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次面臨長輩們“愛”的詢問,在商場上遊刃有餘的他,差點招架不住,幸好金翡及時過來救場,才讓他逃過一劫。
除夕過後,也有其他人邀請時以白參加宴席,得知時以白要陪女友跟女友家人後,所有人都偃旗息鼓。
天大地大,女朋友最大。
年初六,時家的一個親戚結婚,這家親戚在時以白最艱難的時候,伸出過援手,所以時以白雖然很想跟着金翡去親戚家蹭吃蹭喝,但還是準時參加了婚宴。
時以白的到來,讓新郎一家很高興。無論親疏遠近的親戚都知道,時以白不喜歡參加這種熱鬧的婚宴,他今天能來,算是給足他們家面子了。
新郎父母親自接待了時以白,并引他到貴賓席入座。
“以白。”同桌一位長輩見時以白單獨前來,笑問:“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時以白看了眼說話的人,輩分高,不過他跟這家人來往并不多,談不上有什麽交情。
“那女孩子是什麽人家,配不配得上你?”長輩笑了兩聲,笑聲裏帶着幾分過來人的笃定與驕傲:“現在有些女人,就是沖着我們男人的錢來的,哄男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你要多小心,别被人騙了。”
同桌的人臉色微變,覺得這話說得不太合适,連忙開口想把話題岔開。
然而這位長輩說教的興味正濃,又怎麽舍得放棄這麽好的機會。時以白雖然是大企業家,但他是長輩嘛。
當長輩的是過來人,爲了晚輩好,多說兩句也沒關系。
“那些拜金女孩,我見過了,表面看着清純可人,善解人意,背地裏……”
“是我主動追的她。”
“什、什麽?”長輩的長篇大論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折戟沉沙。
時以白表情淡漠:“我的女朋友很好,雖然她不圖我什麽,但我圖她。”
滿桌的人雖然沒有見過時以白的女友,但還是跟着一頓尬誇。
“時總眼光那麽好,能被時總喜歡的女孩子,肯定很優秀。”
“說不定再過不久,我們就能喝時總的喜酒了。”
時雪珍走進門時,正好聽到滿桌客人誇時以白跟他的女朋友。她看了眼時以白,沒在他身邊發現金翡的身影。
“雪珍來了啊。”被時以白弄得有些尴尬的長輩見她來了,連忙開口道:“來,你們姐弟倆都是大忙人,來,你們倆坐一塊。”
桌上其他人:“……”
不會說話就閉嘴吧,爲了緩和氣氛,大家已經很努力了。誰不知道,時雪珍非常讨厭這個弟弟?
讓姐弟倆坐一塊兒,那是嫌冬天的氣候還不夠冷。
“不用了,我坐這裏就行。”時雪珍挑了個離時以白比較遠的位置坐下。
沒多多久,新郎這邊的父母,就找了個理由,把這位長輩請去了另外一桌。好好一場婚禮,他們想熱鬧點。
時雪珍看了眼時以白,時以白正低着頭,在手機上點來點去,像是在跟人聊天。
“下次有機會,以白一定要把女朋友帶出來。”
她心頭一顫,收回了眼神。
新郎新娘交換完戒指,扔捧花的時候,伴郎伴娘們湊在一塊兒哄搶,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捧花竟然砸到了時以白的懷裏。
全場安靜了兩秒,随後響起熱烈的掌聲。
時以白把捧花從懷裏拿出來,看了兩眼,嘴角浮現出笑意,在伴郎伴娘期待的眼神中,把捧花放到自己膝蓋上,沒有送給他們。
伴郎伴娘:“……”
他們蹦來跳去大半天,結果捧花還去了别人那裏?
婚宴還沒結束,等新郎新娘過來敬了酒,時以白就拿着從天而降的捧花告辭。
新郎一家不敢太過挽留,親自把他送到門口,歡迎他下次帶着女朋友到家裏來玩。
“開年過後她可能會比較忙。”時以白對他們禮貌笑道:“以後有空,歡迎你們全家來做客。”
新郎一家受寵若驚,又是一陣誇贊。
等時以白離開,他們踩在心裏暗自嘀咕,時以白的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聖?
“以白。”
時以白剛彎腰坐進車裏,就被追出來的時雪珍叫住了。
保镖看了時以白一眼,他微微擡手,保镖沒有關車門,往旁邊退了兩步。
在離車門還有三四步距離時,時雪珍停下了腳步。
姐弟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卻比陌生人還要生疏。
“兩年前,你突然主動與謝家親近,是爲什麽?”以前時雪珍不明白,可是現在看着被時以白拿在手裏的捧花,時雪珍心中隐隐有了一個荒誕的猜測。
時以白低頭看着手裏的花沒有說話。
“是……爲了金翡?”時雪珍想從時以白嘴裏聽到否定的答案,但是她失望了,時以白不僅沒有反駁她,甚至在聽到“金翡”兩個字後,嘴角還露出了笑意。
“你瘋了嗎?!”時雪珍壓低聲音,不想讓其他人聽見:“她那個時候,是你外甥的女朋友,事情傳出去以後,你還要不要臉了?!”
