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掌握這等不凡之物的，起碼是神武國五位元老會成員。
甚至很可能就是神武國當代皇帝，九曜之一的連城大帝。
這位皇帝的事迹，三年來，蕭然也聽過不少。
大帝設計的連城靈網将早期分裂的各個城池，統一成完整的神武國，上台後被尊稱爲連城大帝。
連城大帝年紀不小，卻是九曜中唯一一位，在末法時代之後才晉升大乘境的人。
蕭然聽說這位九曜有點特别。
身爲修士，卻無心修行。
貴爲帝王，卻毫無權欲。
喜歡看星星，醉心搗鼓靈械，民用級靈器的概念就是他提出來的。
神武國大小事務交由五人元老會決定，自己隻保留個一票否決權。
結合剛才看到的類似天文望遠鏡的東西，蕭然這才想起來，這人大概率就是連城大帝本人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是蕭然遇到的第二個九曜了。
第一個是宗秩山的掌門真人，隻聽過聲音，見過殘魂。
第二個也是隔着空間小窗。
“你覺得，天地間是從一開始就有靈氣的嗎？”
蕭然正驚歎時，男人又問。
蕭然起初覺得，靈氣應該是生命繁衍到一定境界衍生出來的東西。
轉念一想，爲什麽不是有了靈氣才有生命呢？
正思索時，神秘男子又問：
“靈氣，來源于生命，還是生命來源于靈氣？”
果然，話題還是繞到了雞生蛋，還是蛋生雞？
蕭然不想說話。
窗口男人又道：
“從黑柱散發的微量靈氣看，或許它有吸收和釋放靈氣的力量，假如真是這樣的話，你覺得是黑柱釋放了靈氣，繁衍出了修真界，還是黑柱抽幹了真靈大陸的靈氣，造成了末法時代？”
您還真把我當成仙人轉世了？
蕭然有點想開溜。
“你問我沒用啊，你去找齊碑文，啓動黑柱試試不就知道了？”
神秘男子道：
“現在黑柱正處于沉睡狀态，而打開它的碑文，應該是被上古仙人或早期幽冥破壞掉的，打碎成散落的九塊已經是極限了，說明打碎石碑的人，是害怕看到黑柱啓動的。”
看黑戒群似乎很在乎碑文，大概一打開就會毀滅世界，重啓新紀元吧？
蕭然随口道：
“所以不管打不打開，先拿到所有碑文，不就占據主動了嗎？”
窗口男子道：
“神武國有兩塊碑文，道盟本部大概有四塊，其中一塊還是你的功勞，其餘三塊應該還沒被發現，流落在各地。無炎城事件後，魔龍出現，獵龍者趨之若鹜，強者如雲，這種地毯式搜索下，我相信，某些人很快就會找到其餘碑文的。”
“某些人是什麽意思？”
蕭然心想，難道神武國也發現了黑戒群？
窗口男子道：
“道盟本部似乎在隐藏這個秘密，但秘密終究會解開的，現在看來，想要解開秘密的也不止神武國。”
蕭然試探性的問：
“是其餘四大勢力嗎？”
窗口男子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頭來抓你的幽冥，正是這撥人搞的鬼，能操控幽冥，隻有使徒有可能做到，所以道盟才要你們去剿滅使徒。”
還好，神武國隻知道使徒，不知道黑戒群的事。
“神武國也會派人對付使徒嗎？”
“神武國隻負責北方地區，不要低估使徒，他們不止于邪教，道盟敢派你去剿滅使徒，看來立場也很有意思。”
“前輩說什麽也沒用，使徒我是肯定要去的。”
窗口男子笑道：
“我不太會什麽話術，僅從效率而言，你和高師與神武國合作，是拯救這個世界最好的辦法。”
效率是最好的說服了，但是世界錯綜複雜，道盟，神武國，甚至是黑戒群都在堅持自己的路。
