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形勢,對他不是一般的不利,一個不小心,他就真的沒有任何的退路,而且以他現在的能力,不可能與大燕爲敵,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保存實力,日後東山再起。他如今還這般的年輕,還有大好的光陰去實現他的霸業。
“不知道江教主所說的生路,是什麽?”
燕璃修長的雙腿懶懶地搭在矮幾上,桌子上茶杯裏隻喝了一口的茶水已經冷卻,一陣風從門外吹進來,帶來陣陣冰冷的氣息。
江錦棠垂着的雙眼看向睿王,想要從睿王那雙深沉的眼中窺視出一絲半點他心裏的想法,可他除了從那雙深沉的眼中看到冷厲銳利的利芒之外,别無所獲。
江錦棠垂了垂雙眼,沉聲道:“我會離開大燕,隻希望睿王爺放過我及我手下的人。”
“那麽江陽王以及紫萍郡主,還有你大哥江錦明呢?江教主是否也想要本王放過他們?”燕璃眸光微微眯着,唇角的淺笑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沉和邪肆。
江錦棠面色微變,他根本就窺視不到睿王心裏到底是想要做什麽?此時提起他父王以及他大哥和江紫萍,到底是想要試探他,還是别有用意?
“所有的事情都與大哥無關,至于紫萍,她不過是一女子,什麽都不知道,而且她并非是父王的親生女兒,我的親妹妹,而是皇太後所出,當今皇上的同胞妹妹,所以如果可以,希望睿王可以對他們網開一面。至于父王,隻能任憑皇上發落。”
江錦明不能死,就算他要死,也必須等自己得到手中的财富和那一支軍隊之後,至于江紫萍,她是生是死,本就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不過睿王既然提起她,而她的身份,又是皇太後之女,所以江紫萍不可能會死。而他的父王,皇上是不可能會放過他的,他父王也隻有一死,皇上才有可能會放過江陽王府的其他人,包括他江錦棠。
燕璃淡淡一笑,“看來江教主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的。本王很想知道,如果本王不答應江教主,江教主又打算怎麽做?”
“本教主隻是想要活下去,如果睿王爺連本教主這麽低微的要求都不能答應,那本教主隻好與冷老莊主同歸于盡。冷老莊主身中蠱毒,如果本教主死了,這時間也就沒有人能夠幫得了冷老莊主了。不過本教主覺得,雲大小姐不會讓冷老莊主飽受蠱毒折磨的。”
江錦棠冷戾的眼中閃着嗜血的冷光,直直看着睿王,毫不掩飾眼中的威脅之意。
燕璃淡淡地笑了,直直地看了江錦棠好一會兒,才笑道:“江教主也說了,這一間屋子是你師傅所住,不知道在蠱毒方面,是你更爲厲害,還是你師傅了解得多一些呢?”
江錦棠目光微微一閃,他現在很确定,他師傅已經落入了睿王的手裏,他以蠱蟲控制了冷逍遙,而睿王,是打算以他師傅來威脅他。
“冷老莊主所中的是鎖蠱,想要解他身上的蠱毒,即便是我師傅,也無能爲力,因爲冷老莊主的蠱毒,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解。”
燕璃依靠在椅子裏的身形動了動,懶懶地笑看着江錦棠,“江教主覺得青珂不會眼睜睜地看着她外公飽受蠱毒折磨,不知道江教主是否忍心眼睜睜地看着你的恩施,同樣飽受劇毒折磨?不如在與江教主談其他事情之前,本王先與江教主談個交易,你解了冷逍遙身上的蠱,本王幫江教主解你師傅所中的劇毒。江教主意下如何?”
“你給我師傅下毒?”江錦棠意味不明地看着睿王,他很清楚睿王打算以他師傅來要挾他,可他沒想到睿王竟然會給他師傅下毒。
燕璃唇角的弧度深了幾分,眼中沒有半點笑意,冷聲道:“江教主覺得本王的提議如何?冷逍遙無恙了,江教主的師傅,也就不需要承受毒發之時,萬蟻鑽心之痛。”
“本教主要見本教主的師傅。”江錦棠冷冷地看着睿王,沒想到他在對付雲青珂之時,他竟然控制了他師傅。他是怎麽知道他師傅也在這裏的?而且還找到這裏來了。
燕璃很好說話地點點頭:“可以,江教主要見你師傅,本王自然不會阻攔,正好,就帶上你師傅,咱們一起去冷逍遙那裏坐坐。”
江錦棠面色一沉,冷聲道:“睿王爺,冷逍遙所中的蠱,隻有本教主會解,就算是本教主的師傅,也解不了。”
燕璃邪邪地笑着:“所以本王打算讓江教主幫冷逍遙解啊,并沒有說讓你師傅幫忙。”
“我師傅在哪裏?”江錦棠差點沒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睿王竟然會利用他師傅來威脅他。
燕璃看着江錦棠陰沉發黑的臉色,笑道:“看來江教主是同意與本王合作了?江教主給冷逍遙解蠱,本王給江教主的師傅解毒?是嗎?”
