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煜和黛玉所居的竹濤院的正房,已經布置了滿屋子的大紅色,紅得叫人眼暈。
黛玉被嬷嬷們帶進了房間,莊煜卻沒有進去,他還需要出去給賓朋們敬酒,所以看着黛玉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後,他轉身去了外院,想着時間若是能過得快一些就好了。
等到日落西沉,燃燒的龍鳳花燭更是搖曳出了一室的暧昧,黛玉覺得自己坐得都快僵硬了。突然想起小時候和莊煜成親時的場景來,兩個小孩兒,接蓋頭喝交杯酒,怎麽都覺得像是在玩耍一樣。
黛玉想着,便忍不住勾起嘴角來,又想到拜堂的時候,她被鳳冠壓倒摔倒在地的時候,莊煜立刻趴到她身邊同甘共苦的情景,心裏的不安,漸漸地被溫暖給替代了。
自己真的是很幸運的吧,那麽幸運地遇到了那麽愛護自己的人,而且這麽多年都沒有變過。更幸運的是,有那麽好的婆婆,對待自己真的是如同親女,那些旁人眼裏難相處的婆媳關系,在誠恪親王府裏,卻是再融洽不過的了。
聽嬷嬷們說,在大戶人家,哥兒們成年之前,都會由長輩送教導人事的丫鬟給哥兒,但在誠恪親王府裏,卻沒有這樣的規矩,母妃不僅沒有給煜哥哥送丫鬟,而且還敲打丫鬟們不讓爬爺們的床,否則不管怎樣,都直接打出府去。
而且,幸得煜哥哥還肯等自己那麽多年,他這樣年紀的男子,有的都已經有了不止一個孩子了。
莊煜踏進門來,看到的就是黛玉倚着床頭微笑的樣子,映着紅色的燭光,美得叫人移不開眼睛。
莊煜是裝醉才擺脫那些專門想要灌他酒的人的,不管是莊晔的老部下,還是衛若蘭那幫人,都心懷不軌想要灌醉他。不過莊煜的酒量是從小跟着莊晔練出來的,真要被灌醉,大概要到半夜了,莊煜可不想把美好的時光浪費在和一群大老爺們的拼酒中,而且他也不想帶着一身的酒味回房去。
所以,莊煜沒多久就裝醉了,他的酒量大家都是有數的,自然是知道他是假裝的,但是莊煜一旦沒臉沒皮起來,他們也拿他沒辦法,隻能嘲笑幾聲,讓他被下人“扶”走了。
而莊煜,裝醉也就那麽一會兒的功夫,進了二院的門,就自己快步走了起來,也不用“扶”了,反正大家都知道他是假裝的,那就幹脆不要裝了。
王嬷嬷和吳嬷嬷顯然沒有料到莊煜會這麽早回房,正打算是不是叫廚房送點兒吃的來給黛玉墊墊肚子,如今見了莊煜回來,心下也是好笑,帶着丫鬟們一同上給兩人道喜。
莊煜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分發下去,眼珠子卻是盯着黛玉都不帶錯開的。
王嬷嬷和吳嬷嬷忍不住掩嘴偷笑,她們這位世子爺,在外可是威風八面的,也隻有在她們世子妃的面前,才是這樣一副情窦初開的毛頭小子模樣。
幾人好生地收了紅包,就體貼地退了出去,王嬷嬷和吳嬷嬷小心地把門關上了,也沒要丫鬟們守夜,她們兩個親自守在了門外。
黛玉羞得不行,垂着頭連看都不敢看莊煜一眼。
莊煜看着黛玉紅彤彤的耳珠子,忍不住探手過去,卻又頓住了動作,站起身,嘩的一聲把外衫給脫了。
黛玉被他的動靜吓了一跳,擡眼便見莊煜粗魯地扯掉了身上的外衫,黛玉心下一跳,不由道:“你……你做什麽?”
