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江錦棠的話,燕璃和青珂并沒有懷疑,一般的蠱蟲都會有母蟲和子蟲,江錦棠把子蟲種在她外公身上,再以母蟲來控制子蟲,從而達到控制被下蠱之人,這是很正常的。
江錦棠的師傅一手拿着冷逍遙還在慢慢滴血的手,一手伸到江錦棠的身上,想要把母蠱拿出來。兩人的位置靠得本來就很相近,江錦棠的師傅把手伸到江錦棠身上之時,燕璃和青珂也隻看到了他們兩人的後背,卻在此時,江錦棠的師傅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燕璃和青珂面色微變,兩人快速上前,卻見江錦棠他師傅伸手将江錦棠推開,而他的胸口上,插着的正是剛才江錦棠用來劃破冷逍遙手腕以及他自己的手指的匕首。
江錦棠殺了他師傅?
眼前的一幕,是燕璃和青珂都沒有預料到的,江錦棠竟然在他們面前,殺了他師傅。
兩人看了眼江錦棠她師傅胸口插着的匕首的位置,都很清楚,即便是孔老在此,他師傅也必死無疑。這一刀,刺中的正好是心髒的位置。
江錦棠的師傅滿是不可置信地瞪着江錦棠,隻是他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他的手捂着胸口的匕首,很快,整個身子就倒在了地上,沒了呼吸。
“江教主還真是夠心狠手辣的。”
燕璃目光深沉地看着江錦棠,想不到他竟然會親**了他師傅,就爲了讓他師傅不受到他們的威脅。
江錦棠面色陰沉地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已然沒有了呼吸的人,轉過身目光冷戾地看着燕璃和青珂。
“我師傅已經死了,冷老莊主身上的蠱,除了本教主,無人能解。”
青珂眸光微微眯起,冷笑道:“如此說來,如果不是因爲江教主的師傅死了,我外公身上的蠱,除了江教主之外,江教主的師傅同樣有辦法。江教主殺了自己的師傅,就是爲了讓我們顧忌我外公所中的蠱,不得不妥協于你?”
江錦棠勾唇冷笑:“雲大小姐如果這麽想,也未嘗不可。”
“之前江教主所說的,讓本王給你留一條生路這些都不過是假話?江教主的目的,就是爲了見到你師傅,尋機殺了他?”
隻怕在他師傅的院子裏見到他的時候,江錦棠就對他師傅起了殺心,怕是除了江錦棠,他師傅也知道該怎麽解冷逍遙身上的蠱。
江錦棠陰沉的雙眼直直看着燕璃,話語陰冷地說道:“本教主剛才所說的,并非是騙睿王爺的,隻不過本教主也很清楚,如果冷老莊主無恙,睿王爺是不會答應本教主的要求的。所以,本教主才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青珂冷冷一笑,走到床邊,執起冷逍遙的手,在手腕處的傷口上撒了些止血藥,待傷口不再流血之後,青珂才轉過身目光冷嗜地看着江錦棠。
“做出親手殺了自己師傅的決定?不知道如果江教主弑殺恩師一事傳了出去,跟着江教主的那些人,會不會對江教主心生間隙?”
江錦棠眸光微斂,淡淡地開口:“這些就不勞煩雲大小姐費心了。如今冷老莊主身上的蠱,除了本教主,天下間無人能解,所以雲大小姐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是否答應本教主的合作提議?”
“江教主似乎有點得寸進尺了。剛才不過是求本王給你留一條生路,現在,還威脅到青珂身上了。”
燕璃眸光微微眯着,蘊沉的眼瞳過于幽黑明亮,江錦棠對上他的雙眼之時,目光不自覺地閃爍了一下,心裏極快地湧過一絲冷顫。
“此一時彼一時,不過本教主依然是那句話,别的不求,隻要睿王爺給一條生路。”
“想必此時江教主也不介意告訴本王,你讓青珂考慮的合作提議是什麽吧?”
江錦棠不說,燕璃也猜得到,定然是想要以冷逍遙中蠱一事要挾青珂,雖然沒有确定,不過燕璃覺得他想要在青珂身上下蠱的可能最大。
如果他真是那樣想的,那他也太天真了,有他燕璃在,又怎麽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青珂受制于他?
江錦棠目光沉了沉,看了青珂一眼,邪邪笑道:“本教主當然不會介意,睿王爺想知道,問雲大小姐就清楚了。”
燕璃與青珂對看一眼,青珂并沒有開口,冷冽陰沉的目光直直盯着江錦棠,眼中冷冽的寒意,讓人覺得這屋子裏的氣溫,比外面低了很多。
“時間不多了,冷老莊主身上的蠱蟲,相信不久就會發作,或許雲大小姐和睿王爺想要看看鎖蠱發作之時,會是什麽樣的情形。隻不過睿王爺和雲大小姐滿足好奇心的同時,冷老莊主就要受點罪了。”
江錦棠心裏其實是有些忐忑的,他不知道,睿王和雲青珂到底會不會因爲冷逍遙而妥協,如果他們不妥協,那麽冷逍遙于他而言,就是沒用的籌碼,睿王和雲青珂要拿下他,殺了他,他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
他雖然覺得這兩人不可能會對冷逍遙置之不理,可他們沒妥協之前,他都不知道結果如何,他現在是在賭,沒到最後,他不知道他是否賭赢了。
“我答應!”
