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魏夫人(3)

第95章  魏夫人(3)    芈姝聽了不禁點頭,道:“那我以後應該如何行事?”

芈月斬釘截鐵道:“就象今天這樣啊。若以後那魏夫人再挑事端,阿姊且别和她争執,由我來和她理論,到不可開交的時候,阿姊再出來作裁決。阿姊是王後,後宮之主,宮中其他人都是妾婢,如何能與阿姊辨折。”

芈姝恨恨地道:“嗯,就依妹妹。其實依我的脾氣,真是恨不得将她拖下去一頓打死。”

芈月歎道:“阿姊不可,你和她鬥,大王不會管,但你若要殺了她,大王是不會允許的。”

芈姝忙道:“我自然不會親手殺她……”

芈月輕歎一聲,按住芈姝的手,道:“阿姊,你心地善良,不是鄭袖夫人那種人,更何況若論陰損害人的心性和手段,你我加起來也不及那魏夫人。這種事,不要想,免得污了你我心性。”

芈姝也有些讷讷地,以她如今的心性,其實要做出這種事來,也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心中氣憤,是過過嘴瘾罷了:“我隻是氣不過……”

芈月道:“狗咬人一口,人隻能打狗,不能也去咬狗。”

芈姝笑出聲來:“妹妹說得極是。”

芈月坦言道:“秦宮不比楚宮,後宮的女人存在與否,其實是看秦王前朝的政治決斷。阿姊,時機未到,你我不可妄動。”

芈姝急道:“那時機什麽時候才能到?”

芈月道:“阿姊,既然做了王後,你就要學會忍。”

芈姝喃喃道:“忍?”

芈月道:“人不能把所有看不順眼的東西全除去,阿姊,嫁給諸侯,就得忍受三宮六院的生活。”

芈姝歎道:“妹妹,我亦是宮中長大的女子。諸侯多婦,我豈不知。我不是嫉妒之人,不是容不得大王與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隻是容不得那些想要算計我、謀害我的人一天天在我眼前晃。”

芈月歎道:“阿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後宮這麽多女人,哪一個不是在謀算着往更高的位置爬,你身爲王後,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要承受後宮所有女人的謀算,并且忍下來。隻要你還在這個位置上一天,就是最大的成功。”

芈姝越想越是委屈,倚在芈月的身上哭了道:“妹妹,這真是太難了,一起到天天看到這麽一群人跟你鬥嘴鬥心計,晚上還要鬥大王的寵愛,我真受不了。”

芈月歎道:“阿姊,要享受一國之母的尊榮,就得承受所有女人的嫉妒和謀算。你擔得起多少的算計,才能享受得了多少的榮耀。”說着,她擡頭看了看天邊,笑道:“阿姊快些梳洗打扮吧,大王今日要來與阿姊一起進晚膳。三日已過,也不用我等必須服侍,也容我躲個懶罷。”

芈姝卻拉住了芈月,惴惴不安地道:“妹妹,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不願意侍奉大王嗎?”

芈月微微一笑:“阿姊,莊子曾說過一個故事,說楚國有神龜,死已三千歲矣。王以錦鍛竹匣而藏之廟堂之上。試問此龜是甯可死爲留骨而貴?還是甯願生而曳尾于塗中?隻要阿姊答應我,五年以後讓我出宮,我願意做那隻曳尾于泥塗中的烏龜。”

芈姝卻莫名地有些不放心,幽幽一歎:“妹妹能真的永遠不改初衷嗎?”

芈月正欲站起退出,聞言怔了一怔,才道:“阿姊,若在過去,我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是。但是,世事無常,到今日我已經不敢對命運說是。阿姊。什麽是我的初衷?我的初衷從來不是入宮闱,爲媵婦啊!”

芈姝心中暗悔,隻覺得今日的自己,竟是如此毫無自信,處處露了小氣,忙道:“妹妹,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她卻不知道,一個女子初入愛河,又對感情沒有十足的安全感時,這份患得患失,俱是難免。隻是有些人藏諸于心,而她從小所生長的環境過于順利,實是沒有任何足以讓她可以學會隐藏情緒的經曆。也唯有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在絕對的權威面前,她或許會稍加掩飾,但芈月等人從小與她一起相伴長大的姊妹,如玳瑁這些仆從之間,她實不必加任何掩飾。

但她此刻話一出口,已經是後悔了。其實自那日發現芈月與黃歇欲私奔之後,黃歇身死,芈月被劫,在她的心中,已經隐隐對芈月有幾分愧疚之意,又有一種油然的敬佩,所以在發現自己又出現如在楚宮時那樣對芈月的态度時,就已經感覺到了失禮。

