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敢取笑我!”雪澗伸手就去撓雀兒,兩個人鬧做一團。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說你,快住手。”雀兒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被撓亂的頭發。
三個姑娘經曆了一番生死,倒是更親密了。
一年前的雀兒還是個頭發枯黃,身如豆芽菜的小孩子,如今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也從泯于衆人的小人物成爲不容人忽視的人物,而且靠的是個人的才幹而非單純的**愛。
這恐怕是連周彥煜和雀兒都想象不到的事情。
如今證據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周彥煜也不用親自坐鎮,在刺史府跟魏将軍商議了一些事情,就打道回府了。
隻有見到雀兒,他才心安。
“雀兒呢?”
“回王爺,雀兒姐姐在洛溪姐姐那裏呢。”
“你去叫她過來。”周彥煜吩咐到。
小丫鬟秋彤略一遲疑。
“怎麽?可有事?”周彥煜挑眉問道。
秋彤知道王爺的意思是想讓雀兒跟他一塊兒用午膳,這些事在她們這裏也是常事,隻是:“雀兒姐姐準備跟洛溪姐姐一塊用午膳呢。”
周彥煜手下一頓,“已經吃上了?”
秋彤急忙搖頭:“那到沒有。”
“那你去叫她,說我有事。”
秋彤隻好跑一趟。
不一會兒雀兒就來了。
“王爺找我有事?”
周彥煜俊眸半垂,狀似不高興:“怎麽,隻有我有事你才來?若沒有你就不來了?”
“不是不是,王爺找我我肯定随叫随到。”
“這就行了,來,快坐下來吃飯。”周彥煜立馬變臉,雪白的牙齒差點晃花雀兒的眼。
“可是,我已經答應洛溪了啊。”
“沒關系,我讓人告訴她一聲。”周彥煜不由分說,就派人出去了,雀兒攔都攔不住。
隻是,吃到半截的時候,雀兒突然間捂着肚子彎下腰來。
“怎麽了?肚子疼?周彥煜立馬扔掉筷子去扶她。
雀兒隻覺得肚子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絞着,疼的她滿頭大汗,“肚子絞得疼。”
“那你先去榻上躺着,我去找劉太醫。”周彥煜伸手将她拉起來,可是雀兒根本直不起腰來。
周彥煜這時候哪還管别的,彎下腰,一隻手穿過雀兒的腋下,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一下子就抱了起來。
“王爺!”雀兒驚叫一聲,抱住了他的脖子。
好在卧榻并不遠,走兩步就到了,周彥煜将她放在卧榻上,就要往外去叫人,剛擡腳就覺得手上似乎有東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血迹。
“哄”的一聲,周彥煜的腦子炸了,臉也爆紅,他終于意識到了是怎麽一回事。
“王爺?怎麽了?”雀兒疼的滿頭冷汗。
“沒,沒事。”他結結巴巴的回答,然後叫來秋彤:“你去将雪晴叫來,快點!”
秋彤得令後馬上就跑了出去。
“怎麽了?”雪晴一進來就問、
周彥煜臉上的紅潮還沒有褪去,“你去處理一下。”
雪晴不明所以,還是過去看雀兒。
她一看到雀兒的樣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麽大的姑娘竟然不知事,恐怕東西也沒有準備,好在她還有備用的可以給她用。
吩咐秋彤再跑一趟将東西帶來,然後将周彥煜攆了出去,一邊幫她換衣服一邊爲她細細地解釋了一番。
雀兒聽到前因後果,臉色一點不必周彥煜好到哪裏去。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雪晴和秋彤都出去了,周彥煜才磨磨蹭蹭進來了。
“咳咳。”周彥煜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一聲,問道:“你好些了沒有。”
雀兒剛喝了一杯水,稍微緩解了一些疼痛,“好些了。”低着頭,不敢擡頭。
“要不我讓劉太醫再給你看看?”
雀兒急忙搖頭:“不用。”這麽隐晦的問題怎麽好讓外人知道,盡管那是個老頭子了。
“那,要不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等不疼了再回去?”
雀兒坐在卧榻上,其實有些不敢起身的,因爲她剛剛将東西弄在卧榻上了,如果現在站起來,肯定會被他發現的,那樣就太難爲情了。
“那我再歇一會兒就回去。”
周彥煜倒不知道她心中如何想,見她留下來,心中倒是有些高興,“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其實雀兒最想的是讓他先出去,緩解了眼前的尴尬。
“王爺,你下午晌沒事情嗎?”
