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感覺已經靈魂離體,精神虛飄無依,仿佛在群星璀璨的宇宙中漂流。
四周都是彌漫的星雲和塵埃,如夢似幻,寂靜又美麗。
前方。
一個巨大的螺旋塵埃不斷内旋,聚集,發熱,發亮……仿佛正親眼見證一顆恒星的誕生。
塵埃暴風的中心,螺心上下同時噴出灼熱的烈焰。
烈焰散開,墜落,彙入氣旋,再暴沖噴出,墜落。
這感覺如同反複積聚,噴射,賢者,積聚,噴射……
這是蕭然的丹田氣海。
他的意識沉浸在氣海中,享受創造與發洩的愉悅,不可自拔。
而在體外。
他能感覺到自己正被師尊不太溫柔的抱在懷裏,能感覺到師尊浩瀚的胸懷和溫軟光滑的肌膚,也能感受到來自師尊身體的詭異顫動和餘震。
這就是真正的宇宙嗎?
看來,就算是抛去對下一代沉重的責任心,巨辱也還是香啊!
實際上,在穿越之前,蕭然比較偏愛像初顔這樣外形的女孩子,對大胸并沒有特殊的愛好。
現在才發現,喜歡巨辱果然是沒錯的。
躺在溫軟的大胸上睡覺,像是溫暖港灣微風帶起的波瀾,漂流的小船正和着夜風酣眠。
這才是慰藉身體和靈魂的港灣。
此刻,他的身體埋在師尊懷裏,他的靈魂徜徉在宛如浩瀚星雲的氣海中,樂不思蜀,完全不想醒來。
全然不顧自己滿身是血,不斷爆血又重生……
直到師尊突然給他嘴裏塞進一個神秘球體。
球體沒有觸感和溫度,進了嘴竟自動開辟出詭異的内陷空間。
這種感覺和龍骨湯或聚靈丸完全不一樣,這枚黑色球體一進入口中,便化爲宛如黑洞般的逆漩空洞,将他口中的鮮血和毛細血管吸入其中。
臉色脹紅的滿口鮮血,瞬間變成的慘白凹陷。
冥核!
等到蕭然意識到黑色球體竟是冥核時,已經遲了。
冥核汲取血脈靈力,形成一個小型空間黑洞,直接洞穿五髒六腑,直達丹田,深入氣海。
一瞬間的吸噬之力,從心髒傳到每一根毛細血管,全身細胞都停止住代謝和思考,仿佛都在仔細聆聽這一刹那的虹吸,不可自拔、無法逃脫的向無底的深淵墜落。
完蛋!
穿越到末法時代的修真界,辛辛苦苦學劍斬冥,結果自己成幽冥了?
要成反派了啊……
好在吃冥未必會變成幽冥,如同吃牛鞭并不能長牛子一樣。
蕭然最理想的結局,是和單翅鳥染毒變成冥獸,最後又壓制冥毒一樣,他吞核染毒變成……冥人!
不過,一想到單翅鳥駕馭冥毒,還能免疫幽冥攻擊,蕭然也就釋然了。
更何況,穿越者中,仙魔雙修的可不在少數。
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壓制冥毒,徹底駕馭冥力,成爲冥人。
這不比博人傳燃?
如果連幽冥都駕馭不了,又如何能拯救末世?
如果連幽冥都駕馭不了,又如何去駕馭師尊?
想到這裏,他突然好奇起來。
狂暴的龍脈氣旋,遇到同等級的冥核之力,誰更甚一籌?
龍之噴薄,與幽冥之吸噬,到底誰會更強呢?
這是個問題。
末法時代一直的觀點是,龍能壓制幽冥的力量,龍不是輸給了幽冥,而是輸給了日漸稀薄的靈氣濃度。
現在,是時候檢驗一下這個傳說的準确性了。
一個是上萬年前的龍脈殘留。
一個是剛剛死去的冥核。
都是殘血,雖然對比不太精确,也能看出點苗頭。
隻一瞬間!