屋子裏靜寂了許久,睿王沒有開口,江錦棠的目光一直看着青珂,似乎有半個時辰之久,青珂清冷的聲音,才在屋子裏響起。
燕璃的目光幾不可察地閃了一下,江錦棠面色卻是掩不住的喜悅,含笑的雙眼看着青珂,笑道:“雲大小姐果然孝順,冷老莊主有雲大小姐這麽個孝順的外甥女,實在是幾生修來的福氣。想來雲大小姐的決定,睿王爺是不會有意見的,對吧?”
按耐住内心的狂喜,江錦棠意味不明地看着睿王,雲青珂雖然答應了他的要求,可他也很清楚,睿王是個極大的變數和隐患。雖然他此時恨不得就将封魂蠱種到雲青珂身上,可是睿王在此,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些,畢竟這封魂蠱,可不是那麽容易養大的。
燕璃的目光淡淡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江錦棠的師傅,勾起的唇角滿是冷嘲之意,“江教主連自己的師傅都下得了毒手,如江教主這般冷血無情的人,本王不覺得江教主有值得我們信任的地方。江教主如果出爾反爾,本王絕對不會意外。”
江錦棠面色一沉,冷冷地看向青珂。“雲大小姐,看來睿王爺不希望你與本教主合作。”
“江教主,本王覺得應該和青珂商量一下,江教主先到外面喝杯茶吧。”青珂還沒有開口,燕璃一臉淡漠地看着他,冷然的話語不容置琢。
江錦棠看了青珂一眼,雖然不願,可心裏卻也清楚,他就算不願意,也不得不暫時回避一下。不過看雲青珂的神色,她也是決計不會不管不顧冷逍遙的。
“那本教主就先到外面去走走,睿王爺和雲大小姐好好商議一下,冷老莊主的蠱毒不久就會發作,所以希望睿王爺和雲大小姐不需要商議太久。”
江錦棠語罷,就往外走,在他走了出去之後,燕璃走到門口邊,把門給關了起來。
“燕璃,”
青珂剛想要開口,燕璃卻擡手阻止了她說話,走到江錦棠的師傅躺着的地方,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人,蹲下身子。
“前輩可有什麽話要說的?”
看到燕璃的舉動,聽到他和江錦棠師傅說的話,青珂不由得訝異地看着他,難道江錦棠的師傅還沒死?不可能吧?匕首插着的地方,是他的心髒無疑,怎麽可能還活着?
讓青珂驚詫的是,躺在地上本該死了的人,竟然緩緩地睜開雙眼,他,竟然真的沒有死?
“你是怎麽知道老夫還沒死的?”如果不是他的胸口插着的那一把匕首,沒有人會懷疑說話之人,本該就死去。
燕璃淡淡開口:“雖然本王不清楚前輩爲何還活着,不過死人和活人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前輩的呼吸幾乎沒有,不過本王卻看得出來,前輩至少還有一口氣在。”
“睿王果然厲害,如此看來睿王也是看出了老夫還活着,所以才故意把老夫那個該死的徒兒支走。”
燕璃沒有點頭,不過看他的臉色,江錦棠的師傅知道他說對了。
江錦棠的師傅看到睿王沒有說話,忽然扯了扯嘴角,笑道:“睿王爺是不是也很清楚,老夫很快就會死?”
燕璃眉頭微蹙,冷聲道:“本王雖然不知道前輩爲何還有一口氣在,不過本王很清楚,便是大羅神仙在此,隻怕前輩也活不過來。”
江錦棠的師傅扯了扯嘴角,“睿王爺不用擔心,老夫很清楚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老夫是江錦棠的師傅,他下在冷莊主身上的鎖蠱的母蠱雖然不在老夫這裏,不過隻要睿王爺拿到母蠱,放在江錦棠和冷莊主混在一起的血中,然後再将母蠱放在冷莊主劃破的的手腕處,不需多久,冷莊主身體裏的子蠱就會爬出來,蠱毒自然也就解了。”
燕璃和青珂淡淡地看着江錦棠的師傅,如果解冷逍遙所中的蠱像他所說的那麽容易,江錦棠又怎麽可能會說天底下,隻有他一人懂得怎麽解冷逍遙所中的蠱?
是以對于江錦棠師傅的話,兩人都有所懷疑。
像是知道睿王和青珂的懷疑,江錦棠的師傅笑道:“想要解冷莊主身上的蠱,确實不容易,江錦棠說的沒錯,如果老夫死了,天底下除了他,無人能再爲冷莊主解蠱,而鎖蠱極其霸道,蠱毒發作之時,讓人生不如死。不過剛才老夫說的,并非是騙你們,你們也看到了,江錦棠親手把到插進了老夫的心口,若不是老夫有護心蠱護着,得以保住一口氣,現在哪裏還能說話?
要解冷莊主所中的蠱,除了要按老夫剛才所說的那樣做之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必須要把蠱蟲放在冷莊主右手手腕六寸之處。不然,冷莊主身體裏的蠱蟲,就不可能引得出來。”
“前輩說出了解蠱之法,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前輩完成的?”燕璃目光不明地看着江錦棠的師傅,淡漠深沉的臉看不出他心裏是什麽想法,更是看不出他是否相信江錦棠的師傅所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