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認知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音響裏的女聲在唱着一首歡樂的戀愛歌曲,讓氣氛變得更加尴尬。

“金小姐說笑了,這幾個年輕人被你的風采所吸引,想要跟你做朋友。”譚乙民夾起一根煙,示意身邊的助手給他點煙。

“譚先生。”金翡起身走到譚乙民面前,彎腰抽走對方手裏的煙,扔進垃圾桶裏:“室内禁止吸煙。”

譚乙民一愣,這小姑娘的眼神,真迷人。

萬種風情而不自知,這樣的女人,若是進娛樂圈,不知有多少人爲之動心,可惜她卻選了一個漂亮女人最不該選的路。

“金小姐漂亮迷人,想要跟你做朋友的人數不勝數。”食指撫着拇指指腹,譚乙民沒有再取新的煙出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這個人天生熱情,就想幫年輕人牽牽線,多個朋友多條路,是不是這個理?”

夾了一塊冰丢進果汁裏,金翡端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譚乙民以及他帶來的三個小美男,半天沒有說話。

譚乙民發現,金翡似乎跟大多科研人員不一樣,在她身上,他沒有看到任何與内向、不善言辭、沉默有關的特點,反而是風情、潇灑,仿佛什麽事在她面前,她都能遊刃有餘。

這種個人魅力,超越了性别。

在這個瞬間,他甚至懷疑,時以白跟金翡的相遇,究竟是誰對誰用了美人計?

被金翡看透一切的眼神看得久了,向來臉厚荒唐的譚乙民,臉上也有些挂不住,他端起酒朝金翡敬了一杯:“譚某是真心想與金小姐交這個朋友,還請金小姐賞臉。”

搖了搖杯子,冰塊裝在杯子上,發出叮呤哐啷的響聲:“譚先生說笑了。”

她端起酒瓶,親自幫譚乙民把酒滿上。

譚乙民很滿意對方的态度,臉上露出了笑容。

“從小家裏人就教導我,做人要尊老愛幼。”金翡把酒杯往譚乙民面前推了推:“論私,譚先生比我大十幾歲,我應該叫你一聲叔叔。論公,譚先生資助過我校不少貧困學生,我也應該尊稱您一聲譚總。我人微言輕,還是個不懂事的黃毛丫頭,跟您做朋友是高攀托大了。”

譚乙民伸出去拿酒杯的手頓住。

啥叫叔叔?

他有那麽老?

放眼總裁界,其他總裁見到他,都要誇上一句年輕有爲,怎麽就當人叔叔了?

“至于譚先生帶來的這三位男士。”金翡微笑:“不如我們坐下來一起聊聊哈勃定律,讨論宇宙年齡?”

三位美男滿頭霧水,譚總讓他們來,是讓他們用男色勾引人,沒說還要讨論學問上的東西。

宇宙的年齡?

他們連自己的真實年齡都要往小了報,哪裏知道宇宙的年齡?

這跟說好的不一樣,要加錢的。

天生學渣的譚乙民一聽什麽定律,就覺得腦仁疼,他剛才怎麽會覺得金翡身上沒有科研人員的影子,這分明很科研。

開口定律,閉口理論,這是在讨論如何減壽。

“看來三位先生對這類話題好像不感興趣。”金翡寬容一笑:“沒關系,你們一定會找到符合你們興趣愛好的朋友。”

言下之意,他們沒法做朋友。

見金翡沒有繼續聊什麽定律的打算,譚乙民松了口氣,他打小就聽不得這些東西,一聽就頭暈。

看來金翡的品味挺高,不僅喜歡美男,而且還是喜歡有内涵的美男。

時以白以前靠的真本事考進帝都大學,确實要比比這幾個男公關有文化一些。

文化深的女人真難搞,就連挑男人也比其他人麻煩。

“做朋友講究的是緣分。”譚乙民擺了擺手,讓三個美男退下:“沒有緣分也不強求。”

他站起身,對金翡笑道:“那譚某就不打擾金小姐玩樂,金小姐日後若有空,譚某願意做東,請金小姐及令尊師用餐。”

金翡笑:“譚先生慢走。”

知道對方沒那麽容易松口,譚乙民走出包廂,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

他嫌棄地看了眼花錢弄來的三個美男:“平時多看點書,提高業務水準。”送人送不出去,砸手裏很丢人的。

“老闆,我們如果才華橫溢,也不用幹這個了……”

“不。”譚乙民點燃煙,眯着眼道:“我知道有人能搞定。”

有個男人,他風度翩翩,溫柔多情,優雅有才,哄得無數女人爲他付出。

譚乙民緩緩吐出一口煙,他本以爲找幾個跟時以白長得相似的男人,就能哄得金翡開心,看來是他計劃有誤。

陳教授參與的研究項目,上面有國家支持,不知有多少公司想參與。譚家這幾年一直在走下坡路,甚至有人在網上在嘲笑譚乙民,說他是時以白派去譚家的卧底,繼承譚家後最擅長做的事,就是犧牲自家利益,成就時以白走向更高峰。

譚乙民常被這種毫無根據的網絡言論氣得失去理智,他一個三十幾歲的成熟總裁,會給一個小他好幾歲的人當踏腳闆?

