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也就打點野烏雞,野兔,釣點鲫魚和淡水鮑,味道雖好,但僧多肉少不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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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孝很重要,但蕭然也是男人,總不能一直吃素,偶爾也要開個葷才有力氣盡孝。
這頭道盟獵隼足有五百多斤,夠執劍峰吃好幾天!
爲了齊齊整整一鍋炖熟,蕭然特地去了趟鑄劍峰。
托高師幫他打造了一口一丈寬的巨鍋,他一路背回來,有種末法時代都要歸咎于自己的感覺,心裏特别内疚。
一直回到執劍峰放下鍋,才倍感輕松。
可見,人不能随便背鍋。
夜幕垂落。
劍坪上篝火搖曳,伴着星輝,發出醉人柔光。
晚風徐徐吹來,掀起陣陣松聲,伴着潺潺溪澗與窸窣蟲鳴,奏響一曲田園暮歌。
一口丈餘寬的大鐵鍋,架在三尺高的竹台上。
伶舟月這一次親自負責炖煮。
高壓空間炖煮法,是一種極其高階的廚藝,通過強力封印将空間、氣壓和靈壓壓縮至極限,可以理解成……
高壓鍋。
蕭然的滿級廚藝提供完美的炖煮原理,但限于修爲低下,隻能由師尊用法力親自炖煮。
伶舟月倒是興緻盎然。
她一邊盯着火候,一邊控制空間法印的力度。
青色的酒竹筒夾在襟口,時不時低頭抿一口。
那美如畫卷、英氣逼人的清顔,被搖曳不定的火光映的微紅,耳鬓青絲被山風撩起,意外顯出絲絲柔媚。
唯有那低頭喝酒的動作,宛如烏鴉投石,暴露了她的憨憨本質。
初顔負責看火,通過施展縫衣針劍法,極其精确的控制住火力、火形和火靈。
湯熬一半,濃郁的隼香彌漫開來,一轉眼籠罩整個執劍峰,迅速向群山擴散。
伶舟月點了點頭。
“是道盟的味道。”
……
宗秩山向東三千裏,火焚國邊緣的蠻荒地裏,有一座曾經聳入雲霄的高山,被人一劍攔腰截斷,在橫斷面建立了一座小型仙城——
東浮城。
作爲道盟駐地,東浮城不過方圓十裏之地,樓宇星布,街道縱橫,作爲仙城也算是五髒俱全了。
道盟靠幾百座類似的仙城,控制了整個真靈大陸。
不過,東浮城靠近五大流氓之一的宗秩山,對周邊地域控制力較弱。
城中央。
一座五角塔樓高聳入雲,宛如巨劍。
正是道盟駐紮的行政衙樓,邢天閣。
閣頂,飄着一個五劍對抵、徐徐旋轉的藍光陣法。
這是可以直達道盟本部的傳送陣,造價極其高昂,若無急事不會輕易啓動。
頂層是天裁院,次頂層是會客廳。
三頂層才是東浮執首居住和辦公的地點。
書房,長案前。
一位身穿靛藍雲袍,身材高大魁梧,五官俊偉如雕刻的中年男子,端身坐在長案前,品嘗着黑蛇羹。
他的胡子短硬如刺,腰配七尺長劍,寬半尺,氣勢雄渾有力,渾身上下無處不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
可惜挂着一雙熊貓眼,眼皮耷拉,眼袋沉重,給人一種縱浴過度,再起不能的感覺。
長案前放着兩個盤子,一盤蛇羹,一盤烤焦的蛇肉,切成細長的一塊一塊。
胸前放着一個高腳黑砂壺,裏面泡滿了鮮紅的靈杞,快要杞滿自溢的樣子。
他抿了口枸杞,接着吃蛇肉,眸子裏帶着某種愁緒與仇恨交織的複雜情緒。
吃飽喝足,他才擡起沉重的眼皮,看向了房門。
“進來吧。”
“是。”
黑石推門而入。
坐在長案前的,正是新任東浮執事,曾經在道盟聲名顯赫,卻又突然沉寂八百年的,李無邪。
李無邪一眼看出黑石心裏有愧事。
“說,犯了什麽錯?”
