意寒碜秦玉關。
“我出三塊錢!請問一下主持人,不知道這幅肖像的報價能不能精确到角?”終于有報複秦玉關的機會了!興奮的燕如玉竟然不顧自己形象的擡起一隻腳踏在椅子上,大有一副不競拍到手誓不罷休的決心。
“精确到角?”主持人好像也看出了燕如玉這話中的促狹意思,有心想勸她别開玩笑,可看人家舉着個牌和真事一樣,而且她本人也是代表明珠财團的明珠鋼鐵集團,所以她隻得勉強笑笑說:“這位女士,我想既然定價一元,那就把‘元’作爲最小單位吧?”
“嗯,既然這樣也行,”燕如玉瞥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秦玉關,故意又說:“好吧,那就以‘元’做單位吧。雖說畫上這個男人不怎麽值錢,但本小姐有的是錢,也不在乎個三角五角的。”
“哈哈……”
聽着幾乎要爆場的笑聲,如果不是秦玉關的臉皮夠厚,他肯定不會輕輕摁住想站起身競拍的蘇甯、并馬上露出春風一樣的笑容了。
既然有些人想他故意出醜,可他還就打算看看這些人到底會給多高的價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