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周彥煜給攔住了,他哭笑不得地說:“我的王府又不是果園子,你都種上樹,别人還以爲我們窮的揭不開鍋了。”
當時雀兒還一臉的認真:“我們就在這裏種,我都算好了,我們那個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種五棵樹是綽綽有餘的,隻要侍候的好,就能結出又大又甜的果子。而且,我們就在我們的院子種,不會去王爺的院子裏種的,這樣别人就看不到了,我們既得了實惠,又沒失了面子,一舉兩得。”
周彥煜莫名感動了一把,但還是嚴肅地拒絕了:“想吃什麽就讓人去買,或從莊子上送來,我一個王爺難道還差你們的果子吃?”
芳兒機靈地去搬了張椅子,去樹上摘了。
雀兒還叮囑道:“挑那種軟乎的桃子,别把她的小米牙給硌掉了。”
芳兒麻利地站在凳子上摘了許多,還得意洋洋地說:“這桃樹我可是最熟悉的,哪裏是熟的哪裏快熟了我都一清二楚。”
“行了,快下來吧,小心蚊子把你吃了 。”雀兒抱着小郡站的遠遠的,生怕她被蚊子叮上一口。
用清水洗幹淨了,雀兒将桃子表面的水滴擦掉,然後輕輕破開一個口子,将皮揭掉送到小郡主的面前。
小郡主早就迫不及待了,哇嗚一口就啃下一大塊兒來,充盈的汁水都濺了出來。還在有個圍嘴圍着,不然那一身價值不菲的小衣裳就毀了。
雀兒隻給小郡主吃了小半個就不給她吃了,小郡主伸着小手夠着雀兒拿遠的桃子,夠不到就生氣的在雀兒臉上啃了一口。
“你個小東西,不給你吃你就咬我,不怕我去王爺那裏告狀?”雀兒哭笑不得。
小郡主癟着嘴不高興,聽到别人都在笑她,賭氣地趴在雀兒肩膀上不理人。
“好了好了,華兒不生氣了,咱們明天再吃好不好。”雀兒打着商量。
小郡主抱着雀兒的臉,似乎考慮了一下,才又露出笑臉來,嘴裏還不停地喊着“吉吉”的發聲。
對于雀兒的輩分,周彥煜還想了好幾天,按年齡來說,雀兒可以當小郡主的姨,可小郡主若叫雀兒姨,他不是也矮了一輩?
雀兒到是不在意這個,叫名字就行了。可周彥煜心中藏着某個心思自然不同意,最後折衷決定叫姐姐。
奶娘們開始教小郡主說話,當然是從哥哥教起,可小郡主似乎對“吉吉”更感興趣,時不時地就冒出一句來。
董奶娘捅了捅方奶娘的胳膊,示意她開口。
方奶娘看着玩樂的一大一小,也不得不相信緣分。
“雀兒姑娘,中午是我口不擇言了,你别往心裏去。”
雀兒聞言一愣,複又笑道:“方姐姐客氣了,不過是尋常聊天,方姐姐不必如此。”
見她臉上坦蕩蕩,并沒有露出其他的什麽表情,方奶娘才松了一口氣,相比真如董奶娘說的那樣,這是一個磊落的姑娘。
其實,雀兒也知道方奶娘不過是太愛小郡主了,所以才會生出嫉妒心,雖然說是針對她,但雀兒卻也沒覺得如何,就好比小孩子甲天天跟乙在一塊兒玩耍,可乙卻更喜歡偶爾才跟他玩兒的丙,隻要不傷害到小郡主,怎樣對她都無所謂。
回來的路上,董奶娘說:“我說的沒錯吧,雀兒姑娘愛小郡主隻比我們多不比我們少,以後啊,咱們就好好地教養小郡主,王爺是不會虧待我們的。”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如今在王府裏誰不知道王爺的心思?隻那個姑娘自己沒開竅不往那方面去想而已,說不得以後也能撈一個姨娘當當。如今得罪了她,以後能有好日子過嗎?
日子如流水般過去,轉眼小郡主就學會走路了,這無形中又增添了幾分樂趣,雀兒沒事的時候就過來看一看,逗一逗,聽着小姑娘如銀鈴般的笑聲,心情也能好上幾分。
而周彥煜就不知道在忙些什麽了,有時候幾天都将自己關在書房裏,又時候又出門去了,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
别人都以爲他是老毛病犯了,隻要最親近如雀兒、錦硯知道他的做什麽。
窦勇老将軍前些天悄悄到了琅琊台,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在肖克南把持着的港口溜了一圈,周彥煜真替他捏一把汗。可見老爺子樂呵呵的一點事兒都沒有,才放下心來。
兩人在約好的地點見面,一進包廂,周彥煜就見到一個皮膚黝黑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不得他開口,老人就站起來行禮:“老臣參加王爺。”
周彥煜忙伸手扶了起來,“老将軍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兩個坐定,周彥煜方開頭問:“老将軍,事情如何了?”
