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笑容……該怎麽形容呢,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初戀感,讓人心動又懷念。如果這個笑容是沖她來,說不定她會可恥地心動一下。
初戀總是美好的。
不過這份美好,在金翡面前折戟沉沙了。
可能……金翡的記憶裏,沒有出現過什麽初戀吧。對于一個不解風情,但本身又極具魅力風情的女人而言,她壓根就不在乎多情男人撩撥女人那一套。
自戀如她,隻會懷疑别有用心靠近她的男人,是不是想勾引她。然而身爲正人女子,當以坐懷不亂爲美德。
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時以白那麽惹人心疼。
“翡翡。”孫怡小聲提醒:“這個大帥哥,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這種深邃又含情脈脈的眼神,幾個女人頂得住?
擡頭看金翡,她錯了,翡翡頂得住。
“都是勾引人的小手段。”金翡放下筷子,語氣淡淡:“不用在意。”
勾……勾引?
孫怡腦子裏突然出現了霸總與天真美少男的不和諧畫面。
金霸總:“男人,你是不是在勾引我?”
倔強美少男:“我不叫男人,我叫……”
腦補不下去了,因爲她不知道對方叫什麽。
孫怡發現,整整一頓飯,金翡都沒看過美男一眼。把餐盤放到餐具區時,孫怡看了眼還坐在餐桌旁默默吃飯的男人,此刻已經有幾個女生坐到了他身邊。
“翡翡,等兩天咱們宿舍裏幾個小姐妹聚一聚?”孫怡觀察了一下金翡的臉色:“老二跟老三都留在帝都上班,大家都有時間。”
她們寝室四人,在一起住了四年,雖然也鬥過嘴,但感情還不錯。當年謝禮肅追求金翡有多殷勤,後來他劈腿的事鬧出來,引起的轟動就有多大。
不喜歡金翡的人,幸災樂禍地嘲笑她,說她想要嫁豪門還失敗。那段時間,她們跟别人撕了好多場。
後來謝禮肅跟小三舉辦了轟轟烈烈的訂婚典禮,金翡一直沒有出現,她們既擔心又覺得奇怪。
以金翡的個性,應該不會突然換掉聯系方式,還不告訴她們。好在金翡現在已經恢複正常,過往的那些事,她也不想再度提起。
“好。”金翡點頭,想也不想就答應下來。
孫怡還想說什麽,手機響起,她看了眼消息,匆匆忙忙道:“老師叫我,我要馬上趕過去,有事你打我電話。”
“你小心一點。”見孫怡一邊跑還一邊回頭,金翡無奈歎氣,這風風火火的性格,從沒變過。
回到辦公室,金翡看到保安室的人。
“林師兄,怎麽了?”金翡看了眼林文勝桌上的那盆多肉。
“沒事。”林文勝解釋道:“今天一早保安科給樓道換了新的監控設備跟盆栽。”
他把辦公室疑似進了其他人的事告訴保安科,保安科那邊特意安排人過來解釋。雖然這隻是辦公的地方,不涉及什麽科研秘密,但到底是陳紹芬教授的辦公間,學校保安科對這方面很敏感。
“負責更換公共區域監控設備的,都是我們學校自己的人?”金翡拿了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給保安。
“是我們保安科跟設備方的技術人員。”保安接過水,解釋道:“辦公室可有東西丢失?”
“沒有,就是随便問問。”金翡向保安道謝,狀似無意地問:“新設備,是哪家公司提供的?”
“好像是譚氏集團提供的。”保安皺了皺眉,凝神思索:“上一批設備也是這家公司贊助的,我聽别人說,這家公司想跟咱們學校合作一個項目,所以最近殷勤着呢。”
“原來是這樣,謝謝啊,大哥。”金翡向保安再次道謝,等他走了以後,金翡從實驗室裏拿了一台信号檢測儀,沒有在辦公室找到可疑的東西。
“師妹。”林文勝想起金翡不久前被變态騷擾過,能夠理解她在這方面的警惕:“我剛才已經仔仔細細把辦公室找了幾遍,沒有少東西,也沒有多任何東西。”
“那就好。”金翡換上實驗服:“師兄,我去實驗室檢測一串數據,有什麽事你來實驗室找我。”
“去吧。”林文勝點了點頭,順手在金翡桌上的筆架筒裏抽了一支筆,在自己草稿紙上寫寫畫畫。
金翡:“……”
林師兄身體裏好像住了一隻吞筆獸,短短一個月不到,他已經在她這裏蹭了好幾支筆。
“老闆。”中午休息時間,陳助理手裏拿着一個禮盒,敲響了時以白辦公室的房門。她的直覺告訴她,老闆看到這個禮盒,可能不會太高興。
“進來。”時以白穿着淺色毛衣,坐在電腦前看文件。等陳助理進來,他擡起頭看向她:“什麽事?”