黑石如實交代。
“屬下剛去了趟宗秩山,見了入門半個月便參加承劍大會,執劍峰伶舟月的親傳弟子,蕭然。”
“伶舟月……”
聽到這個名字,李無邪仰首追憶,一雙濃墨的粗眉微微皺起。
“這個麻煩女人原來在宗秩山嗎?”
黑石汗顔,您這消息有多閉塞啊!
“伶舟長老來宗秩山已經有五百多年了。”
“是嗎?”
“就在十日前,伶舟長老還在東浮城毀掉了一座地下賭坊,刮走所有靈石,因爲那座賭坊确實違規,我們也不好追究她的責任。”
李無邪雙手捧着黑砂壺,耷拉着眉眼愈發的沉滞。
“三日後承劍大會……我剛來就要參加這種麻煩事嗎?東浮城是不是太安靜了?難道是東浮本地的緘默習俗?”
黑石搖了搖頭。
“不,是宗秩山有意封鎖了消息,數日前才給邢天閣發來密信通知此事,隻是執首大人一直沒看信,屬下才自作主張,前去打探了一番。”
李無邪半擡起耷拉的眼皮。
“帶了我送你的酒?”
黑石蓦的緊張起來。
“那壇酒……屬下轉贈給了蕭然。”
蕭然?
不是送給伶舟月嗎?
李無邪也懶得多問。
“酒送給你了,就是你的,你可以轉贈給任何人,爲何如此慌張?”
黑石咬牙,硬着頭皮道:
“除了酒,道盟的獵隼……也被贈出去了。”
李無邪一愣。
“什麽?”
黑石随後将在執劍峰的一番經曆說了出來。
從頭聽到尾,李無邪始終耷拉着眼皮,并無任何驚色,末了,隻歎息道:
“看你油滑的樣子,本以爲是個鬼頭,想不到竟是個道盟忠将,有你在東浮城幫我,也是李某的幸事。”
黑石忙彎腰作揖,一番客套後,忽然問道:
“您就一點也不關心蕭然的事?”
李無邪捧壺起身,伫立窗前,身形如一柄寬劍,耷拉的黑眼圈,遙望着窗外陌生的東浮城。
“給死去的鷹隼準備劍葬吧。”
自始至終,沒有提及蕭然一次。
……
執劍峰,劍坪。
湯氣蒸騰,骨香溢出。
初顔喝的小嘴流白,強行按捺住丹田升階的沖動,憋得滿臉通紅。
末法時代,這種被美味強行撩起的升階,不穩固,不可輕易動搖。
“這位李無邪是什麽來頭,連師祖都知道他?”
與初顔的動靜相反,伶舟月看似不動聲色,吃喝速度卻極快,閉口鲸吞海飲,低首大快朵頤,一人頂三人,同時還能有餘嘴談及李無邪的事。
“是一位書院前輩,很早就達到合體境,道盟親傳執劍者之一,後來不知爲何走火入魔,修爲驟降,被廢執劍者之位,一直在修養,想不到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了。”
蕭然吃隼喝湯,也就嘗個味,頂多長個膘,五行均賦的靈根紋絲不動。
“很強嗎?”
伶舟月道:
“我的劍道老師曾經這樣說李無邪——他是學院派劍道的巅峰,連老師都要請教他,我如果不動潮汐劍法,基礎劍法定不如他,聽說他做事情一闆一眼,很難通融。”
這麻煩了!
蕭然心想,這破鷹隼,好的念頭不執行,偏要往熱鍋裏鑽,難道是平時鞠躬盡瘁,打工太累,借機輕生?
想到這裏,蕭然忽然覺得很慚愧。
他堂堂執劍者,竟殘食盡職盡責的道盟獵隼!
正慚愧時,一口咬到了肩胛裏脊。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