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國師帶着幾個親傳弟子,開始挨家挨戶傳功,到現在還沒回來。”
蕭然道:
“金丹修士靈力太盛,在冥域内隻能存活一日,你連這都不知道嗎?”
皇帝端茶踱步,隻道:
“國師長椿功修至大成,将一身修爲散功到冥霧中,如今早已是個凡人了。”
這也可以?
難怪,之前見國師并無修爲,初顔卻根本沒有去懷疑他……
不過,散功不是件容易的事。
難道都會潮汐之力,想散功就散功的嗎?
這樣想着,他看向容光煥發卻一事不做的師尊,希望她能幫自己分析一下。
畢竟,功法方面他還嫩的很。
伶舟月噸噸喝了半天,才會了蕭然的意。
“你看我幹嘛?這是你的實習任務,我隻負責給你做評估,我什麽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自行解決,莫要問我。”
明白了,你真不知道!
蕭然轉頭回到金銮殿,仔仔細細看了眼修行用的雞血、谷米和燃香。
都是些尋常事物,對修行沒有任何裨益。
倒是詢問衆人後,發現長椿功的心法有點意思。
冥想,分神,融合,覺醒,理論上可以提高魂肉分離後的靈魂活性。
若是修真者修行此功法,還真有點意思。
凡人修行,還差的遠。
但在冥域内,一切都不一樣了。
配合大冥體内的薄霧,凡人修煉長椿功的效率大大提高。
若是修行者的悟性足夠高,修行時間足夠長,還真有可能練成長椿功第一層。
葆帼真人在玩大的啊!
這可不是什麽宗教式的心理安慰,這家夥是來真的……
是使徒嗎?
使徒的教義是召喚幽冥,加速幽冥滅世,消除人類罪惡。
使徒,大概就是修真界的降臨派。
創始人或許就是修真界的葉文潔。
是人奸!
但葆帼真人的長椿功,并不具有召喚幽冥的作用,而是修到一定境界、一定規模後,真的能反奪舍幽冥的高階魂術!
蕭然忽然想起了葉凡。
葉凡死後,他的屍體被體内幽冥奪舍,而非召喚幽冥。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生前奪舍了幽冥呢?
時間不等人!
蕭然當即定下了計劃。
便對皇帝道:
“你馬上發公告,從現在開始,無炎城由我接手,權力淩駕所有人之上,包括你、國師和外來的修真者。”
皇帝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祖師爺是想要師出有名,震懾全城。
“祖師爺想做什麽?”
蕭然道:
“如果是普通冥域,我沒把握救人;但這一次,修士越是走不出去,我就越覺得,我可能有機會救下整個皇城。”
真的嗎?
我不信。
皇帝臉上寫滿質疑。
好在他早已與世無争,嘴上倒很恭敬。
“好,祖師爺想要什麽名頭……比如,太上皇可以嗎?”
太上皇?
你咋占我便宜呢?
咱倆隔了幾代你心裏沒數嗎?
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跟你媽有過什麽呢。
蕭然在皇帝寝宮裏踱步,忽然駐足道:
“封我爲誅冥大将軍,持尚方寶劍,上斬昏君,下斬佞臣,統領全軍。”
蕭然用的祈使句,皇帝也不敢說不字。
再說,太上皇隻是玩笑,誅冥大将軍,起碼給他這個皇帝留了點面子。
就是“誅冥”二字,似乎和國師的悟道融冥早登極樂的計劃背道而馳。
皇帝試探性的問:
“祖師爺是不是對國師有意見?”
蕭然搖頭道:
“暫時還沒,讓他繼續傳功吧。”
暫時,還沒……
皇帝點點頭。
意見很大啊!
蕭然立即喚來林豹。
“三條公告。”
“第一條,封蕭然爲誅冥大将軍,臨時掌管全城。”
“第二條,向城内糧商平價開放皇糧。”
“第三條,禦林軍征兵三萬,以維持全城戒嚴……錢不是問題,宗秩山會一力承擔。”
“立即執行。”
林豹一臉詫異的看着蕭然。
他本以爲此人是伶舟長老親戚或道侶,不料此人修行天賦高不說,年紀輕輕居然還懂治國,不愧是皇祖姑大人的師尊。
“是!”
林豹走後,伶舟月似笑非笑的盯着蕭然看,總感覺這個徒弟是命中注定的。
“好一個錢由宗秩山一力承擔,爲師欠宗門九萬靈石的債,就是這麽來的。”
蕭然一愣。
“九萬……靈石的債?”