芈月擺了擺手,歎道:“我自幼的初衷,是想跟着戎弟到封地上去,輔佐他、也奉養母親。此後又想跟着黃歇浪迹天下,如今黃歇已死,我隻願養大小冉,讓他能夠在秦國掙得一席立足之地,也好讓我有個依靠。男女情愛婚姻之事,我已經毫無興趣。隻是命運會如何,今日我縱能答應阿姊,隻怕事到臨頭,也做不得主。”

芈姝歎息:“妹妹不必說了,我自然明白。”

芈月站起,斂袖一禮,退出殿外。

她沿着庑廊慢慢地走着,心裏卻在想着方才與芈姝的對話,她對秦王沒有興趣,她對婚姻情愛也已經毫無興趣,她是可以答應芈姝,以安芈姝的心。

可是,芈姝的心安不安,與她又有何幹呢?她入秦宮,又不是爲了芈姝,她是爲了讓追查那個害死黃歇的幕後真兇而來。若能夠爲黃歇報仇,必要的時候,她什麽都不在乎,就算是秦王,她也未必會放棄利用他的心思。

忽然間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季芈又在想些什麽?”

芈月擡頭一驚,卻見秦王驷正站在庑廊另一邊,饒有興趣地看着她。

芈月隻得微一曲膝行禮道:“見過大王。”

秦王驷提醒:“你還沒回答寡人的問題呢?”

芈月垂首道:“妾剛才在想,不知道晚膳會吃什麽。”

這種擺明了是敷衍的回答,秦王驷卻也并不生氣,隻道:“你不與其他人一起吃嗎?”

芈月道:“我住蕙院。”

秦王驷一怔,蕙院在清涼殿後略偏僻的位置,諸媵女都在清涼殿兩邊偏殿居住:“你爲何獨自一人住這麽遠?”

這地方亦是芈月這兩日問了宮人才知道的,亦是向芈姝要求過才得答應,諸媵女皆是爲秦王準備,住在王後的附近,自然是爲了就近方便,她既無意于秦王,自然住得遠些,也省心些,更兼可以方便打聽宮中消息,當下隻答道:“妾還有一個幼弟,住在殿中恐擾了小君清靜,因此住得遠些。”

秦王驷點了點頭,又問:“這番季芈與寡人相見,似乎拘束了很多。”

芈月行禮道:“當時不知是大王,故爾失禮。”

秦王驷搖頭:“不是,寡人感覺,你整個的精氣神,都似不一樣了。”

芈月苦笑,她自然是不一樣了,那時候的她正是兩情相悅,無限美好自信的時候,如今經曆大變,如何還能如初:“妾長大了,再不能象以前那樣年幼無知了。”

秦王驷沉吟:“這離寡人上次見你,似乎沒隔多久啊。”芈月垂頭:“大王,有時候人的長大,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秦王驷道:“說得也是。”

芈月見他再無話,便退到一邊,候他走過。秦王驷擺手:“你隻管去吧,寡人還要在這些站一站。”

芈月隻得行了一禮:“妾失儀了。”說着,垂頭走出。

秦王驷看着芈月的背影沉默,他身後跟着的缪監似乎看出了什麽來,上前一步笑道:“大王對季芈感興趣?”

秦王驷笑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種興趣。”他看了缪監一眼,又道:“你休要自作聰明。”

缪監卻也笑了:“老奴随大王多年,大王何時看老奴自作聰明過?”

秦王驷失笑:“說得也是。”

當下無話,便入殿中。

[注1]虢姬:先秦時代對女子的稱呼,通常是在其姓氏之前+識别區分,這種區分可能是方位,亦可能父族的地名,亦可能是丈夫的封地、谥号,亦可能是族中長幼排行等。但不能會直呼名字。如西施,便是住在西邊的施姓女子;如《趙氏孤兒》中的莊姬,便是姬姓女子,其夫谥号爲莊,所以稱“莊姬”。晉文公的妻子姜氏來自齊國,所以人們對她的稱呼就是“齊姜”或者“文姜”。如芈月芈姝在秦國,就不會有人直接稱呼她們的名字,通常是以排行稱爲“孟芈”或者“季芈”,如屈氏景氏,則可以稱爲“屈芈”和“景芈”,而昭氏姐妹可以稱爲昭芈,但爲了區别更可能會稱爲季昭或者孟昭。虢美人來自虢國,姬姓,所以通常就會稱她爲“虢姬”,同理,魏夫人等人,可稱其名位,亦可稱爲魏姬;衛良人、樊長使等,則也可稱爲衛姬或者樊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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