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豪集團與謝凱的事能如此解決, 江浔很滿意。
開學拿到獎學金後,還在高級餐廳訂了位子, 邀請爺爺奶奶一起吃飯。
爺爺奶奶都肯賞光, 江浔還叫上了繁琳,繁琳還給表哥準備了一件慶祝的小禮物。是她自己做的艾威爾兵長的手辦,江浔接在手裏大爲贊歎, “真好看。琳琳你手真巧。”
繁琳笑, “我也很喜歡艾威爾兵長,這是我做的最成功的一個, 送給二哥你。”
“謝謝你, 我很喜歡。”江浔很高興的收下。
繁月說, “還要給阿浔哥準備禮物嗎?”
雯雯也啥都沒準備。
江浔笑着讓大家點餐, “不用。你們高考考個好成績就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也包括琳琳。”
雯雯繁月都一幅壓力山大的模樣, 心說, 那還不如現在就送大哥點啥呢。
因爲自家人吃飯,便都很随意,各人點一兩樣喜歡吃的菜, 在包廂也沒人過來打擾。江浔跟爺爺奶奶說, “這家餐廳有我爸爸的股份, 做的可好了, 在A市都很有名。做的好吃, 又很實惠,跟那些華而不實的餐廳可不一樣。”
老太太笑眯眯地, “我看着也挺好。”
老爺子心說, 你爸爸放個屁都是香的, 他這餐廳肯定也好得不得了。就是不好,在他孫子眼裏也是完美的。
雯雯很認真的贊美姑父, “在點評網站的評價也很高,都要提前一個月預約,不然都約不到位子。”雯雯來A市時間不短,江浔是個喜歡家族聚餐的性格,有空就會組織家人一起出來吃飯。雯雯的生日宴就是請同學到這家餐廳慶祝的,雯雯其實很有些心眼兒,她是轉學生,成績也不好,要融入同學并不是容易的事。生日宴就訂的這家餐廳,用雯雯的話說,要裝一個闊,比較容易交到朋友。
雖然江浔很懷疑她裝闊能交到什麽真朋友,雯雯說,“真朋友能有幾個啊!有一兩個就好的,我就先弄個虛熱鬧。”
然後,江浔就随她了。
守着江浔雯雯這麽倆會拍馬屁的,可想而知顧守鋒的日子過的多惬意了。
老爺子問起江浔學業上的事,去年還是一個獎學金,今年怎麽倆了。江浔說,“老師建議我兩個學位一起讀。其實大一時我就選修了軟件工程的課,不過我們大學的第二學位要大二才能申請。沒想到第二學位也有獎學金,這是意外之喜,雖然沒有第一學位多,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江浔眉開眼笑,“我們大學真的超級好。”
顧繁琳問,“二哥,你還讀雙學位啊,忙的過來嗎?”
“可以啊。其實大學自由支配的時間很多,很多學科我們都是有基礎的,學會自己安排課程就行了。像我讀計科,數學課就很簡單,基本上不用費太大精力,可以提前讀大三大四的課程。其實我覺着大學數學都很簡單,我的老師就會給我意見,幫我開出書單,我根據老師的書單自學更深一些的内容,譬如非線性泛函分析、代數拓撲與微分拓撲,這樣就不會浪費時間。學習上的事一定要注意跟老師溝通,老師會給很多好的意見。”
顧繁琳在學習上一向要強,也得說,“二哥你真厲害。”
“我在學校隻能算中上。你沒見過那種大神,我跟你講,我們曆史專業就有這樣一個同學,書擺在跟前,那哥們兒面無表情,刷刷刷,看的賊快,看一遍就能記下成。聽說從一年級就每天背一小段《史記》,現在能把《史記》倒背如流。”江浔喝口茶,“我去年拿一等獎真是拿的戰戰兢兢,高考都沒這麽緊張。”
“那哥你不也是拿到一等獎學金了。”
“其實我倆考試分數一樣,但這位大神考前根本沒複習,我提前一個月拟定的複習計劃。而且,這哥們兒寫字跟草書一樣,我字是打小就練的,卷面分肯定比他高。隻是我擔任班幹部,綜合分比他高了那麽一丁點。”江浔掐着尾指跟顧繁琳比劃,逗的大家都笑了。
江浔都得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顧繁琳說,“好驚險。”
“就是啊。大學的競争比高中可激烈多了,也更有意思。”
顧繁琳說,“我們剛升高三,就有大學老師給我們去做講座,介紹專業了。”
“是小型講座,是不是?學校前五十名,或者前一百名的學生才能去聽,是不是?要是成績好,還有大學老師私下跟你說話。”
“哥,你高中時也這樣?”
