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江浔這樣的志投道合的大戶給投錢, 陳導如獲新生。
尤其江浔讓林越花一大筆錢買斷小說全版權,更令陳導信心倍增。
當然, 哪怕是爸爸的錢, 這對于江浔也是一筆超大投資。
江浔甚至親自參與男女主的選角,除了要求男女主符合原著氣質,還特地讓小浦去查了男女主在娛樂圈内的風評。
江浔尤其交待了陳導, “小說體量很大, 我看過你的劇本,也是截取開篇的一段劇情來拍。既然這樣, 最好能拍成系列大片。男女主一定要把關好, 不然一旦哪個出事, 後面的就全都黃了。甯可用新人, 沒那麽大名氣的, 也不用那些聰明過頭的。”
陳導一聽江浔要投系列大片, 也是一腔雄心壯志,“江總放心,我比自己找媳婦還要謹慎。我的導演生涯也就看這部片子了。小安要是肯出賣出賣色相, 早成一線了。她很有靈性, 就差機遇。傅玄顔值不遜江總您, 也很能吃苦。就是……”
陳導突然吞吞吐吐, 江浔追問, “怎麽了?吸毒睡粉家暴借過高利貸還是拍過不雅視頻?”
“不不不不不。”陳導吓結巴了,連連擺手, “不是, 完全沒這些事。是他家有點小問題, 他家不同意他拍電影。但他要價很低的,演技也行, 很劃算的。”
“我看合約上他早成年了呀。”
“總有些家長不大開明的。”陳導委婉的說。
“這沒關系。我們是跟傅玄合作,又不是跟他家裏合作。”
陳導松口氣,“那就好。”
陳導效率極高。
江浔感慨此事時,林越給自己沖杯速溶咖啡,“再如何火爆的市場都缺錢缺資本,咱們本身就是資方,這年頭,有錢就有效率。等制作班底成立,就能招商了。陳導演拼命遊說我想拍3D大片,你怎麽看?”
“3D當然好,就是投資風險太高,肯定還要加錢。”
林越也覺着投資額太大,結果陳導聽聞江浔沒有一口反對到底,就時不時過來遊說江浔。江浔在公司他來公司,江浔在學校他去學校,江浔上課他就在外頭蹲守,把江浔愁的不輕,隻得聽他講3D大片投拍計劃。
江浔看陳導實在想拍大片,連導演費都不要了。尤其馮溪聽說江浔要投資陳導的電影後,問都沒問便投了三千萬,把江浔吓一跳,“馮溪你這麽有錢?”
馮溪說,“我手頭上能湊到了所有的現金!”
“你不怕虧啊?陳導從沒導過3D的片子。”
“陳導做事認真,很有才華。不過,更主要是投你。”馮溪簡單的說,“你認真的時候,還沒見你輸過。我問問陳導,看有沒有我适合的角色,我零片酬出演。”
正當江浔爲馮溪的信任感動時,就聽馮溪說,“陳導一定會成功,讓時氏後悔去吧!”
盡管馮溪對江浔信心十足,江浔仍是先了解過後期技術,又跟林越、李清晨商量後才同意追加投資。
因投資額巨大,林越與陳導特意去頗有名聲的青雲觀求了開機良辰。
前期準備,正式開機也是第二年夏秋了。
江浔過年比平時讀書都要忙百倍,年前送雯雯回家,顧守鋒一起将江奕的骨灰啓到A市顧家陵園。
江浔總覺着這裏面有邏輯BUG,跟爸爸說,“媽媽其實也沒嫁你啊,在咱家陵園合适嗎?”
“這有什麽不合适。我選好地方了,跟咱倆的挨着,主要是挨着你,以後我們都要埋家族墓地的。”顧守鋒說。
“爺爺奶奶知道嗎?”