摩挲捧花花瓣的指腹停住,時以白擡頭看她:“在翡翡與謝禮肅分手之前,翡翡還不認識我。”
時雪珍怔仲地愣在原地。
“我無意去破壞她的生活,害她被流言所侵。”時以白繼續低頭輕輕撫摸花瓣:“如果謝禮肅當初一心一意對待翡翡,與她心意相通,我會做他一輩子的好舅舅。”
聽到這席話,時雪珍内心猶如針紮一般,如果禮肅沒有劈腿,跟金翡恩愛不離。是不是代表着,時以白跟金翡,一輩子都不會有太多交集?
想明白這點,時雪珍踉跄一步,她呐呐道:“即使她叫你一輩子的小舅舅?”
“那又如何?”時以白雙目深邃,沉不見底:“我對她而言,本來就是一個陌生人。”
“你什麽時候注意到她的?”時雪珍情緒有些崩潰:“究竟是什麽時候?!”
時以白淡笑:“這種事,不需要對外人言。”
他朝保镖微微擡了擡下巴:“經過玫瑰路,買些零食回去,翡翡喜歡這家的口味。”
沒有時以白陪着一起走親戚,金翡有些興緻缺缺,早早就回了家。回家的路上,看到有個小胖墩走着走着摔在地上,像隻小烏龜似的趴在地上,被他爸爸從地上拎起來時,手腳還在半空中扒拉。
被這一幕逗笑,她打開手機,把看到的這件事發給了時以白。
正在排隊買零食的時以白,看到這條消息,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溫柔。
怎麽知道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在乎你?
當他遇到一點雞毛蒜皮的趣事,都想與你分享時。
他終于在世上最好的果園林裏,修建好了自己的房屋,在這裏住了下來。
最後,時以白把從天而降的捧花放在了金翡的房間裏,因爲金翡要沾一沾喜氣,她在期待自己前段時間準備的論文,能成功在國際頂級學術期刊上發表。
然而當她真的得到好消息時,她卻有些可惜已經凋謝的捧花,可能因爲這束花,是時以白從婚宴上特意給她帶回來的。
春節假期一晃而過,收假的第一天,金翡大腦還處于“我不想學習”的鹹魚狀态。當她推開門,看到門後奮筆疾書的林文勝,爲自己的學習态度感到羞愧。
“師妹來了?”林文勝把厚厚一疊資料從抽屜裏拿出來:“這是我假期掌握到的一些數據,你拿去看看,對你學業上有幫助。”
“謝謝林師兄。”金翡把資料放到自己桌上,有氣無力地往桌上一趴:“老師還有多久才回來?”
“不知道,老師參與的是重點保密項目,可能還有一個月。”林文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論文在期刊上成功發表,想教授誇獎你?”
金翡啧了一聲,她堂堂翡王爺,怎麽可能那麽幼稚?
“别趴着了,我帶你去新的實驗室參觀。”林文勝敲了敲桌面:“知識是無窮無盡的,每一秒的浪費,都是對知識的背叛。”
金翡點頭:“有道理。”
她剛好有一組小數據需要測驗,拿新實驗室練一練手也好。
等師兄妹二人從實驗室出來,已經過了飯點,金翡看了眼手機,裏面有時以白提醒她按時吃飯的消息提醒。
她有些心虛,拿着手機往樓下走,在底樓出口遇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金小姐。”時雪珍主動叫住金翡:“你現在有時間嗎?”
金翡看了眼手表:“什麽事?”
“我想跟你談談以白的事。”時雪珍眼神中帶着祈求:“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
“我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金翡歎口氣:“邊吃飯邊說。”
金翡帶時雪珍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家小餐館,現在已經不是吃飯高峰期,所以餐館裏沒有太多人。
時雪珍無法想象,金翡竟然會在這種小餐館裏吃飯。
“這家店出菜快,味道也不錯,能節省時間。”金翡仿佛猜到了時雪珍的想法,把用開水燙好的筷子遞給時雪珍:“有時候學習比較忙,就湊合着吃一頓。”
“謝謝。”時雪珍接過筷子,仔細打量着金翡,從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感慨。
她家那個劈腿精兒子,确實配不上金翡。當年能追到金翡,不知道是謝家還是時家的祖墳冒了青煙。
一杯冒着熱氣的茶放到她面前。
“有什麽話請直說。”金翡把筷子平放到碗上:“聽說你們姐弟之間不太親近,如果是想說以白的壞話,你可以不用開口了,我不想聽,也不會信。”
說不親近,已經是擡舉她跟時以白的這段姐弟情。
時雪珍勉強笑了一下,她再一次懷疑自己兒子的眼光,有這麽好的女朋友卻選擇劈腿,究竟是腦子進了水,還是眼睛有問題?
難道真如網上傳言的那樣,男人對外面的東西充滿好奇心,就算是路邊沒吃過的垃圾,也想撿起來嘗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