江浔笑着點頭,“名牌高中都這樣,大學招生老師提前就會過去,組織演講,其實也是爲了能給大學招到更好的生源。”
顧繁月很有正義感,因爲顧繁月以前也做過吊車尾,于是,正義感爆發,“按理這也是好事,就是太勢利了。難道就隻有成績好的同學可以聽,成績不好的連聽都不配聽了?”
“可要你這麽說,隻有一流高中才有大學老師下去講座,那些普通高中難道就不配大學老師過去講座了?”
江浔問的顧繁月啞口無言,雯雯安慰顧繁月,“阿月哥是在同情我,我明年不一定夠資格聽講座。”
江浔眉毛抖了抖,請教雯雯,“那我怎麽看不出你有半點着急啊?”
“急也沒用啊。我覺着我考個中等大學就很好。”雯雯胸無大志的說着,“也不能人人都做大鵬,總得有人做麻雀啊。”
江浔就要教導一下雯雯的三觀,顧守鋒含笑插一句,“吃菜吃菜,再不吃菜就涼了。”
老爺子老太太都忍笑忍的眼睛彎起來,孩子們各有性情,都很有趣。
老太太說,“阿浔很好強。”
江浔不承認這一點,江浔說,“奶奶,我這不是好強。隻是做事就要做好,這是做人的基本法則。”
雯雯壓低嗓音跟顧繁月吐槽,“叫哥這麽說,我還不是人了。”
顧繁月險些笑噴,肩頭抖啊抖的,江浔都擔心他笑厥過去。
瞪雯雯一眼,決定以後每個星期多給雯雯布置兩套卷子做提高!
對于江浔專業成績的出衆,朋友們也無不心服。
清晨因爲提前修滿學分,暑假前進行過畢業答辯,已經拿了畢業證學位證。看到江浔又拿獎學金,覺着自己好像虧了。
好在清晨的理想不是做學問家。
清晨跟江浔說了個項目,“馮溪介紹給我的,這是陳導的簡曆。”陳導的資料放到江浔面前,“明星影視學院導演系,大學時成績很優秀,畢業作品也很優秀。不過畢業後導的兩部片子,票房隻能算一般,沒賠本。我看過陳導的片子,陳導的長處應該在奇幻俠客類,兩部商業片都是純粹愛情片,有點不對路。現在陳導在業界比較窘迫,這部片子制作成本比較高,憑陳導現在的處境,拉不到投資。我和林總同陳導談過,這片子他準備五年了,劇本都寫好了,劇本質量優秀,原小說評價也高。”
“你們怎麽看?”江浔問。
“投資金額會在一億到一億五之間,基本上就是傾我們所有。對我們來說是超大制作,因爲是魔幻題材,依陳導的名氣,很難拉到别的投資。現在也不是以前攢個本子找兩個明星往大屏幕一擱就能賺錢的時候了。如果我們承擔全部制作費,風險很大。尤其現在市場上,沒有太成功的東方魔幻題材。能不賠本的都很少。”李清晨如實說,“前幾年國内一窩蜂的拍玄幻,幾乎全部撲街。”
江浔看向林越,林越道,“最初我不大贊成,畢竟風險很大。不過見過陳導後,他的準備非常充分,審美一流,包括一些魔幻場景,人物設計,都已經有了完整思路。連影視業請哪些人都想好了,陳導的準備太充分。現在,我在兩可之間。”
不過,林越謹慎的補充一句,“我在影視方面畢竟是外行,内行要打動外行并不難。”
“馮溪爲什麽介紹陳導給我們,她跟陳導關系很好?”江浔說。
“馮溪說陳導人品不錯,而且,這片子已經在時氏的項目審核會議上打回了五次。馮溪看了陳導的劇本,覺着劇本寫的好,就推薦給了我。”
江浔原本很随意敲擊桌面的手指停了下來,他問了句,“時氏是老牌影視公司,不可能連分辨好壞的能力都沒有。你倆都認可的本子,難道他們看不出本子的好壞?”