“一位沒有留下姓名的小姐,留了一份禮物在前台,點明要送給您。”陳助理猶豫了一下:“前台說,那位小姐離開前特意表明,如果老闆你不願意收下,就扔進垃圾桶。”
時以白接過禮盒拆開,看了眼璀璨的鑽石手表,合上蓋子放到一邊:“報警。”
“啊……啊?!”陳助理詫異地看着時以白。
“收到來源不明的禮物,除了報警還有其他辦法?”時以白往後一靠,雙手交握:“報警吧。”
“這樣會不會……”雖然送禮的人沒有在前台留下姓名,但是能送價值百萬禮物給老闆的女人,她幾乎能猜到是誰。
時以白沒有說話。
陳助理明白了他的意思,掏出手機報了警。
袁缈手裏拿着花剪,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她以前并不喜歡養花,自從得知時以白有養花的習慣後,就開始學着養起花來。
家裏人見她心情好,都跟着松了口氣。
袁缈的嫂子撇了撇嘴,掩飾了心裏的情緒。
也幸好她這個小姑子是個女人,對人家死纏爛打,外面的人表面上還能說據癡情。這如果是個男人做出這些事,早被人罵變态狂了。
這些年,袁缈爲了追求時以白,連追車、蹲人家家門口這些事都做過,本以爲送去國外兩年,她應該好點了。
沒想到那股瘋勁兒還在,隻是事做得比兩年前漂亮講究。
袁缈的好心情并沒有維持太久,她接到了警方的電話。
“喂?”
聽着警察的話,她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手裏的花剪狠狠剪斷了花枝:“既然他不要,那就扔了。”
挂斷電話,她看着面前這盆花,面無表情地把它從桌上推了下去。
哐當一聲。
花盆被摔得四分五裂,手背不知何時被剪刀劃破,流出鮮紅的血液。
“以白……是我給你買的手表你不喜歡?”鮮血順着手背滴落在桌面,袁缈忽然又笑了:“沒關系,沒關系。”
他早晚會喜歡上她的。
周末,金翡跟宿舍們的姐妹相聚在了小吃一條街上。果然不出她所料,另外兩個室友,也是她上輩子宮學裏交好的同窗。
四人聚在一起,談天說地品嘗美食,順便吐槽最近出現在身邊的極品。人越大就越學會隐藏自己,除了特定的那幾個人,在其他地方連抱怨都不敢有。因爲誰也不知道,當面跟你稱姐道妹的人,在背後會如何添油加醋地诋毀你。
跟信任的朋友相聚,就是心靈上的一種放縱,能幫自己放下所有枷鎖。
四個人喝了一點酒,心情愉快地從餐廳裏出來,孫怡指着前方不遠處的小店,一臉神秘道:“我跟你們說,有人說那家店的店主會占蔔,如果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還能去找她做法。”
說到這,她把自己逗笑了:“雖然咱不知道爲什麽占蔔師爲什麽能做法,也不知道她那麽厲害了,爲什麽還要在這裏開小店,不過還真有些小姑娘小男孩跑去這裏搞封建迷信。”
“如果做法能讓人喜歡上不喜歡的人,那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讓全球首富愛上自己?”老大酒意有些上頭:“那不是瞎扯?”
金翡注意到這家店裏賣的是一些手工擺件,裝修得很雅緻,店門大開,櫃台處卻沒人,看起來有些冷清。
“走,我們進去看看。”酒意上頭的老大哼哼唧唧道:“我想讓小錢錢愛上我。”
“小錢錢愛你是沒用的。”金翡一把抓住她:“銀行跟網購平台是他的父母,到時候這對父母會冷漠無情地棒打鴛鴦,讓小錢錢不跟你在一起。”
老大:“……”
“翡翡,我還沒醉,腦子清醒着。”
“我懂,你沒醉。”金翡點頭:“我在跟你開玩笑呢。”
袁缈手裏緊緊握着占蔔師給她的靈物,走出店門就看到打扮得青春靓麗的金翡:“金翡?”
“袁小姐。”金翡注意到袁缈手裏緊緊握着什麽東西,但她沒有興趣探聽别人的秘密:“好巧。”
“是很巧。”袁缈也不想讓金翡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她把靈物放進包裏,笑着解釋:“剛才路過,見這家店的東西很漂亮,就進去看了看。你是跟……朋友出來玩?”
