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鬼上前拖起李妃到了油鍋旁,李妃感覺到火熱,小鬼從旁邊撿了塊肉扔了進去,那肉磁磁冒泡,不一會就變得黢黑,“火候正好,下油鍋。”小鬼扯着尖嗓子喊道。
兩個小鬼擡起李妃,李妃吓得大叫,“我招,我都招。”
閻羅王擡手示意,小鬼将李妃扔到地上,李妃魂飛魄散,跪在地上一五一十道:“那日,有人找到我,要我陷害太子,不料被人偷聽,通過地上的錦帕,我猜到偷聽的人是林嫔妃,心中不安,恐怕她洩露出去。于是與那人合計,我請林嫔妃到房間裏,趁機勒死了她。然後那人将太子迷倒,扶到我的房間裏,用太子的劍刺在林嫔妃身上,陷害太子。”
“那人是誰?”
李妃有些猶豫,“不知道,我隻是收了他的銀子。”
“你怎會不知道是誰?”
“我的确不知,每次都是他來找我,而且從不露面。”
“這麽說,太子真是無辜的了?”
李妃點點頭,哀求道:“我都交代了,可以放我會陽間了嗎?”
林嫔妃轉過身來,“這裏就是陽間。多謝李妃了。”
李妃啊呀一聲,眼前哪裏是什麽林嫔妃,而是一位蒙着面紗的女子,太子妃淩念惜。
旁邊的牛頭馬面和小鬼都哈哈笑了,連閻羅王都在笑,李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忽然從一邊走出五六個人,爲首的正是皇上,怒氣沖天,“好你個李妃,竟然陷害太子,朕險些廢除太子。”
李妃忽然明白這是個計策,啊呀一聲暈倒在地。
皇上身邊走出八王子慕容植,“父皇,這次多虧太子妃足智多謀,巧妙設計,才讓李妃說出實情,還太子清白。這幕後主使人,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也好還後宮一個平靜。”
皇上點點頭,讓人弄醒李妃,有人端了盆水潑在李妃臉上,李妃清醒了許多,跪在地上,連連喊饒命,她心知陷害太子之罪,是要殺頭的。
皇上一臉怒色,“李妃,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太子?”
李妃搖搖頭繼續說不知道。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說與不說,都是死路一條。何必再害那個人呢?
淩念惜看出了她的顧慮,于是道:“如果你能指出是誰陷害的太子,我會求皇上免你一死。”
李妃卻是神色黯然,從懷中取出一個香囊,輕輕聞着,嘴角冷笑,“他若死了,我活着有什麽意思。所有的一切,是我自願的,這件事情,就到我這裏爲止吧。怪隻怪皇上的偏袒,慕容玦不該做太子。”說罷,嘴角流出了黑血,李妃倒在地上不動了。
淩念惜大驚,李妃服毒自殺了。可是這毒藥從哪裏來的?随即恍然大悟,立即看李妃手中的香囊,裏面是花瓣,黑色的花瓣,不禁神色大驚,她早聽墨寒講過,有一種花,叫幽靈花,劇毒無比,李妃是趁着聞香囊的時候,吃了一個花瓣。可是這幽靈花,墨寒說過,隻有寒宮有,怎麽會在這裏出現?她心中疑問,卻沒有多言。隐隐覺得李妃背後那人不簡單。
真相大白,皇上将李妃處死,厚葬林嫔妃,放了太子,“幸好太子妃聰慧過人,設下如此好計策,否則朕真是要失去太子了。”皇上也暗暗贊歎這淩念惜,果然與普通女子不一般。
淩念惜與慕容玦走出皇上寝宮。“不要以爲你這次幫了我,就會感激。”慕容玦仍然冷冰冰。
淩念惜習慣了他的冷漠,看他隻是幾日的時間,憔悴了不少,有些心疼。“可惜不知道是誰要害太子殿下?”
慕容玦哼了一聲,“你很好奇嗎?”