“原因很多,陳導隻是小導演,先前沒有太成功的片子,不可能讓他負責這麽大規模的投資。還有,對于公司而言,導演是讓公司盈利的員工,導演隻負責拍片。許多大導也是這麽幹起來的。陳導面臨的問題是,他一直沒有一部大獲成功的片子,這兩年一直沒有新片,但也沒閑着,寫劇本,剪輯,做後期,給别的導演做副手,什麽雜活都幹。”
“馮溪有過兩次跟陳導的合作,她見過陳導的精細,哪怕魔改的情節都一絲不苟的完成,明明是做導演的工作,最終連名字都不會出現。”
江浔完全不感動,他說,“聽着不是有意志力的人。”
李清晨拍了拍手裏的項目書,“對,陳導做過很多妥協,但這次的片子上,他不想做任何妥協!”
“不做妥協是不可能的,我們不能隻做出錢的一方,家底都投進去,我們必然要保證資金的安全用途,還有,利潤。”江浔從轉椅中站起,“我看一下劇本和項目書再說。”
第二天,江浔約了陳導到公司喝茶,兩個人從傍晚一直聊到第二天晨光微熹,江浔也完全打破了自己每晚十點睡覺的習慣。
早上到公司看到陳導告辭,林越就知道江浔要投這個項目。
不過,林越出自慎重,還是說,“要不要再考慮一下?人在激情時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行爲。”
“不用。”江浔正色道,“你與清晨的審美沒問題,我也認爲劇本很好,原小說也讀了1/3,的确很出衆。陳導作爲導演的所有的作品我也全部都看了一遍。”
“這片子的類型很容易撲街。”
江浔挑眉,“學長的意思呢?”
“向你說明風險是我的職責。”
見林越學長的油條病發作,江浔有專治此病良方,更加直接,“學長個人的意思。”
林越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如果不是覺着可投,我不會同意清晨介紹給你。但是——”
話音一轉,林越學長正色道,“這次的投資關系公司的存亡,不得不更加慎重!我們在影視方面畢竟是外行,又是拍這樣尚沒有成功先例的片子。”
“不用擔心,什麽類型的片子必然是要先有一部成功的,開行業之先,後頭自然能多起來了。”一旦下定決心,江浔沒有絲毫動搖,他直視林越的雙眼,“我們的強項在于,我們有正常标準的審美,别小看我們自己,電影是大衆藝術,欣賞不了梵高,還欣賞不了商業影片嗎?數學訓練邏輯,語文訓練通感,曆史令人厚重。包括所有我們曾經曆的歡喜悲欣,都不會白費。”
“别擔心風險,諸葛亮在學長的年紀已經隆中對了。學長就放心幹吧!”
林越還真給江浔說的有些熱血上頭,如果不是真覺着這項目可投,林越也不會同意清晨介紹給江浔。
他正準備大幹一場,就聽江浔自言自語,“反正是爸爸的錢,如果虧一點應該也沒太大關系吧。”
林越險沒當場吐血。
所以,富N代很容易長成敗家子,這種說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