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傻逼!帶你去哪!”于老六被一腳踹倒在地,直愣愣地坐着眨了眨眼,一下子躍了起來,一把抱住了陸永浩又是嚎啕大哭::“陸……陸哥真的是你,你沒死?我看你這一腦袋紅毛還以爲你是鬼的,陸哥……陸哥你沒死啊!”
陸永浩有點僵硬地拍了拍于老六的後背,望向了門口的穿衣鏡,燭光映的鏡面一閃一閃的,裏面映出個白臉兒紅發的,妖裏妖氣的模樣,真讓人看不下去,也難怪于老六誤會自己從陰間來收小弟的。
一時心緒激動,陸永浩也抱住了于老六,聽着他熟悉的鬼哭狼嚎的動靜,居然有種心落了地的感覺。
可于老六哭泣來沒完沒了的,到最後還是被陸哥提起一腳又踹得閉上了大嘴。
“我問你,我走了以後,都發生了什麽?”
于老六緊緊拉着陸永浩的手:“陸哥,你……怎麽被馬桶吸進去了?我當時找來榔頭把廁所的坐便砸了個細碎,也沒發現你的影兒,跟别人說你掉馬桶裏了,可誰都不信,愣說我吸粉兒産生幻覺了!因爲大家都看見你進了酒吧,可誰都沒看見你出去,他們都懷疑我做了什麽對你不利的事兒,就把我抓起來吊着讓人打,後來還是雲哥發話,才把我放下來的……”
“你的那個小情人說,雲哥死了……是真的嗎?”
“一群東英會的兄弟看見,他在與南星幫的火拼中,墜下了市郊水庫,事後全體兄弟出動,加上專業的打撈隊都沒有撈到雲哥的屍體,然後南星會借機會搶占了我們的好幾個酒吧和夜總會,媽的,那群死老頭子,不敢對南星幫怎麽樣,我倒成了他們樹立威信的靶子,到處追殺我,揚言要清理門戶。”
陸永浩皺起了眉頭,現在一聽“南星幫”三個字,他的頭皮都有點發炸。他直覺,雲哥的死跟那個長相酷似二王子的人有關。
可是二王子真的也來到這個異世了嗎?
“對了!你當初失蹤的時候,雲哥把我叫到了他的跟前兒,除了詢問了你當初失蹤時的事情外,還給了我這個,隻說要是再看見你,就把這個給你。”
于老六邊說邊把手裏的一個木盒子遞了過來。
陸永浩接過了這個盒子,古樸的造型,鎖眼的位置是一條盤踞的蛇,輕輕按住蛇吐出的信子,盒蓋便“啪嗒”一下打開了。
盒子裏靜靜躺着的,是一把槍,美國M1911短把手槍,槍柄的位置,是一個篆體的“陸”,這是愛好書法的雲哥,當初親自用刻刀雕上的。甚至如何使用,都是雲哥手把手傳授給他的。
隻是……這本來應該遺落在異世峻海王那裏的物件,怎麽又回到了雲哥的手裏?
一瞬間,渾身的血液都凝結在了一起。難道雲哥真的是……
木盒子裏還有一樣東西,是一個信封,信封了除了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外,還有一頁信紙。
陸永浩拿起了那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個穿着簡單的襯衫長褲的男人,雖然頭發已經起了大片的灰白,可是眉眼間依然透着一種華麗逼人的帥氣,他的身邊坐着一個男孩,看起來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臉的别扭,像剛從沙包裏倒出來的,皮青臉腫的熊樣,看起來剛挨過揍的德行。
這是什麽時候照的?哦,想起來了,那是陸哥剛剛把他救出來的時候,親眼見到妹妹慘死的情景,讓他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裏,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覺,脾氣也是異常的乖張暴戾。
可是日理萬機的雲哥,仿佛是閑散得無聊似的,整天陪在他的身旁,也不說話,就是拉着他飲茶、寫毛筆大字。
這麽老年氣息濃郁的消遣,陸永浩當然受不了了。有一次居然不懂事地沖着雲哥發脾氣,把他飲茶的茶盤掀翻了。
雲哥也沒有責罵他,隻是親自彎下腰将地上的碎片一塊塊地撿起來。然後拿出了藥水,溫和地問他,方才有沒有燙傷手?
