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南邊楓櫻掩映的峽谷中,正對着執劍峰北邊的溫泉崖,相隔不足十裏。
峽谷很窄,兩山緊裹。
其内芳草茵茵,九道潺潺溪澗從崖邊彙入山谷,帶來山頂不同藥田的藥力。
谷底有一深潭。
潭不大,七尺寬,極其幽深。
潭水清澈無魚。
内壁有一褶石。
蕭然坐在光滑的褶石上,泡在深不見底的譚水中,以免淹死。
畢竟,高空墜落摔不死,老虎虎撲撲不死,幽冥嘯叫吓不死,要是泡澡淹死了那可就搞笑了。
煉氣了,應該就淹不死了吧……
他心想。
藥浴談不上多舒服,但真的刺激。
九道溪澗,帶來九股不同的天然藥力,沖刷、浸潤着他的丹田,給他帶來冰火久重天的感覺。
春蛙秋蟬守在一旁,給潭水時而加點藥草,時而控制水溫,看起來倒很娴熟,就是話有點多。
“執劍峰的溫泉真是好大,可以好多人一起洗澡,空氣好,風景又開闊,還有桃花飄個沒完。”
“百草峰這潭子太小氣了,連狗刨式都施展不開,要它何用?”
暗示,瘋狂的暗示。
蕭然冷笑。
我給師尊建的豪華雲景溫泉宛如天上人間,給你狗刨?
蕭然沒心思搭理倆熊孩子,一直關注着黑戒群裏,看能不能刷到師尊的最新消息。
可惜裏面一直沒人聊,就連篆名常亮的【曾經滄海難爲仙】也下線了。
估計都是大佬,白天有很多事情要忙……
蕭然怎麽也沒想到,穿越到修真世界,依然還要忍受無人聊天的折磨。
要不是孝心值不夠100,他非要綁定黑戒,上去喊一嗓子。
我師尊呢?
很快,藥浴的力道漸漸上來了。
時而如墜冰窖,時而如浴火焚,時而百蟻蝕骨,時而萬箭穿心……
各種不知名的毒藥,在體内不斷沖撞,腐蝕,融合,試圖挑戰他的肉身極限。
恰巧,他五行均賦的體質,配合共鳴心法,雖然汲取靈氣的效率低,但是肉身極限卻是相當高。
以至于他被各類毒藥灼燒的痛不欲生,藥力還在增加,沒有絲毫減退的迹象。
豆大的汗珠從額前墜落,滴滴答答如雨落水。
他咬牙問倆女娃。
“是一開始才會這麽疼……還是一直這麽疼?”
春蛙笑道:
“不會一直這麽疼的。”
蕭然松了口氣。
“哦,那就好。”
秋蟬補刀。
“因爲現在還不能算疼。”
蕭然:
“……”
倆女娃不解,打量着水裏健碩的身形。
“你這麽大隻還怕疼嗎?”
蕭然并不怕疼。
但這玩意……真比他想象中要疼的多!
倆女娃起初沒在意,但時間久了,見蕭然表情越來越誇張,感覺不對勁,便給他找來一塊痛感石。
痛感石裏面,有一隻對各類痛感均勻麻木的小蟲子,可以較爲準确的測量高度痛感,最高可以承受女子生産時的十倍疼痛。
結果與蕭然的經脈一連,蟲子掙紮幾下,就冒煙死了。
兩女娃震驚的張大了嘴。
趁蕭然一個沒注意,把蟲子嘎嘣脆了。
既然烤熟了,不能浪費。
蕭然滿身汗流,快要脫水,最後實在扛不住,精神完全沉入黑戒中,逃離肉身痛楚,很快睡着了。
銀月真人這才來到潭水邊,終止了藥浴,負手歎道:
“這是我見過極限最高的丹田,月兒當真是好眼力。”
這麽厲害嗎?春蛙忽然道:
“師叔好像說要我們長大給他當老婆……”
“可惜人獸相隔呀。”
銀月真人笑着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
蕭然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
準确說,是躺在一張冰涼與火熱交替的光滑石台上。
徐徐睜開眼,是竹舍的内頂。
石台旁,銀月真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薄紗,袖子很短,露出了白皙細長的玉臂,有點像肚兜,卻帶着飄然仙氣。
雙手在蕭然的身上締結法印。
雍雅柔媚的臉上布滿肅然與凝重,額前原本暗淡的繁花紅印,在法印的映照下,閃爍着攝人心魄的血光。
右眸前上戴着一片類似眼鏡的神識增幅石鏡,眸子裏折射出那種生物學家對生命奇迹的求知欲與探索欲。
蕭然最怕的就是這種科學家!
見蕭然醒來,銀月真人微微一驚,忙整理衣衫道:
“我給你上了麻藥和眩暈禁制,你怎麽還醒着?”
蕭然也不好說自己是因爲精神沉浸在黑戒群中,才能保持清醒,或是什麽體質原因,免得這女人更加興奮了。
“師伯太美了,弟子不忍睡去,便又多看了幾眼。”
銀月真人莞爾搖頭,柔顔微暈,再次收了收衣襟。
“那何不留在百草峰,與我學習煉藥?”
蕭然認真道:
“師伯雖美,但我的心永遠屬于師尊。”
銀月真人輕聲歎息道:
“算你有點良心,不枉月兒懶散這麽多年,竟第一次主動跑去枯海潭。”
蕭然沒追問師尊去枯海潭的事,隻道:
“師伯請放心,弟子不會辜負師尊的。”
銀月真人不無幽怨的道了聲:
“也别辜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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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然一愣,臉都黑了。
“哈?”
銀月真人道:
“别浪費了你的種田的天賦,閑暇時間來百草峰,我教你一些高階煉藥的法子,以你天賦,或許……有一天能把幽冥變成活人也說不定。”
你在教我做事啊?
蕭然明顯感覺銀月真人的話戛然而止,換成另一個随便找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他忽然想起什麽。
師尊曾說過自己抱恙在身,也說過她沒有他想象中的強。
難道師尊真的抱恙在身麽?
蕭然留了個心眼。
“是,師伯。”
完成結印,銀月真人要準備給蕭然體剖,提醒道:
“雖然你有本事保持清醒,但我建議你還是睡下,接下來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要更刺激,我怕你受不了。”
“我受得了。”
嘴上硬的很,蕭然心裏卻逼自己快點睡着。
然而這種時候,越想睡着,就越是睡不着。
迷迷糊糊間,他感覺有東西進入他的身體。
時而冰涼,時而滾燙,宛如密密麻麻的觸肢,撓騷着他的丹田外壁,刺激他四肢百骸内的每一條經脈……
蕭然蓦的睜眼。
低眉一看,雙眸霎時間凝固了。
銀月真人的右臂竟從臍下伸進了他的體内,親手給他的丹田和靈脈做體剖。
體剖體剖,你拿身體剖我?
由于全身上了高階麻藥,他早已沒了痛感,隻有淡淡的冰涼,滾燙和酥麻……
看了眼,小腹皮膚竟完好無損。
是空間法術嗎?
蕭然正疑惑時,脊椎一麻,神魂靈脈被驟然切斷,直接暈了過去。
……
次日,子夜。
百草峰的藥田裏多出一行沾血的腳印。
伶舟月提壺仗劍,戴月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