“我說過了。”
雖然沒有結婚,但江奕是他兒子的媽,當然不是外人。這還關系到後輩祭祀的事,難道以後父子倆都埋顧家陵園,江奕埋别的地方去,也不合适。
顧守鋒這樣說,江浔便沒再推辭。
這原本就是他的家。
江浔特意看了,顧守鋒留出的三個位子,也是陵園裏極好的地段。江浔給媽媽挑的傳統中式墓碑,主碑、碑柱、蓋闆,護欄、護欄前後柱,都用漢白玉。主碑上刻着媽媽的出生日期與過逝日期,還有江浔留下的墓志銘:
有的人活着,她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她還活着。
最後的立碑人是:
子江浔。
友顧守鋒。
江浔給媽媽燒了很多金屋紙錢大帥哥,讓媽媽在地下豪宅豪車遊艇飛機大牌一樣不缺。
顧守鋒唇角抽了抽,單獨給江奕買幾個紙紮的丫環燒過去,跟江浔說,“打掃房間什麽的,還是女的方便。”
“這也是。”
江浔身爲當代名牌大學大學生,還特有封建迷信思想,擔心媽媽換了地方不适應,還請了和尚道士來給媽媽做了兩場安魂道場,錄了小視頻給姥姥姥爺看,姥姥姥爺特别欣慰,誇江浔孝順。
顧家年下也會一起祭祖,江浔去年就參加過,今年格外不同,顧家一直是買鮮花。江浔比較老派,他給他媽媽買了很多冥府銀行的巨額大鈔,還提前跟老爺子說了一聲。老爺子悄悄跟江浔說,“多買點。”
江浔看着老爺子,老爺子嘟囔,“現在總說新式墓葬,我也不是迷信,咱們自老就是燒紙錢的。鮮花什麽的,擱地下不當吃不當穿。”
江浔很贊同,“就是啊。以前在老家,就是在外地安家的男人也得回來給祖宗燒紙,不然過年時别人祖宗在地上都有吃有喝有錢拿,就自己家祖宗沒人供香,得多凄涼啊。”
老爺子拍拍孫子大腿,“就是這個理。”
“這些年都是跟着西方學,咱也不能表現的不進步。可這墓葬祭祀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也不用什麽都學。”老爺子叮囑江浔,“這個傳統我就很贊同阿浔你的做法。”
于是,江浔與老爺子兩個人在祭祀祖先一事上,硬生生把顧家拉回到五十年前。
顧守靜瞧着燒熏火燎的給祖宗燒紙錢,一個勁兒說,“A市霧霾本來就嚴重,你們還燒這麽多紙,空氣指數下降就是你們鬧的。”
江浔說,“這幾年不準放炮不準燒煤,也沒見空氣好多少。難道給祖宗燒幾張紙錢,空氣就不好了?姑姑你當着祖宗面别說這樣的話。”他還有模有樣的祈禱幾聲,燒紙燒的可虔誠了。
老爺子還到江奕的墓前看了看,感謝江奕給老顧家生了這麽好的一個孫子。雖然人家江奕完全是給自己生孩子,架不住社會意識還是以男權爲主視角。
回家路上,江浔還跟老爺子說,“城市西化的太厲害,我們老家燒紙比這個講究多了,都要拿二踢腳到墳上,砰砰砰,先放炮。然後把供香給祖宗擺上,一起給祖宗磕頭,這才行呢。”
老爺子懷念的說,“我小時候也這樣。後來,許多規矩都慢慢改了。”
墓葬傳統是一個很大的社會性課題。
眼見江浔在老爺子這裏愈發受重視,顧守靜對江浔是生理心理雙重厭惡,可能倆人上輩子就不對付。
待顧守拙一家回來過來,顧守靜說到年前一家子往墓園燒紙的事,頭疼道,“我看咱家是獨一份。旁的人見着咱家墓園突突突的冒黑煙,不知道的還得以爲失火了呢。”
“不會的。我早提前跟管理員打過招呼,而且我問過管理員,有好幾家都燒紙錢的。”江浔凡事皆有充分準備,“而且也沒有突突突冒黑煙,姑姑這麽一說,叫我想到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火車頭,突突突,突突突。”
江浔插科打混,自己先笑起來,氣的顧守靜瞪他幾眼,他都當沒看到。
顧守靜是真氣的不輕,她很想發表一下江奕墓地的事,但這是老爺子親自點頭的,輪不到她說話。顧守靜還想就江奕碑上的立碑人“友顧守鋒”四字說一下,這什麽意思,隻嫌旁人不知道江浔是私生子麽?