呸。

時以白算什麽,還不是個靠臉勾引女人的小白臉?

坐上車,譚乙民語氣糟糕,對助理道:“馬上安排人去聯系那位有名的貴婦殺手,讓他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引起金翡的興趣。”

“老闆……”助理猶豫道:“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騙得無數女人爲他瘋狂,我擔心這會影響金小姐未來的發展。”

國家培養出這樣的人才不容易,萬一被美人計毀了未來,那可是一大筆損失。

古往今來,國内國外,多少人毀在美人計上面?

“恩愛離别,是人生常态。”譚乙民面無表情地看了看腕表:“搞科研的人,意志就該比其他人堅定一點,如果做不到,那是她自己活該。”

助理沉默不語。

“怎麽?”不滿地皺起眉頭:“你看她長得漂亮,不忍心?”

“老闆,我沒有這個意思。”助理知道老闆怪異的性格,連忙解釋道:“我隻是擔心到時候上面計較起來,會影響到你。”

“沒這個意思就好,有精力去同情别人,不如多想想自己身上的房貸車貸。”譚乙民笑了,他的笑容有些殘忍:“女人嘛,爲感情失去理智,變得頹廢平庸不是很正常?陳紹芬是很了不起,但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女人能成爲陳紹芬?”

再說了,這麽漂亮的女人,應該嫁個有錢的男人好好寵着,把青春年華耗在實驗室研究所,多可惜啊。

因爲譚乙民的打岔,金翡沒了玩樂的興緻,她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

開着她媽的小可愛代步車,金翡發現今天這條路格外堵,經過一座橋的時候,有交警攔下了她的車。

“警察同志,發生什麽事了?”旁邊一輛車的司機探出頭來:“我這趕着回家呢。”

“不好意思,前面發生了一些意外,我們會盡量恢複道路暢通,請大家稍等片刻。”交警扶了扶警帽,大冷的天,臉上竟然有汗水落下。

金翡打開車窗,把車熄了火,等交警下一步安排。

有幾個司機等得不耐煩,下車到路邊閑聊。

“聽說好像是前面有人鬧着要跳江,警察、消防都趕了過來,怕刺激到他情緒,把路也封了。”

“我有個朋友就在現場,他說是鬧着跳江的人求愛失敗,說是女孩子不同意,他就從橋上跳下去。”

“這麽不要臉?誰家閨女不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麽事事都順着他?”

“話是這麽說,但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跳下去?”

金翡聽着他們的閑聊,擰開礦泉瓶喝了一口。

“怎麽老發生這種事?現在的年輕小夥子怎麽回事,追不到女孩就要死要活,一點擔當都沒有?”

“以前也發生過?”

“就三個月前,我經過二環路那邊,也有人鬧着要跳橋。挺年輕一小夥,坐在高架橋那裏又哭又鬧,說要見某女孩子一面。最後女孩子來了,他又拿性命威脅,讓女孩子做他女朋友。那小姑娘長得特别漂亮,跟個明星似的,我瞅着那小夥子怎麽也配不上那小姑娘啊。”

“後來呢?”

“後來小姑娘小姑娘當然是沒同意,那個鬧着要跳高架橋的最後也被消防員救了下來。我走的時候,鬧着跳樓的那個男人一家,還在罵小姑娘冷血,沒同情心。”

“那這家人還挺不要臉,哪有這樣強求人家小姑娘的。我瞧銀行的錢也挺好,跑天台上坐着,能讓銀行把錢送給我嗎?”

三個月前,高架橋,自殺……

金翡腦子突然開始嗡嗡作響,太陽穴像是要爆炸一般,身邊全是亂七八糟的說話聲,哭罵聲……

意識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她拼盡最後一絲清醒,拉開駕駛座的門。随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倒了出去。

站在旁邊聊天的司機看到有人從車裏倒出來,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馬上叫不遠處的警察:“交警同志,有人暈倒了!”

“咦?!”

“這小姑娘好像就是我跟你剛才說的那個,被男孩子以死相逼的那個女孩!”

不是他記性好,實在是這年輕姑娘長得太出挑,加上這事鬧得荒唐,所以他一眼就把人認了出來。

夜燈照亮着黑夜。

橘色的亮光,容易讓人産生溫暖的錯覺。

時以白放下手裏的食譜,看着旁邊安靜了很久的手機,猶豫了一下,把它拿了起來。

他忘了跟金翡約好明天見面的時間。

号碼剛撥出去,就接通了,時以白還沒開口,那邊就說話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您好,我是帝都西區二隊交警,正在現場處理事故,當事人金小姐出了意外,我們已經安排了救護車送她趕往醫院。”

“哪個醫院?”時以白站起身:“我馬上過去!”