蕭然也有自己的舔師之路，不能因爲你的路是對的，就去幫你。
把師尊薅舒服了，也許他一人就能拯救世界，這就是他的忍道！
“前輩不必着急，我與曠城主已經在合作了，隻要合作愉快，以後還會慢慢加深合作的。”
窗口男子道：
“看來你還什麽都不知道……如果我不把你留在這裏，你的‘以後’恐怕要在使徒被終結了。”
不知道爲什麽，蕭然越是被吓唬，就越是對使徒好奇。
使徒到底有什麽東西，至于你一個九曜都要來擔心我？
“所以，你要來硬的？”
窗口男子語氣平靜，毫無威壓，仿佛隻是在叙述事實。
“你留在神武國，别去使徒，任何榮華富貴我都可以給你，你想念師父，我就把你師父接來，你想念徒弟，我就把你徒弟接來，你想要女武神，你們也能成爲道侶……我隻想讓你明白，你的天賦用來冒險，太浪費了。”
不，你看到的天賦隻是冰山一角。
“對不起，我讨厭被束縛，我不是什麽埋頭搞研究的科學家，而你也沒辦法把我師尊抓過來。”
窗口男子笑道：
“這麽說，是我低估你了？若真是這樣，那請自便吧。”
說完。
玻璃窗消失了。
而囚牢空間卻在不斷加固。
蕭然來不及猶豫，二話不說掏出大鳥，讓冥鳥瞬間開啓法相金身。
“走！”
同時一聲暴喝，與空間共鳴，生生撕開了空間壁，飛出空間結界。
回頭一看，空間迅速凝結成完好無損的結界，透明的仿佛不存在。
蕭然騎着大鳥，在空間結界外特地等了會，顯得無所畏懼。
結果沒人再追來了……
可見這位連城大帝，也不想和他撕破臉，順便測試一下他的真本事。
能逃離空間結界，說明他起碼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加上師尊護着，去使徒問題不大。
蕭然随即朝黑柱的大概位置，丢去了一塊石頭。
結果石頭無損穿過空間壁，砸上黑柱之前，直接繞開了。
難怪黑柱一直埋在地下無人發現。
仔細想，這條賽道，或許正是爲了将國外遊客吸引到黑柱附近，以便尋找連城大帝要等的那位有緣人。
離開黑柱空間。
蕭然騎着向深淵看了眼，女武神還在摁着大冥暴揍……
再擡頭看空中，華蓮被蕭然曾經遇到過的枯手幽冥纏住了身子。
能看出來，這次的大冥，比上一次在黑暗森林外遇到的更強了！
說明是真想來抓自己的。
蕭然騎着燃燒金光的單翅鳥，直沖天際，将枯手密林沖的七零八落，以金色的神獸之力燃燒幽冥枯枝。
他正要朝主臂一劍刺過去，幽冥突然收回手臂，一激靈逃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蕭然心想，這可是分神級的大冥，真要打起來，是相當費力的。
冥音戛然而止，空間裂縫阖上，血柱冥壁消散一空。
世界清靜了。
華蓮單挑分神級幽冥，還要試圖救蕭然，消耗頗大，氣喘籲籲，滿身的污漬顯得有些狼狽。
好在被幽冥吞噬的蕭然，竟趕在她脫困之前回來了。
“師姐不是說來保護我的嗎，結果又是我救了你哦。”
蕭然收回大鳥，燦爛的笑道。
華蓮忽見崖邊還有人拿着留影靈器朝這邊拍照，忙換回藍色的旗袍裝，以免被認出了身份。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蕭然救了。
但很奇怪，以前一向自尊心極強的她，在蕭然面前變得很淡薄，就算被他羞辱也毫不在意。
邢天閣高層曾向她暗示，這是個心系天下，可能會改變末法時代格局的男人，叫她不要錯過與之合作的機會。
合作，她試了，可伶舟師姐比她強太多，根本不需要合作。
那隻有合作生孩子她才有優勢。