莊煜随手就把衣服扔到了地上,見黛玉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樣,還不明所以地回答道:“衣服上沾了酒,臭的。”
黛玉心下一松,又有些嗔怪莊煜吓到了自己,忍不住和平常一樣橫了莊煜一眼,卻完全不知,在今晚,沒有了約束力的莊煜,對她的眼神的抵抗力,那可是差到極緻的了。
黛玉的眼波流轉使得莊煜的心裏忍不住一蕩,終于是忍不住了,一個跨步向前,就将黛玉摟到了懷裏。
黛玉忍不住想要驚呼,聲音卻被吞進了莊煜的雙唇之間,陌生的情愫襲上心頭,黛玉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奪走了一樣,一下子就撲倒在了莊煜的身上,而莊煜已經趁勢倒在了床被之間。
一吻結束,黛玉撐着雙臂想要爬起來,卻被莊煜一手按住了纖腰,一手按住了後腦,唇舌侵略之間,莊煜的霸道氣息,包圍了她能接觸的整個空間。
黛玉所知道的莊煜,是爽朗可親的,對她更是極好的,但是,在今夜之前,她還從來不知道,她的煜哥哥——偶爾還會在她面前犯傻的煜哥哥,居然有這樣強烈的侵略感,黛玉覺得自己的舌頭都要麻掉了,腦子裏面更是一團漿糊,什麽都思考不了了。
莊煜在這個年代,那是早就成年了,雖說因爲家教的關系,雖說爲了黛玉不曾親近過别的女人,但并不代表他沒聽過、沒見過。
他知道,能夠将從小呵護長大的小媳婦擁在懷裏,親吻、撫摸,将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但直到真正的溫香暖玉在懷,他才知道,自己的“曾以爲”根本不足以形容這美好感覺的十分之一。莊煜自認是個自制力強的人,可當他翻身将黛玉壓在身下的時候,他才知道,什麽叫做“失控”,什麽叫做情不自禁。
黛玉已經是手軟腳軟地動彈不得,隻能羞澀地閉着眼睛任莊煜施爲。
莊煜盡量溫柔地剝開黛玉身上大紅色的衣服,不過到底是沒經驗,手忙腳亂之間怎麽都解不開,心下一急,微一發狠,雙手一用力,衣服“嘶的一聲”被撕了開來。
黛玉的皮膚□在空氣中,室内雖然還燃着炭盆,可到底還是有些涼意,黛玉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莊煜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拉過大紅的喜被,将兩人包裹起來,可也因爲這樣,兩個人的肌膚不由得就貼到了一處,另一種意義上的戰栗,讓兩個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黛玉被動地任由莊煜将兩人的衣服一件件地扔到床下,卻沒辦法阻止,生怕自己一開口,發出的卻是羞人的聲音。
當莊煜摸索着終于把兩人之間的障礙全部解除的時候,已經是一腦門子的汗了。
黛玉這些年來身體調養得不錯,可還是比較怕冷的,可如今莊煜就像個火爐一樣覆蓋着她,讓她也似乎産生了一種快要燃燒起來的感覺。
莊煜忍得很難受,可他仍然在用自己僅剩的理智克制自己,聽人說女孩兒第一次會很疼,他要輕一點兒才行。
夜還很長,他有的是時間慢慢摸索。
黛玉天生畏寒,便是已經入了春,她每日裏睡覺都還是需要丫鬟拿着湯婆子給她将被窩捂熱了才能安睡,可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被熱醒的經曆。
黛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舒展一下四肢,卻沉沉地不能動,還沒反應過來,低沉的男聲就在她耳邊響起:“黛兒,可是醒了?”
黛玉聞聲望去,卻見莊煜正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惬意慵懶。
黛玉遲鈍地反應過來兩人如今的處境,頓時又漲紅了臉,讷讷道:“你……你還沒起啊……”據她所知,莊煜從來都是一大早起身去練功半個時辰的,瞧窗戶上透出的亮色,沒道理這個時辰還在的呀。
莊煜看着黛玉羞澀可人的模樣,忍不住又低頭親了上去,如今不必再偷偷摸摸,光明正大、肆意妄爲地親,也沒有人能說他一個字。莊煜早就醒了,不過難得地想偷偷懶,昨天黛玉到後面體力不支直接暈過去了,莊煜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想到黛玉醒來一個人留在床上會覺得茫然無助,他就卧着不動了。
黛玉睡覺很乖,幾乎不怎麽動,隻是本能地趨向熱源的地方,往他懷裏鑽,莊煜摟着她,寬廣的懷抱、較小的身軀,那麽令人心動的契合。隻是抱着、看着,就讓他不受控制地躁動起來。莊煜突然之間就想不通自己是怎麽忍道今天的,不是聖人也可以算是半聖了。
黛玉一早醒來就被莊煜奪去了呼吸,好不容易四唇分離,她貪婪地呼吸着空氣,隻是往日裏清冽的空氣,如今也透着一股暖香,讓人身體發軟、酥麻。
眼看着莊煜還要繼續湊上來,黛玉連忙伸手抵着他的胸膛往後縮去,柔柔地道:“煜……煜哥哥,還要去給父王母妃敬茶呢……”被子下面莊煜身體的變化,經過了昨晚,黛玉已經知道意味着什麽了,所以身體往床内側縮過去,眼睛卻羞得都不敢睜開了。
莊煜對黛玉推離他的舉動覺得不滿了,長手一伸,将人重新撈回了自己的懷裏,隻是随着肌膚的再次緊貼,他的呼吸又重了幾分。
黛玉連忙求饒道:“煜哥哥……”
莊煜被黛玉糯軟中帶着點兒初醒沙啞的嗓音喊得心都軟了,也知道昨天黛玉累着了,并沒有打算在大清早的再折騰一次,而且黛玉不比他臉皮厚,給父王母妃敬茶的事情還是不要遲得太多的好,否則黛玉臉皮兒薄,說不得怎麽遷怒他呢。别的他倒不怕,就怕黛玉不讓她抱就不好了。
莊煜終于松開了手,先起身下床,身上隻穿了一條亵褲,精壯的胸膛袒露在黛玉的眼前,黛玉連忙閉上眼,心中啐道:不知羞!
看莊煜轉過身去穿上了裏衣,黛玉試探着坐起身,腰卻酸軟得不像是自己的,輕哼一聲又倒了下去。
莊煜吓了一跳,回過身來将黛玉扶起,黛玉身上七扭八歪地系着大紅色的肚兜,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手筆。莊煜看黛玉忍不住用手扶腰,臉皮再厚也有些羞愧,大掌一伸撫上了黛玉的後腰,幫黛玉按摩起來,灼熱的掌心像是有着特殊的魔力,漸漸撫平了酸軟。
黛玉偷偷地睜開眼看着莊煜專注的臉龐,感受着身上的不适,微微嘟了嘟嘴,心底卻有股子甜蜜感,漸漸地漲得滿滿的,甚至慢慢地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