時以白趕到醫院的時候,金翡還沒有醒來,他替金翡辦好所有住院手續,向送金翡過來的交警道了謝。

“不用客氣。”交警拿了一份通知單交給時以白:“你女朋友的車我們已經安排了拖車送到交管所,你們有空就去取。”

“謝謝。”時以白出來得急,襯衫扣子沒有扣好,喉結在衣領後若隐若現。

交警想,這個男朋友對戀人還挺緊張,外套拿在手上,都沒時間穿好。他見對方心神不甯,知道他是在擔心女友的健康,好心解釋道:“醫生還在給當事人做檢查,你稍等一會兒。”

交代好一切,交警匆匆離開。時以白等在ct室外,失神了好一會兒,才發覺自己忘了把外套穿上。

ct室的門打開,護士站在門口喊道:“金翡,金翡的家屬來了沒有?”

“到了。”時以白住慣了私人高級醫院,對公立醫院的流程不太熟悉。

“一個小時後去窗口取成片。”護士忙着給下一個病人做檢查,說話也是風風火火:“現在你帶把病人帶去病房,先觀察一晚上。”

病床被推出來,金翡安安靜靜躺在被子裏,漂亮的頭發被随意揉在一起,襯得她的臉有些蒼白。

時以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把散亂在她臉上的頭發,捋到了她的耳後。

“老闆。”楊助理匆匆跑了過來,手裏抱着一條厚厚的毛毯,氣喘籲籲道:“醫院已經聯系好了,也已經通知了金小姐的家人,他們同意你安排的醫院,并且表示會馬上趕過來。”

“好。”時以白點了點頭,把金翡推回病房:“你去辦轉院手續,順便把ct片取來。”

“好、好的。”楊助理看了眼昏迷着的金翡,又看了眼老闆,轉身走出了病房。

金家的人還沒到,時以白聯系的醫院工作人員已經到了。時以白見兩個護士準備把金翡擡上擔架,開口道:“等等,我來。”

把厚毛毯蓋在金翡身上,時以白彎腰打橫抱起她,把人輕輕放到擔架上。

“時先生,請您放心,我們已經通知了本院最好的幾位醫生在院裏等候。”把患者送到救護車上,陪同前來的醫生給金翡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患者生命狀态平穩,脈搏心跳一切都正常。”

時以白看着仍舊未醒的金翡,手肘不小心撞到車上,他捂着手肘:“那她爲什麽會昏迷不醒。”

“時先生,人的大腦構造非常神奇。就算沒有受傷,有時候喜悅、難過或是疲倦,都有可能導緻人昏厥。”

他拿起公立醫院做出來的檢查報告單:“從報告上來看,患者大腦與内髒都沒有明顯的病變。等回了我院,我們會根據患者家屬提供的信息,再次對患者進行詳細檢查。”

時以白輕輕點頭,他看着心電監護儀上處于正常區間的心電數據,眼也不眨。

救護車開到醫院,金家父母也已經趕到了醫院。

三人坐在檢查室外,父母二人不斷向時以白道謝。

這家醫院很出名,但由于是私營性質,想要在這家醫院診斷治療,并不是件簡單的事。

他們隻知道翡翡是這位時先生的救命恩人,卻不知道對方還有這麽廣德人脈關系。

穿着白大褂的女醫生從檢查室走出來,她看了看時以白,最後把目光投向金維鋒與周韻:“患者身上并無明顯的内外傷,大腦無淤血無腫瘤,現在暫時還查不出患者昏迷的原因。患者家屬,請問患者平時,有沒有出現過突然暈倒這種狀況?”

周韻眼眶紅腫,搖着頭:“沒有。”

“那患者身上,最近有什麽異于往常的狀況?”醫生道:“請兩位放心,身爲醫護人員,我們會爲每一位患者保守秘密。”

時以白站起身:“叔叔阿姨,我去給你們倒水。”

“不用了。”金維鋒知道時以白是故意避開,他苦笑道:“翡翡她最近兩三個月,确實有些不對勁。”

女醫生見兩人表情苦澀:“跟我回辦公室說。”

“時先生也一起吧。”金維鋒看時以白:“這次多謝時先生幫我們這個大忙。”

女醫生辦公室裏很安靜,金維鋒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水,轉頭看了時以白一眼。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能爲了一個毫無血緣的異性做到這一步。時先生身份不凡,爲了翡翡聯系全國知名醫生,作爲父母他們當然是高興的。

但身爲父母,他們也不能自私冷血,眼睜睜看着人家往坑裏跳,翡翡現在的狀态,根本不适合與人談戀愛。

與其讓人彌足深陷,不如早點說清。

“翡翡最近有一種奇怪的自我認知。”金維鋒把杯子放到桌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慢慢開口:“她對自己的身份還有社會常識,都産生了一種錯位的認知。”

“什麽錯位認知?”

“她認爲世界上男女是不平等的。”

女醫生沉默,這算什麽錯誤認知呢?雖然法律上男女已經平等的,但似乎由于千百年的觀念影響,女性在某些領域中,仍舊承受着性别歧視。

“她覺得,女人爲尊,男人不如女人。”

“在她的認知中,男女地位是颠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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