酒後吐真言,伶舟月忙扶額道:
“你聽錯了,是九塊靈石。”
末法時代,你五百年花了宗門九萬靈石?
蕭然忽然有點同情皇甫長老了。
伶舟月面子挂不住,準備開溜。
“我去坊間走走,體察一下民情,聽聽小道消息,看看城内有沒有什麽貓膩,也算幫你做點事情吧。”
蕭然點點頭。
融合血玉之骨後,不但師尊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察覺到他的危險。
相反,隻要他願意,也能以靈魂共鳴之力反向定位師尊,察覺她身邊的危險,甚至能逆向引動潮汐之力,傳遞一定的力量。
穿梭冥壁空間時,蕭然正是靠着這一手,才在詭異的空間亂流裏找到師尊的。
這樣想着,他也沒什麽好顧慮的。
“去吧,别喝太醉,被人撿了屍。”
伶舟月頭也不回道:
“這世界除了你,誰還敢撿爲師?”
蕭然心想,今天看你一劍劈了五個頭,我以後也不敢了。
……
蕭然提前了解了城内的糧食儲存。
皇城爲了防止戰争時被圍困,通常備有數月的存糧,是爲皇糧。
加上冥域内灰霧入體,人對糧食和水的要求大大降低,維持個大半年不是問題。
畢竟人還未必活到那麽久。
所以蕭然第一步就是放糧。
放糧的告示已經貼出去了,九成皇糧都将以原價賣給各大糧商。
糧水沒問題,接下來要穩定貨币。
因此,蕭然征兵條件開的很誘人,薪酬是原來的三倍,以彌補城内财物的損失。
三倍,不多不少。
少了不吸引人,多了顯假。
在三百萬城民看來,蕭然是宗秩山親傳弟子,伶舟月更是執劍長老的分身……很多人是這樣以爲的。
派這等身份的人進入城内,意味着,宗秩山可能是真的要救世,而不是救一兩個人。
其次,蕭然此舉,是爲了全城戒嚴、恢複秩序而征兵。
這對在末世還想度過最後安穩日子的人,以及回家照看家人才離開軍隊的前禦林軍,都有着極大的吸引力。
而且,六位修真者的腦袋,正還挂在護宮河橋頭,這意味着,蕭然和伶舟月的實力足以震懾城内的修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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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當天,修真者都安分許多。
普遍選擇觀望,甚至有少數自由獵人竟投靠了蕭然。
但誅冥獵人暫時還沒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死光了。
征兵的速度很誇張。
五個時辰就招滿了三萬人,之後還陸續有人報名,蕭然便破例招了五萬。
要知道,禦林軍原本才不到兩萬人。
這五萬人中肯定少不了混子,甚至是行兇作惡之人。
但不重要,把這些混子放在軍中,起碼會老實許多。
其餘的事情等破冥之後再秋後算賬。
新的禦林軍就這樣招齊了。
老兵帶新兵。
制服不夠,就直接在右臂上,綁了蓋玉章的白布條。
武器不夠,便在民間收購了一波,加上刀槍劍戟全部混用。
一支五萬人的禦林軍就支棱起來了。
五個時辰的訓練後,全城戒嚴開始!
禦林軍成群結隊的走上街頭,優先穩定糧水與貨币,以恢複商業。
甚至,蕭然下令,遇到鬧事的修真者,隻要附近的禦林軍隊伍在十人以上,有三名老兵坐鎮,就可以強行抓捕。
畢竟,修真者不會輕易動用靈力,真要對付三個鍛體境老兵和七個手持武器的男人,就算逃了,也要脫層皮的。
這就反逼得修真者們更老實了……
前後十五個時辰下來,蕭然精神極疲憊,加上受到冥霧影響,累的不行,便回到皇帝給他準備的将軍帳前休息。
說是将軍帳,其實就是由某個逃走皇妃的寝宮改造而成。
蕭然躺在深閨床上,試着定位師尊。
發現她還在賭坊、青樓和酒肆裏,體察民情,很是辛苦。
便放心了。
蕭然就怕她真的出力去調查什麽,那可就随時有危險了。
确認師尊安全後,蕭然迷糊着睡去。
這時候,一個面容水靈、身形姣好的宮女端着洗腳水推門進來,來到了蕭然床邊。
蕭然沒睜眼,迷迷糊糊,清冷的問:
“誰。”
宮女道:
“将軍累了,陛下讓奴婢來伺候您。”
蕭然翻身而起!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