雲本初是什麽人?他就算是個街頭小混混也知道雲本初的大名,那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活閻王,在年僅20歲的時候,就整合了本地的幾股勢力,成爲東英會的龍頭。
他也見過雲本初殺人的樣子,氣定神閑,可下手卻透着讓人不寒而栗的狠勁兒。這樣的一個人,會溫和地替一個少年塗抹藥水,簡直是惡虎露出獠牙,伸着舌頭溫柔地舔舐着小兔子,讓人大跌眼鏡。
所以,剛摔完茶盤子便有點後怕的陸永浩真是有點起雞皮疙瘩,一臉警惕地看着雲哥替他抹完了藥後,再看着他吩咐人又重新端來新的茶盤,茶室裏接着水霧缭繞。
飲完了茶,雲哥帶着陸永浩來到了外來人口聚集的黑巷,那裏一個跟他妹妹差不多大的女孩正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扯了進來,一個女人在巷子外本人按着大聲地嘶吼。
聽那意思,好像是女人欠了債,不但要賣肉償還,連她的女兒也難逃當雛.妓的命運。
陸永浩聽着那聲聲尖利的慘叫,拎着一塊闆磚就上去了,沒幾下,就讓幾個五大三粗,明顯是練家子的男人反輪在了地上。
正被踹臉的時候,雲哥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将撲過來的幾個男人卸下了胳膊,砸斷腿後,按在地上,隔開了喉嚨後,慢慢地放血,那些男人隻能一動不動地躺在血泊裏,驚恐地看着自己的血像噴泉似的湧了出去……
“這麽弱的你,就算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妹妹還是一樣的下場,與其自暴自棄,不如振作起來,活得像個男人一樣努力把自己變強。”
正是雲哥的那番話,讓自己醍醐灌。
那天,雲哥拉着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自己拍了這張照片,還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如果過個十年,你打不赢我,那我就把這張照片打印成海報,貼滿大街小巷,讓大家看看你這個熊樣子。”
沒想到這張照片居然保存到現在?陸永浩一時間百感交集,再展開那封信,信裏是他熟悉的毛筆字體,可隻有一個街口的名字,便再無其他。
一時間這段亂麻也想不清楚,陸永浩攥着信想了許久,還是決定去這條街看一看。
不爲别的,因爲隻爲了照片裏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那是雲哥!
不過下山前,他得收拾一下自己,他指使着于老六拿來刮胡刀,将自己這一腦袋的紅毛剃掉,剃完後一脖子的頭發茬子,就光着膀子鑽到廁所裏接盆水沖一沖,出來時,看見于老六在那探頭探腦的,一臉的不自在,就問他怎麽了?
“陸哥,你這身皮膚也太……太嫩了,剛才我抱着你的時候都覺得手發滑……”
沒眼色的東西!陸永浩想起自己當初糟的的那份罪,黑着臉說:“要不你好好摸一摸,過過手瘾?”
于老六還真上手去摸了:“哎我去!老滑了……”
那天晚上,看在于老六淘了這就久的下水道的份兒上,陸永浩隻是拽着皮褲帶抽得他滿屋子亂竄,然後倆難兄難弟收拾收拾東西,便下山了。
這裏地勢偏僻,沒有車,但是于老六在路旁的樹林子裏推出了一輛破舊的摩托車,據說是花二百塊錢在舊貨市場淘來的。
小破摩托一路上吐着黑煙兒載着兩個人下了山。
信裏提到的那一條街,在老城區的商業街裏。雖然是晚上,卻依舊熱鬧非凡。到處是臨街的居民樓改建的門面,賣小商品和炸糕臭豆的鋪子挨挨擠擠,還有些旅店,眼鏡店的招牌,懸在熙攘的行人頭上搖搖欲墜。
在這條街上想要找人,真有點吃力。陸永浩皺着眉擡頭向四處張望。
突然,他的目光頓住了。在一片破爛不堪的招牌中,一塊嶄新的木質牌匾特别醒目,它挂在一個三層小樓的門口,也看不出是賣什麽的,上面隻是印着兩個醒目的大字——貝加!
操.你媽!陸永浩看着這倆字,腦血就往上湧,他摸了摸口袋裏的那把槍,心裏似乎有了些底氣,拉着于老六,踩着咯吱作響的木質樓梯,慢慢地走了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封面好看咩?、紅毛的陸哥~~~~吞赦日月童鞋辛苦鳥!!!!</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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