窦老将軍撚胡一笑:“王爺不用擔心,老臣已經派人去島上查看了一番,哪裏防守松懈,想必是邢少陵以爲行事隐蔽,所以并不再防守上多下功夫。”
邢少陵的問題就在于過于自負,而本人又是科舉出身,從來沒有領兵打仗,所以其中的漏洞被窦老将軍這種身經百戰的人一眼都能看到底。
周彥煜既然把事情托付給窦老将軍,他就不再操心,行軍打仗的事情他也不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給了窦老将軍最大的信任。他擔心的是罪證的收集,若邢少陵死不認賬把罪名都推到肖克南身上就造了。
聽到周彥煜的疑慮,窦老将軍爽朗一笑:“王爺放心,老臣也不是吃素的,必然讓邢老賊啞口無言,無力狡辯。”
得到窦老将軍的保證,周彥煜徹底放下了心,他想窦老将軍行了一個大禮:“那一切都拜托給老将軍了。”
又過了一個月,窦老将軍命人告訴周彥煜具體行動的日期,于是周彥煜點了幾名侍衛跟他一起跟窦老将軍的大軍會合,而王府的事情就全部托付給了雀兒。
雀兒知道他是去做大事,一口就應承下來了,她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
周彥煜還是第一次出海,蔚藍的天空,碧波無頃的海水,令人心胸爲之一寬。隻不過過了半天,就看膩歪了,回到船艙裏跟窦老将軍下棋。
他棋藝一般,而窦老将軍雖然愛下棋,棋藝卻還沒有他好,總被手下的人嘲笑爲臭棋簍子,窦老将軍也不生氣,樂呵呵地照樣到處抓人陪他下棋。
下了幾局,周彥煜就松開抓在手裏的棋子,笑道:“不下了不下了,老是赢也沒意思。”
窦老将軍卻不放他走,“再陪老臣下幾局,五局,不,三局!”
周彥煜無奈地隻得陪他再戰幾局,也不知道棋藝爛成這樣,這瘾是從哪裏來的?
海島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但行進途中還有躲避着其他船隻,所以行的慢些。到了第十天晚上,他們的船隻悄悄地圍住了那個海島。
正面進攻雖然也不難,但難免會有傷亡,這次來的都是窦老将軍精心栽培的精英,他哪裏舍得有所折損,于是最終的進攻策略是一隊人馬沿着懸崖爬山去,那裏守衛薄弱,到時候兩面夾攻,将這些人來個甕中捉鼈。
一直小船趁着夜色悄悄行駛到懸崖下,他們個個手裏都有專業的攀岩工具,不一會兒就爬上去了。果然這裏防守松懈,他們抹斷了幾個守衛的脖子,再換上他們的服飾,悄悄潛回了軍營。進入到軍營後,他們就想空中發出了信号,還不得這些叛軍有所反應,就有一隊精銳的水軍殺了上來。
叛軍頓時亂做一團,不等他們整隊發起進攻,就發現老巢着火了,不得已又分出來一部分兵力回去救火,裏面可是有他們三個月的糧食,被燒了他們就要挨餓了。
可不等他們将火撲滅了,正門就被攻破了。
叛軍上下都傻眼了,有的将領還要反抗,就被一刀宰了,其餘人也就噤聲了。
另一個首領模樣的人眼看着同袍瞬間被砍殺,不僅渾身升起一陣寒意:“敢問這位老将軍是何人?爲何圍攻我們?”
窦老将軍冷笑一聲:“你問本将軍爲何圍攻你們?你們可知道自己爲何在這裏?”
那人一窒,又退下去了。
窦老将軍的副将尤九朗聲道:“這是窦勇老将軍,奉皇上旨意前來剿滅爾等叛軍!”
那些一聽是窦老将軍,神色一片灰白,他可是聽說過窦老将軍的名号的,如今被俘也心服口服。
“誰是你們的頭兒?站出來!”
剛說話的人叫曲江河,又站出來說:“啓禀這位将軍,這位是我們的首領。”他指着地上的屍首說道。
尤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那現在你最大?”
曲江河偷偷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回道:“不敢,我不過是一個副手。”
“那好,有管事兒的就行。你們的營帳在哪裏,快帶本将軍過去。”
那人弓着腰引着尤九往那個倒黴的首領營帳裏引去。
而周彥煜早就跟窦老将軍說了賈陶公的事情,沒料到窦老将軍跟賈陶公竟然是舊識,于是兩個人帶着人先去解救賈陶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