這話跟親娘說,親娘都不偏她。老太太一聽這話就不高興,“阿鋒現在也沒結婚,之前更沒妨礙過誰。怎麽能說阿浔是私生子?你以爲我們阿浔是外頭那種沒名沒分的孩子。”
顧守靜發現,家裏簡直沒個能說話的人了!
江浔今年沒在一邊兒閑着,跟在爸爸身邊學包餃子,拍拍餃子皮上的面粉,學他爸爸的樣子一捏一擠,一下子就破了。顧守鋒手把手教,江浔手指頭僵硬的要死,包的餃子不堪入目。
顧守鋒說他,“你邊兒上等着吃吧。”
“爸爸你真是沒耐心。這可是咱們家的傳統,我得學會了,以後才好教給你孫子啊。你孫子才能教給你重孫,這樣才能一代一代傳下去啊。”
聽的大家一陣笑,都問江浔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江浔遺憾的說,“沒有。我近來桃花運不好,都沒女孩子來跟我告白了。”
“男孩子得學會主動。”顧守鋒說他。
“也沒有喜歡的。”主要江浔的交際面很窄,他連投資會都去的少。平時不是在上課,就是在上課的路上,不然就是在實驗室。
顧守鋒都随江浔,“那就先讀書。”
說到讀書,顧繁月顧繁琳都是高三生,不過今年學期末考試都考的不錯,隻要保持現在的成績,明年考入一流大學問題不大。
老爺子琢磨着,要不要給江浔安排一下相親事宜,這個孫子就知道學習,不像會主動找對象類型。經過顧守鋒這麽個光棍兒子,老爺子對江浔的終身大事格外關心。
不過,江浔還在讀書,年紀也小,再等兩年也使得。
老爺子很民主,還問了江浔的意見,江浔說,“要按周歲,得今年過了生日,我才到法定結婚年紀。先不急,最好能遇到一見鍾情的女孩子。如果遇不到再相親,到時爺爺你幫我把關。”
老爺子高興的一口應下,“絕對沒問題。”又問江浔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性格溫柔,讀書成績要好,不要太瘦。爺爺你不知道,外頭可多女孩子,瘦的像紙片兒一樣,一看就覺着苦。身材勻稱就好,重要的是有共同語言。還得喜歡孩子,我可喜歡孩子了。爺爺,我暢想過,以後希望能有三個小孩兒。我可不是把女孩子當生育機器,我是真的很喜歡孩子,現在國家也不計劃生育了,還有許多人丁克,我喜歡家裏熱熱鬧鬧的。”
這話簡直是說到老爺子心坎兒上,老爺子每年隻給大家一人一個紅包,這回卻是偷偷多給了江浔一個,還讓江浔别說出去,擔心别的孩子吃醋,可有意思了。
這種哄老爺子歡心的行爲,其實有點像小說中的心機女表,但江浔自認說的都是實話,他原本就這樣想的,這就是他的婚姻觀。
女表就女表了,這是他親爺爺,爺爺當然沒有爸爸重要,但在親人沒有遠離他之前,江浔不會輕易把任何親人推遠。
【不包括顧守靜,這是江浔的仇人】
他會告訴所有的親人,誰還是值得選擇的那一個。
早上吃餃子時,江浔胃口也很好,讓仇家不爽的方式之一就是,你過的非常好,特别好,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