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晌時光,這齊州城内的達官顯貴都來了一個遍。
魯老王爺暴斃的時候,也有人先來吊唁,但魯王妃一介婦人,不能出來謝客,小公子又年紀太小,也隻好吊唁一番,便匆匆離去。
周彥煜一進齊州城,就有消息靈通者得到信報,待到确定魯王之位,便速速來祭奠,實則是拜山頭。
雖說藩王在封地沒有實權,但要是想給誰好處,也是可以的,而刺史大人也不會爲了一些小利而撫了王爺的面子。
進了靈堂,見了周彥煜的做派,有些人就開始暗暗欣喜。這新任魯王看起來頗的乃父之風,雖然面貌還算俊美,但窩窩囊囊的樣子實在是浪費那張皮子。并且,年紀也還小,想必比他父親更好哄。
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但人們還是喜歡用眼睛去看一些表面的東西。
待到周彥煜回到房間,已經是入夜時分。
他的房間,就是他父王曾經的屋子。
小時候他也曾經在父王的屋子裏嬉笑玩耍,自從繼王妃入府,他就再也沒有來過,算算已經有七八年的光景了,再次進來,他已經是失怙又失恃的孤兒了。
周彥煜一一撫過父王用過的器具,不知不覺間雙眼已經模糊。與靈前的哀嚎不同,無聲的哭泣才是最大的悲哀。良久,吩咐道:“将父王用過的都收起來,一起陪葬吧。”
大周朝向來推崇厚葬,`事死如事生,死後也要像生前一樣享受榮華富貴,在生前使用的物什一律都要帶到地宮陪葬,隻是謝王妃心思并不在喪事上,而下人們也不敢擅動。
“是。”錦硯一揮手,身後的小厮們就上前輕手輕腳地将古董擺設都一一收起來。
隻是先魯王的房間是整個王府最富麗堂皇的地方,一應擺設都價值連城,是以小厮們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有所磕碰,那可是用命都賠不起的。
等收拾完,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搬空的房間如雪洞一般,連床幔都拆了下來。周彥煜躺在床上,瞪着大眼不知道在想什麽。
錦硯端着一盆洗腳水,蹲在床前脫下周彥煜的靴子,“王爺這一天累壞了吧,燙燙腳會舒服一點。”
“嗯。”周彥煜手背蓋着眼睛,問道:“今天有什麽收獲?”
錦硯一邊往周彥煜聊上撩水,一邊回答:“王府後院都被太妃把持着,這些年太妃一直想伸過來手,都沒有得逞。這梁管家雖然看起來懦弱,如今看來,還算是有本事的。”
“這就是扮豬吃老虎,接着說。”
“這後院裏,除了太妃,正經的姨娘隻有一位,就是雪姨娘。她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父親因爲貪污被斬首,她自己也被賣進教坊司,被老王爺看上帶回了王府,如今已經近七個月的身孕。除了她,王府裏有過身孕的姬妾,都無故流産了。”
周彥煜眉頭微蹙,這做的也太過了,瞎子都能看出來是怎麽回事,他父王竟然也不追究?
“看來這位雪姨娘道行也不淺,能在謝靜婉的眼皮子底下還能懷孕。”
錦硯道:“的确,這位雪姨娘自從先王爺去世後,就沒再吃過王府的東西,一應需求都是自己派人出去采買,而太妃阻止了幾次也拿她沒辦法。”
“呵呵,父王的後院一向精彩絕倫。”周彥煜嘲諷道。
錦硯低着頭,不敢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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