氣旋被冥核吞噬,宛如初生的太陽被黑洞吞噬,夭折在母胎中。
心髒,停。
呼吸,歇。
靈脈,止。
除了融于天地的靈魂還在靜靜的觀察外,蕭然看上去已經死了。
蕭然全身發黑,冰冷刺骨,身外外迅速覆蓋一層冰霜,将鮮血與冥化的焦枯黑皮凍結,看上去與死人無異。
高估他了?
伶舟月懷抱着冰冷結霜的蕭然,微微挑起了劍眉。
她在關鍵時刻的直覺準的驚人。
三個月前,她靈機一動在人群中挑中了蕭然。
弟子挑戰之前,她狩獵蛟龍,取獸丹化齑粉,融于蕭然丹壁。
承劍大會前夜,她将血月之骨融于蕭然眉心。
蕭然上山之後,給她帶來了輕松與快樂,也莫名招來了陰雲。
從承劍大會,到無炎城,再到如今的使徒任務,這道陰雲愈發的沉重、危險與接近。
尤其是此番使徒之行,她很早就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甚至會遇到連她都很棘手的狀況,隻是苦于沒想到合适的解決辦法。
直到蕭然從神武國帶回一枚大冥冥核,她似乎看到了一條捷徑。
關于幽冥,關于大冥,關于大冥冥核,她懂的比一般人要多……
的多。
等蕭然完全吸收過量龍脈之力,形成一道足夠高壓、快要凝丹的分神級氣旋後,她覺得時機成熟了。
這才故意支開冰冰,悄悄給蕭然喂入那枚分神級的大冥冥核。
按照她的預估,共鳴心法,加無垠氣海,加上她的血月之骨,蕭然防禦實力比她還強,不可能是這種狀态。
剛才蕭然全身飙血重造,身子隻硬了一處。
現在倒好,全身都變硬了,也黑了,涼了。
說好的以毒攻毒,無垠氣海,百毒不侵呢?
未免太狼狽了吧!
從身體狀況看,蕭然與死無異。
從血月之骨看,蕭然狀态還行,甚至進入某種連她也沒見過的新境界。
果然是在裝死嗎?
“先埋了吧。”
她揮手在桃花樹下刨了個巨坑,故意把自己的本命劍取出給蕭然陪葬。
然後将蕭然頭朝下兩腳朝天的丢進坑裏,準備埋土。
“别——”
蕭然硬挺的嘴唇竭力翕動着,一口黑血噴吐在坑裏。
還活着嗎?
不,一定是自己太自責太悲傷,産生的錯覺。
伶舟月不爲所動,繼續埋土,轉眼将蕭然埋得嚴嚴實實。
甚至還踩上幾腳,将泥土踩實。
随手削了一根竹子,給蕭然做個竹片墓碑,并手刻血書——
愛徒蕭然之墓。
直到蕭然一個震動,發動地鳴,震的桃葉狂暴的飛舞,池水掀起巨浪。
仿佛看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伶舟月才将蕭然挖了出來。
蕭然緩過神來,直挺挺的伸出那隻沾着泥土的漆黑、冰冷的鹹豬手,抓住了師尊的裸身香肩,嘴唇翕動:
“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剛才之所以肉身黑化,是因爲蕭然沒有插手龍冥之戰,看看幽冥和龍脈之力到底誰強。
本以爲勢均力敵,結果冥力竟毫無懸念的獲勝了!
想來也是。
大冥冥核可不是開玩笑的。
更何況,冥核幾乎是大冥的全部力量,但龍骨隻是龍的一片骨頭。
實驗結果和蕭然預計的不太一樣,但卻爲他提供了一個全新思路!
他的神魂集中在冥核内部,驅動冥核内部本屬于他的龍脈之力,與冥核之力瞬間共鳴!
隻一瞬間。
氣海中央,金色的龍脈從黑洞内部,噴射出金色的粒子,落下,融入黑洞表面,宛如卡布奇諾咖啡表面的拉絲奶泡。
無垠氣海中分散的星雲,也被黑金色的黑洞吞噬,聚集。
造成蕭然的靈氣盡失,但靈壓卻遠高于一般分神境修士。
目前看,是幽冥之力駕馭了龍脈之力。
而蕭然的共鳴之力又駕馭了幽冥之力。
現在的問題是——
随緣暴擊可以驅動幽冥之力嗎?