何況這是個拯救了無炎城三百萬子民的英雄，她還蠻喜歡。
華蓮整了整衣服，顯出一段比例勻稱，肌膚健康的好身材。
“你想好要與我一起生孩子嗎？”
看那英氣逼人、毫不做作的濃眉大眼，雪白健美的身段，蕭然感受到了道盟新一代年輕人的朝氣。
可惜，他真隻是舉手之勞罷了……
還沒想那麽遠的事。
“道盟女人都這麽直接嗎？”
蕭然正想間，另一道驕俏淡漠的女聲從身後傳來。
轉身看去。
高遙嚼着榴蓮糖，換回一身宛如蛇皮一樣的黑色緊身衣，回來了。
手裏抓着一枚拳頭大小的黑球，靠手中的手環的靈吸力，将黑球往下甩，再隔空收回，像玩溜溜球一樣。
仔細看，那不是什麽黑球……
那是冥核！
價值連城的大冥冥核！
在她身後，陳笑風也把其餘參賽者都救回了。
“你還挺厲害。”
蕭然由衷誇道。
“這點小事還證明不了我厲害。”
高遙走過來，仔細檢查蕭然周身，沒有任何受傷痕迹。
“我不是叫你不要走動嗎，你剛才去哪了？”
蕭然意味深長道：
“我倒是沒有動，動的人是你。”
這句話跟白馬非馬、人不會趟入同一條河流一樣，說的極具辯證。
高遙微微一怔，好似想起了什麽，臉上淡漠消散，高傲不再，看蕭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她擺出沾滿塵土的機車，大腳靈門啓動機車，震開灰塵，戴上頭盔，朝蕭然聳肩一笑道：
“算你厲害，跟我回家睡覺了。”
看來，身爲女武神，高遙是知道黑柱空間的存在，或許這才是她經常來此玩車的原因。
蕭然這樣想着，便單手摟腰，跨上高遙的機車。
“不用等神武國的救援隊來嗎，發生這麽大的事，不用做報告嗎？”
高遙道：
“我的手環可以自動記錄，已經傳到軍方去了。”
二人走之前，華蓮道：
“神武國太危險，你得和我們一起走。”
蕭然笑道：
“我要等偃甲完工，師姐安心吧，我相信今夜之後，神武國不會再有危險了。”
笨蛋，你今晚才是最危險！
華蓮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麽。
高遙一腳靈門，呼嘯而去，帶起陣風，吹的沙塵四起。
隻留華蓮掐腰望着二人絕塵而去，略顯失落，卻又不能暴露身份追上去。
另一邊，無玉自知無能，老老實實跑完全程，回來戰鬥已經結束了，隻能安慰華蓮道：
“師姐别哭，優秀的男人肯定不止一個老婆的。”
說的也是，優秀的女人肯定也不止一個相公的。
華蓮道：
“我留在這，你回道盟報告。”
無玉笑道：
“我覺得還是我留在這，對蕭師弟的處子之身比較好，不是嗎？”
華蓮想了想也是。
“也好，我走了。”
……
蕭然和高遙疾馳在冰原荒野上，感覺比來時暖和了不少。
夜色浪漫了許多。
這時候，一台戰鬥偃甲追了上來，逼停了機車。
偃甲開門，走出一人，正是之前主持救援任務的碇真子。
“前輩，這是你赢的靈石！”
蕭然取來秀珍儲物盒，打開看了眼，不多不少整整一百萬塊靈石。
心想這要送給師尊，得是多少孝心值啊！
随即取出其中十萬塊靈石，用儲物袋裝好，丢給碇真子。
“算你的勞務費。”
碇真子也不推辭，提溜着儲物袋，在高遙面前晃了晃道。
“十萬算我的房費，學姐能讓我今晚照顧蕭前輩嗎？”
“十萬就想照顧他，不要小看道盟天驕啊。”
這樣說着，高遙把剛才的戰利品随手丢給了蕭然。
“我出一枚大冥冥核，要你今晚陪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