周彥煜将水遞給雀兒,坐在她對面說:“有一些事,但不要緊。”
“要不,王爺你去處理事情?”小眼神一眨一眨的,透着希冀。
突然間,周彥煜似乎想到了什麽,也不再坐着了,他起身道:“那我就去了,你若是還不舒服,就讓秋彤去找劉太醫,。”
“是,我知道。”雀兒恨不得他立即就出去。
周彥煜又囑咐了幾句秋彤,才擡腳走了。
待看不見他的身影後,雀兒立即将卧榻上的褥子卷了起來,又從櫃子裏拿出一條新的褥子鋪好,這才抱着弄髒的褥子一溜煙兒的往自己的院子裏跑去。
“你跑什麽,小心些。”雪晴正抱着一摞衣服回來,看見她手裏的褥子,問道:“你手裏抱的是什麽?”
雀兒抱緊褥子,說:“沒什麽。”然後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裏。
“這孩子。”雪晴搖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過了一會兒手裏又拿着一個罐子出來了。
“雀兒,我可以進來嗎?”雪晴敲門。
“請進。”
“做什麽呢?”雪晴放下罐子問到。
雀兒将褥子藏在自己的**上,說:“沒什麽,姐姐怎麽來了?”
“我啊,給你拿了一罐紅糖,你來那個的時候喝上幾碗,就沒有那麽疼了。”
“真有這麽神奇?”雀兒掀開蓋子聞了聞,一股淡淡的甘甜就飄了出來。
“這個法子是我娘跟我說的,我每到那幾天的時候就給自己沖上幾碗,倒的确緩解了一些酸痛。”
這種事情基本上都是母親向女兒傳授,但雀兒的娘親逝去的早,這種事情自然沒有人告訴她,所以雪晴基本上就是代了木職,一點點教她如何處理,如何縫制月事帶,如何保養,應該注意什麽。
雀兒一條一條的記着,恨不得現在拿紙筆記下來。
“你是第一次來,自然手忙腳亂,以後就好了。”
雀兒捧着下巴,嘟着嘴,歎道:“爲什麽女孩兒還要來月事啊,好煩好麻煩。”
雪晴用勺子舀出三勺紅糖在碗裏,聽到她如此說,笑道:“你的這句話跟雪澗當初說的一樣,可女孩隻有來了月事才能嫁人,才能生兒育女啊。”
雀兒眨眨眼,說:“不懂。”
雪晴失笑,“你以後就會懂了,好了我去讓人給你送一壺熱水來,沖一碗一口氣喝了,若還是疼,就灌一個湯婆子放在肚子上,也能緩解緩解。”
她吩咐完,就走了,如今周彥煜不讓雀兒做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都落在了雪晴頭上,她也是抽空回來看一看。
等雪晴離開後,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
雀兒百無聊賴,但肚子還是有些疼,于是就灌了一個湯婆子,又拿了一本書躺在**上,邊喝着紅糖水,邊看着書。
這本書是從周彥煜的書房發現的,講的是前朝的故事,雀兒隻看了第一眼就被裏面的跌宕起伏的情節吸引住了,于是周彥煜就讓他帶回來做消遣。
五天後,雀兒徹底利索了,才敢出門。她對着别人到沒什麽,隻是對着周彥煜卻覺得有些難爲情,這些天見了他恨不得繞道走。
如今罪證都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歸類整理,做最後的核實,于是也沒周彥煜什麽事了。不過他這些天也沒閑着,都在忙着給人斷官司了。
今天又是一臉的官司回來了。
雀兒好笑,問他:“今天是什麽案子啊?”
周彥煜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才說道:“你當是什麽事?就是兩戶人家比鄰而居,有一天甲家的雞飛到乙家了,于是乙家就宰了吃了,剛掀開鍋甲家就聞見味道來蹭吃了。誰知道,到吃完才知道是自己的雞,就嚷嚷着要乙家賠,乙家說加一個人吃了半鍋,自家還添了油鹽醬醋柴火呢,倆家扯皮了。”
“哈哈哈,這兩家都不是什麽好人,讓乙賠了甲的雞,讓甲賠了乙的油鹽醬醋柴火好了。”
周彥煜也笑道:“我也是這麽說的,兩個人都都不想賠給對方,又撕扯着回去了。”
“你現在天天管這些事啊?也挺有意思的。”
“其實,這些事我也不想管,可總不能給下一任刺史留下這麽些的案子,還不得讓他嘲笑我連這種小事都處理不了?”
“對了,朝廷可說派誰來?”
前兩天他就接到密信了,來的不僅是新任刺史,還有一位少府大人。
“我知道啊。”
“是誰啊?”雀兒好奇地問。
周彥煜看了她一眼,逗她:“這可是朝廷機密。”
“哦,那算了。”雀兒擺着碗筷。
“你就不好奇?”
“好奇啊。”
“那你怎麽不問?你求求我,我就告訴你。”
“呵呵。不求。”
“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