可以利用幽冥之力駕馭師尊嗎?
無論如何。
從今天開始,他已經有了淩駕于一般分神修士之上的戰鬥力。
不輸于分神境幽冥!
大冥冥核帶來的孝心值已經提前到手,現在又白賺一個冥核!
更别提,大冥之力還真有可能吸收師尊的劍氣,好讓他完成生孩子的準備工作。
妙啊!
“這是詐屍,你騙不了我的,現在跟我說話的已經是大冥了,還是放火燒了吧。”
伶舟月正要往蕭然身上倒酒點火,冰冰領着銀月真人過來了。
見到蕭然的狀态,銀月真人吓了一大跳。
這情形,完全不是聚靈丹吃多了的症狀。
更像是染上冥毒徹底發作的症狀!
但蕭然氣海中的黑洞氣旋,會吸收一切探測神識,造成銀月真人根本發現不了蕭然體内的冥核。
唯一确定的是,蕭然還活着。
她忙把蕭然抱在懷裏,給他檢查身體。
“不是說聚靈丹吃多了嗎?這是吃了那冥鳥的獸丹吧?”
伶舟月面不改色的點了點頭。
“應該是的。”
應該是你個頭!
此刻的蕭然像是個粗黑的棍子,頭被埋在師伯胸間,感知着溫軟與混合了體香的醉人藥香,嘴唇竭力翕動着。
“是大冥冥核,師尊喂我吃了大冥冥核!”
銀月真人柳眉一怔,以爲是聽錯了什麽。
别說大冥冥核了,就算是普通低階冥核,也不是修真者可以承受的。
伶舟月悠哉抿了口酒,沒說實話,隻道:
“是師尊說的,藥理的最高境界就是以毒攻毒,我琢磨着,幽冥能壓制龍脈之力,所以又給他吞了大冥冥核。”
銀月真人驚異的說不出話來,忙取出體剖台,給蕭然擡上黑石台面,用浴巾蓋住下體,再給蕭然号小腹靈脈。
蕭然呼吸停了,血脈靜止,靈氣沒動靜,隻剩氣海中的冥核之力在活動,仿佛正是冥力支撐蕭然最後一口氣。
“冥核之力确實能壓制龍脈之力,但冥核之毒比龍脈副作用大多了,你怎麽糊塗到這種地步呢?”
銀月真人搖頭歎息道。
伶舟月從池子裏上來,随手披了件寬松的浴衣,緊繃起魔鬼身材,長長伸了個懶腰。
“他還活着嗎?”
銀月真人白了她一眼。
“他還在說話。”
伶舟月自然知道蕭然還活着,故意狡黠道:
“我是說,現在說話的是蕭然,還是大冥。”
銀月真人柳眉微微一挑,柔媚的眸子裏泛着期許之色。
“若是大冥,你還喜歡嗎?”
伶舟月想了想,故作認真:
“那得挫骨揚灰,再埋了。”
吓得蕭然一個鯉魚打挺道:
“是我是我,師尊,是我!”
伶舟月道:
“那我問你,你有沒有親過我?”
蕭然忙道:
“親過親過。”
銀月真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
伶舟月又問:
“那是什麽感覺?”
蕭然想了想。
“平平無奇。”
伶舟月漠然抿了口酒。
“好吧,暫時還是他。”
銀月真人搖了搖頭,不太懂現在年輕人的情趣。
“我要徒手體剖,取出冥核,你幫他護持丹壁。”
然而蕭然卻猶豫了。
他并不想取出冥核。
龍脈和冥核已經完全融合,不可能單獨取出,除非連分神境的龍脈氣旋也不要了。
除此之外,蕭然還有個更具腦洞的新想法。
既然冥核之力連龍脈氣旋都能完全吸噬進去,那它能不能吸收師尊的阻沖劍氣呢?
無垠氣海承受沖擊,最大程度的保護蕭然的丹田,但肉身卻卻被師尊的劍氣沖飛。
如今氣海内有冥核黑洞,能不能吸收師尊的劍氣,讓他能持續與師尊親密接觸呢?
