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意思很是明确,君羽墨卻是輕歎,原來颍容沒有離開,而是活了下來和青衣在一起,所有的人都可以幸福的活着,用他的寂寞來換得的,也許是最好的代價。
“我的幸福,也許我已經找到了,也許永遠不會了。”君羽墨說道。擡頭仰望的,卻是永遠看不見的傷和喜。
大殿中的氣氛永遠是冷漠的,轉眼間已經過了半年,君羽墨已經是天下之主,青衣也已經找到了自己最愛的人,而玄烨和辰雪妍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着,這冷漠的高位,就由他一人坐着,也許這樣才是他的結局。
“少尊,也許半年前,我的離開是好的。看在少尊現在的笑容,想必少尊也已經放下了,青衣深感高興。”青衣說着,可是目光卻是灼灼看向了君羽墨,是那樣的欣慰。
君羽墨卻是緩緩的笑着,目光看向了很遠的地方,半年了,他從未娶妻,也許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可以替代唯兒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高位是寒冷的,也是冷漠的。
“是呀,就算放不下,唯兒也永遠不會回到我的身邊了,現在的我,很幸福,卻永遠回不去了。”
語氣是那樣的寒冷,颍容同樣擡頭看向了君羽墨,那一場戰争中,他沒有喪命,可是他卻明白了一個道理:愛情,是永遠不可以強求的,他還可以遇見一個對的人。而君羽墨,也許永遠不會了。君羽墨對辰雪妍的愛,也許比他深,也許比玄烨還要深刻,可是有一些東西,錯過了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少尊,這次我和青衣回來是想來看看你的,如今你沒事,我們也應該離開了。”颍容說道,頭微微的低垂着。
而君羽墨卻是緩緩的笑着,“不回來了嗎?”
也許是他妄想了,他從來都是孤獨的不是嗎?何以讓他們留下和自己一樣在這樣冰冷的皇宮中呢?
青衣和颍容卻是相互看了對方一樣,笑了笑,搖了搖頭,皇宮是永遠不會屬于他們的。“少尊,皇宮不屬于我們,亦不是我們想要的。”
兩人的話毋庸置疑,君羽墨卻是苦澀一笑,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
“你們走吧,祝你們幸福。”君羽墨說着,可是眼睑的笑容反應出的,卻不是開心和快樂。
青衣和颍容同時卻是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了宮殿之中。他們知道君羽墨的孤獨和寂寞,但是那個位置,卻注定這樣的結局,他們也無法改變不是嗎?
轉眼已經六個月了,青衣和颍容的在一起,卻是顯得自己更加的傷悲和落寞。
君羽墨坐在宮殿中,擡頭看向了窗外的景色,陷入了深思。三千年的今日,他和夜唯分離了,也是夜唯那一天說恨他,顯得那樣的悲涼。
辰雪妍離開時的最後一句話,是不恨了。真的不恨了嗎?也許着三千年來恨得都是自己吧。
他是君羽墨,暗之一族的少尊,可是他沒有辦法改變他自己的命運,他所能做的,僅僅是保護自己所愛的人不受傷害,可是他傷害的,卻是最親最親的人。他知道,他也許做錯了很多很多,可是他沒有辦法不去這樣做,也許是錯的,他也甯願這樣做。
君羽墨一直問着自己,如果回到三千年前,自己還會這樣去做嗎?答案是,會。
辰雪妍說不恨自己的那一刻,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感受,不過那一刻,他解脫了,真真正正的解脫了,也許,那一刻的笑容才是最真實的。
三千年前,自己接受父命接近夜唯。他從來不知道,竟然會有這樣美麗的一個女子。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受着傷,碧水寒潭之上,出塵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紫衣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紫衫如花,長劍勝雪,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緩緩睜開的雙眼,居然是那樣蠱惑人心的銀眸,第一次,君羽墨心動了,爲眼前的女子心動了,他們之間,卻是仿佛隔了千世之遠一般。
“是你救了我?”
那是夜唯第一次對他說話,聲音卻是宛如叮咛一樣好聽,他也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第一次有了愧疚的感覺。他多麽希望,救她的人應該是他啊。可是,他知道,真正救她的人,不是他。
他知道,傷她的,其實是他的父親。他也知道,她真正應該感謝的,亦不是他。可是他想,他想和眼前的女子永遠在一起,即使不可能。
“君羽墨,如果天下和我之間選擇,你會選擇什麽呢?”夜唯曾經這樣問過他,可是他的回答卻是那樣模糊。
他知道,他無法放棄天下,可是他沒有辦法,他想要得到的是愛情和天下,即使是利用夜唯。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人真的可以爲了愛情而放棄天下,那個人竟然是他一生的宿敵。
終于一切,一切,都是還是被夜唯知道。三千年的今天,他殺盡了夜之一族所有的人,鮮血染滿大地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恨他。可是,他必須保全夜唯的命,君羽墨知道,憑天尊的手段,要毀滅夜之一族,絕對是可能的。所以,他甯願,他來承受這一切,他甯願,夜唯恨的,是他。
夜唯自我幻化的那一刻,他卻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天,那樣的恨意,他所有的堅強頃刻之間崩塌,呵呵,原來,他不是想象中那樣的堅強。
夜唯離開了,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可是終究換不回來了。那一刻,他凝聚了所有的靈力,将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髒,這一切,也許是夜唯永遠不知道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