淩念惜無語,不再說話。
慕容拓迎面走來,三人正好走了個照面,“太子殿下安然無事,真是萬幸啊。”他與慕容玦有隔閡,所以從來不像慕容植那般稱兄道弟,隻是稱呼他爲太子。
慕容玦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雖然有些勉強,“清者自清,隻是背後搞鬼的人,恐怕要失望了。”意味深長的看着慕容拓,他心裏顯然是懷疑他,畢竟自己被剝奪了太子之位,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慕容拓了。
慕容拓沒有答言,看向淩念惜,微微一笑,點頭離去。
這一切慕容玦盡收眼底,慕容拓對他的傲慢,對淩念惜的在意,都讓他惱火,卻無處發洩,加快了腳步,不理睬淩念惜。
回到太子府,三位側妃早得到消息,迎了上來,江落雁準備了豐盛的飯菜,慕容玦換洗了衣服,坐落中間,“這幾日讓愛妃們擔心了。”言語甚少,卻冰冷不再,溫情脈脈。
江落雁親自斟酒遞到慕容玦面前,“殿下受苦了,這幾日臣妾是吃不下,睡不着。看到太子安然無恙,心裏的石頭總算落地了。”眼圈紅了,仿佛她是最關心慕容玦的人。
慕容玦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溫聲道:“愛妃的一片心意,我自然知道。”伸手摟過江落雁。江落雁笑容甜美,“殿下再喝一杯。”又斟滿酒,完全無視其他三位。
丁芸芸起身,她與太子中間隔着太子妃,繞過淩念惜,走到慕容玦面前,“臣妾也敬殿下一杯酒,祝福太子殿下洪福齊天。”
慕容玦接過酒杯,“諸位愛妃如果都是這般敬酒,本殿下可真要醉了。”卻也是一飲而盡。
丁芸芸笑道:“不如我跳舞與殿下助興?”慕容玦點點頭。這丁芸芸可是出了名的能歌善舞,平日裏花盡心思排練舞蹈,隻爲讨得慕容玦一笑。隻見她輕輕揮舞衣袖,身形曼妙,婀娜多姿,伴随着悠揚的琴聲,仿若瑤池仙子,一襲白衣,隻讓人覺得優雅脫俗。
如果自己是位男子,也必然會多看這丁芸芸一眼,這女子注定是要男人寵愛的,淩念惜暗暗想,有些自行慚愧,她自幼在馬背上長大,喜歡的是武功,不會去讨好男人,與丁芸芸相比較,實在是落在了下風。
一曲完畢,丁芸芸也恰到好處的倒在了慕容玦的懷抱裏,媚眼看向他,含情脈脈。慕容玦微微一笑,随即擡頭看向旁邊,正是淩念惜所在的位置,“芸芸的舞姿曼妙,天上人間難得,不過本太子還沒有看過瘾。太子妃,也舞上一段,如何?”
淩念惜一怔,她怎會舞蹈?而且又恰恰在丁芸芸之後再舞?豈不是大丢面子?這慕容玦是故意的吧?不禁看向他,眼裏分明有嘲諷之意,淩念惜心中惱火,剛要發作,轉眼看到丁芸芸那得意的神情,将惱怒按壓下去,站起身來,“本太子妃今日身體不适,不如彈奏一曲給太子助興。”雖然是問,但是沒有一點商量的語氣。
慕容玦微眯着眼睛,他要看一場好戲,他的三位側妃都不是白給的,江落雁是都城雙花之一,丁芸芸的舞姿無人能敵,徐宛如的琴藝可是有着三日不絕的美贊。今日淩念惜沒有選跳舞,而是偏偏是彈琴,恐怕一會徐宛如會讓她哭到腸子悔青。
有侍女将琴放到了淩念惜的面前,淩念惜露出雙手,纖纖玉手,輕撫琴弦,悠揚婉轉的琴聲飄出,在場的每個人都陶醉其中,慕容玦卻自顧與三位側妃**,仿佛未聽到這琴聲。
淩念惜看着慕容玦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心中有些醋意,可是爲何要吃醋呢?他是太子殿下,将來的皇上,後宮佳麗三千,自己算什麽?讓他厭惡的太子妃,随時都會被趕走的淩府小姐。最多是他曾經愛慕過的舞兒,僅此而已。
淩念惜心情低落,想起往事,自己背着七公子去寒宮,爲了他,甚至跪在了墨寒面前,她這個從來隻跪父母的女子,爲了七公子,慕容玦,竟然去求人,如果當日的自己想到幾年後的這場景,是否還願意救他呢?淩念惜越想越悲哀,付出那麽多,後悔已然來不及了。
忽然慕容玦大喝一聲,“這是什麽曲子?爲何你會彈?”淩念惜從回憶中醒了過來,手指也停止了,不禁暗暗叫苦,怎會彈起這首《傷離别》了?
慕容玦站了起來,走到淩念惜面前,盯着她,眼神忽而憤怒,忽而黯然,忽然抓住淩念惜的手,“你是從哪裏學的這曲子?”
淩念惜想起來,在寒宮裏,慕容玦昏迷不醒,她一直在他身邊守護着,彈着這一曲《傷離别》。莫非那時他聽到了?他還記得?
淩念惜随口道:“這是塞外的曲子,那裏很多人都會彈。”
慕容玦的神色明顯失望,松開淩念惜的手,“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傷離别。”淩念惜輕聲道。
“傷離别?傷離别,傷離别。”慕容玦喃喃自語,怎麽會是這個名字?他隐隐覺得不安,這曲子讓他覺得心痛,忽然看向淩念惜,“以後不許彈這個曲子,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