這可是駕馭師尊的全新道路!
如此想來,蕭然便對師伯道:
“不必了,龍脈和冥核已經融合,取出冥核,我的龍脈之力就沒了。”
銀月真人道:
“沒了龍脈還能找,留下冥核,你命可能就沒了。”
蕭然竭力道:
“我的氣海足夠寬大,冥核不會傷及肉身,隻要持續找到新的龍脈之力填充氣海,這顆冥核就會完全被金色蓋,最終爲我所用。”
銀月真人搖了搖頭。
“理論上是這樣,但除非你找到一整頭龍,否則恐怕難以壓制,目前是否存在龍是一個問題,而你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是第二個問題。”
蕭然道:
“無妨,師伯先給我吃點藥,就是之前讓單翅鳥祛冥毒的藥,對我應該也能有點效果。”
獸藥治人麽?
可這是一種專門将冥毒壓制到丹田内部的藥,對靈獸的修行沒有好處。
銀月真人想了想,還是選擇相信蕭然的藥理水平。
随後拿出數枚祛冥丹藥,親手喂給了蕭然。
萬沒想到,這藥用在蕭然身上,竟比用在畜生身上更有效!
片刻之後。
蕭然全身黑色褪去,覆蓋的白霜融化,血脈重新暢通,臉上也有了人色。
整個身子軟了下來,很快恢複到原樣。
銀月真人大概明白蕭然想要留下冥核的想法,就是想能壓制月兒的劍氣。
但這個風險太大了。
“暫時隻能這樣了,找到龍體應該就可以壓制體内冥力,在這之前,你們應該是沒辦法生小孩的。”
伶舟月蓦的一愣,差點沒一口清酒噴出來。
“我們?哪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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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真人看看伶舟月,又看了眼冰冰,感覺哪個都很遙遠。
“這件事暫時要保密,畢竟涉冥無小事,哪怕道盟天驕都未必壓的住,無論是宗門還是道盟,暫時都不要提及,除非你親自剿滅了使徒。”
蕭然起身,用浴巾裹住了下半身。
“明白。”
銀月真人放下心,又對伶舟月道:
“下一次别再病急亂投醫了,要注意藥效和劑量,蕭然若是換成别人,可能已經死了。”
伶舟月撇撇嘴。
“師尊還好意思說我?不都是當年跟您學的嗎?”
“我有分寸的,你就會瞎胡鬧。”
銀月真人嗔言道,随口對蕭然道:
“大冥冥核非同小可,你切莫大意,在家休息幾天,去混沌城之前都不要劇烈運動了,以免冥毒擴散。”
“我盡量吧。”
蕭然也不知道師伯所謂的劇烈運動到底指的是什麽。
“謝謝師伯。”
“不用謝我,讓我早點抱孫……”
差點語失,銀月真人忙改口道:
“咳咳,丹爐還在燒,我走了。”
話畢,身形一動,揮袖離開了。
一直沉默的冰冰,突然好奇道:
“爲什麽你吞了大冥冥核還死不了啊?你是仙人後裔嗎?”
伶舟月警惕的看了眼冰冰,不等蕭然解釋,明知故問道:
“想不到你連大冥冥核都能吃下去,爲師果然沒看錯人。”
蕭然差點吓哭了。
“想不到你也敢給我硬塞?”
伶舟月撇嘴道:
“我這不是死馬當活馬醫嗎?你那時候人都硬了,還能怎樣?”
蕭然據理力争。
“男人硬是正常反應,你想辦法軟化一下就好了,結果倒好,你竟想謀殺親徒。”
伶舟月披巾如袍,春光半露,舉壺仰首,一飲而盡,醉醉醺醺的,擦幹弄濕唇角的酒汁。
“什麽謀殺親徒?我隻聽說過謀殺親夫!”
一旁的冰冰來回盯着二人,始終保持暖心的微笑,像是在調查某種神秘未知的人類行爲。
“爲什麽你們師徒能不穿衣服聊到現在?”
伶舟月和蕭然蓦的一愣,一齊扭過頭來。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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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章騷話王:
Arsalan
一期一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