她看了眼跟金翡走在一起的另外三個女孩子,對她們微微颔首:“你們好。”
“你好。”孫怡等三人回以友好的微笑。
“下次有機會再跟金小姐細聊。”袁缈雙手握着包,因爲用的力氣大,指節都鼓了起來:“今天還有其他事,我還有其他事。”
如果是平時,她很樂意跟金翡多聊一會兒,甚至請她跟她的朋友喝茶,但是今天不行。
“袁小姐慢走。”金翡笑:“下次有機會再聚。”
“袁經理……怎麽會來這種地方。”老大看了看這家店,表情有些維妙。
“老大,你認識她?”孫怡有些意外。
“她是我們公司大老闆的女兒,在公司領了部門經理的職位,我也隻在公司看到過她兩三次。”她是名校畢業,剛進公司就被重點培養,對公司高層關系比較了解:“她平時不怎麽來上班,老闆也不管她,雖然領着部門經理的職位,但她所在的那個部門,基本上是副經理說了算。”
像這樣的豪門千金,有錢又有姿色,還會缺一個男人?
難道不是用完一個扔一個,下一個會更乖嗎?
“也許人家真的隻是來逛一逛店也說不定。”孫怡攬住老大的胳膊:“走走,去前面的咖啡店坐着聊。”
“沒想到翡翡跟袁經理認識。”在咖啡廳坐下,老大看向金翡:“對了,翡翡,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哥哥,從國外回來沒?”
她們都知道金翡跟另一個系的趙月感情非常好,趙月的哥哥來學校看她們兩人,每次來都會買一大堆零食水果,堪稱竹馬界的楷模。
“對啊。”老四也跟着點頭:“當初我們還以爲你跟帥氣竹馬會發展點什麽出來,沒想到他出了國,你會跟……”
謝禮肅那個狗東西,是金翡女神履曆上的一筆黑曆史。
“竹馬?”金翡微微一愣:“你們說的是趙九昱?”
“不是他還能是誰?”老四怕金翡想起謝禮肅那個狗玩意兒影響心情,趕緊接着前面的話題:“難道你瞞着我們,還有别的好哥哥?”
好哥哥沒有,她爲了哄人開心,叫了好幾聲師兄的男人倒是有。
“不是吧,不是吧。”三人看到金翡臉上的表情,雙目灼灼盯着她:“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們,在外面養狗了?”
“什麽狗,有些難聽。”金翡不允許同窗們這麽說惹人憐惜的時以白:“都别胡思亂想,我跟趙九昱沒什麽關系,跟其他男人也沒關系。”
她的記憶裏,并沒有太過與趙九昱有關的東西,但室友們的口中,事情好像并不是這樣。
“在你們看來,我跟趙九昱關系很好?”金翡低頭默默喝了一口咖啡,微微周眉,她還是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是挺好。”孫怡點頭:“當時班上很多男生誤以爲他是你男朋友,整天扼腕歎息,找我們探聽消息,不知道碎了多少男孩的芳心。”
“我跟他……隻是朋友。”放下咖啡杯,金翡想起前世有關趙九昱的記憶,仍舊是模糊得可憐。
她隻是知道兩人玩笑似的訂過娃娃親,不過誰都沒有當真,有時候她跟趙月一起玩時,趙九昱會跟着一起。
“真可惜。”老四歎氣:“曾經有一段時間,我真情實意地以爲你們會在一起。”
“拉倒吧,你那是想翡翡跟趙九昱在一起嗎?”孫怡毫不留情地拆穿:“你分明是想大學四年,一直吃到人家送的零食與水果。”
“我是那麽膚淺的人?”老四反問。
“你是!”剩下三人異口同聲。
袁缈坐上車,迫不及待從手包裏拿出重金求來的靈物,用桃木做的牌,上面刻着時以白的名字與生辰年月。
“以白,你什麽時候才屬于我呢?”癡癡撫摸着桃木牌上的名字,她掏出小刀,割破了食指。
鮮血染紅了時以白三個字,袁缈的表情變得更加瘋狂興奮起來。
“快了,快了……”她扔掉刀子,把桃牌捂在掌心:“我們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一輛黑色的車從她的車邊開過,在小吃街入口停下。
時以白走下車,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頭,回頭對保镖道:“你們不用刻意跟在我身後。”
“好的,先生。”
走進喧鬧的街頭,時以白拿出手機,撥通了金翡的電話。
“翡翡,你是不是在金鈴巷?”
他輕笑一聲:“我看到了你發的朋友圈,你很久才發一次朋友圈,我很難不注意到。”
“你跟朋友在一起?”
“那算了,我剛好在附近,本來想過來找你嘗一嘗附近的美食。不過既然你跟朋友在一起,我就不打擾你們……”
“你來找我?”時以白彎起嘴角:“會不會不太好?”
“我在入口這邊。”
“我等你。”
挂斷電話,時以白轉頭看保镖:“保護好金小姐,一定要注意她附近有沒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