江錦棠眸色微微一閃,冷聲道:“睿王爺如此好的手段,本教主就算不想同意也不行了。師傅對本教主恩重如山,本教主自然不會讓師傅有任何的差錯。”
燕璃輕輕地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站起身來看着江錦棠:“隻要本王見到青珂和冷逍遙,江教主的師傅自然也就會出現在那裏。”
江錦棠面色微微一怔,睿王的人已經趕來了嗎?他師傅就在他的人手裏?
帶着睿王朝冷逍遙的院子走去,江錦棠一路上都陰沉着臉,燕璃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就把這裏的守衛摸清楚。
冷逍遙還沒有醒過來,青珂正坐在床邊,看到燕璃和江錦棠一起,青珂眼中劃過一抹異光,剛剛雖然隻是與燕璃對了一眼,可她緊張的心,就已經定了下來。
燕璃此時與江錦棠一起過來,定然是他已經在暗中處理好了一些麻煩。
青珂唇角勾起清淺的弧度,眼中有着淡淡的笑意,她就知道,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外公怎麽樣了?”燕璃進了屋子,直接走到床邊,拉着青珂的手,看着冷逍遙。
青珂冷厲的目光看了江錦棠一眼,轉過眼看着燕璃,輕聲道:“剛剛暈過去了,沒有什麽大礙。”
燕璃看到冷逍遙蒼白消瘦的臉色,眉頭一蹙,冷冷地看着江錦棠,冷聲道:“如果冷逍遙所中的蠱,會給他的身體帶來損壞,那本王隻能對江教主說一句抱歉,你師傅的身體就算解了毒,怕也會有些後遺症。”
江錦棠微垂着雙眼,淡淡說道:“睿王爺要見見到冷老莊主了,是不是也該讓本教主見見本教主的師傅了?”
青珂雖然不知道燕璃暗中做了什麽,不過聽江錦棠這麽一說,她大概也猜測得到,燕璃以他的師傅威脅了他。
青珂眸光微微眯起,意味不明地看了江錦棠一眼,他會因爲他師傅而受燕璃的威脅嗎?
燕璃淡淡地看了江錦棠一眼,朝空中打了個手勢,很快就見到一身着黑衣的人抓着江錦棠的師傅,出現在屋子裏。
“江教主看看,這是不是你師傅?”
江錦棠看着被黑衣人扔到地上的人,面色一變,頓時滿臉擔憂地上前将他扶起,焦急地開口:“師傅,你怎麽樣了?可有哪裏不舒服的?”
江錦棠的師傅神智還是很清醒的,看到江錦棠臉上的擔憂,眼中劃過一抹複雜,在江錦棠扶着他起來之時,他緩緩地站直身子。
“爲師沒事!”
“睿王爺,你到底給我師傅下了什麽毒?”江錦棠冷戾的目光直直射向睿王,眼中閃着濃濃的殺氣。
燕璃淡淡地看着他,沉聲道:“自然是孔老閑時無聊研制出來的毒藥,此毒沒發作之時,與常人無異,不過毒發之時,卻如同萬蟻蝕心般,疼痛難忍。”
聽到睿王的話,江錦棠的師傅眼底閃過一抹驚懼,抓着江錦棠的雙手,急急開口:“棠兒,給冷逍遙解蠱,睿王說夠,隻要冷逍遙身上的蠱解了,他就不會爲難爲師,睿王爺金口玉言,必然不會欺騙爲師。”
“師傅放心,”江錦棠緊緊地握了一下他師傅的雙手,目光朝燕璃和青珂看了過去,沉聲道:“要給冷老莊主解毒,本教主需要師傅幫忙,還請睿王爺和雲大小姐讓開一下,希望睿王爺說話算話,冷老莊主身上的蠱解了之後,馬上幫我師傅解了他身上的毒。”
燕璃牽着青珂的手走到一邊,沉聲道:“本王向來說話算話。”
江錦棠抿了抿唇,轉過眼看着他師傅,“師傅,咱們過去吧,你身上的毒,很快就能解。”
青珂的目光一直都注意着江錦棠,本來連自己的父王都下得了手的人,她并不太相信他會這麽緊張他師傅的命,不過江錦棠臉上的擔憂不像是假的,或許在江錦棠心裏,他師傅比他父王更重要。
江錦棠和他師傅走到冷逍遙的床邊,把冷逍遙身上蓋着的被子拉開,江錦棠的師傅雙手在冷逍遙身上摁了幾下,江錦棠則是拿出一把匕首,擡起冷逍遙的右手,在手腕處輕輕地劃了一下,江錦棠的師傅則是拿着一旁準備好的茶杯,接着從冷逍遙手腕上滴落下來的血。
燕璃和青珂兩人都在一旁看着江錦棠和他師傅的舉動,對于蠱毒方面,燕璃和青珂的了解都不深,卻也知道種在身體裏的蠱蟲不一樣,解蠱的方法也是不同的。是以看到江錦棠以匕首劃傷了她外公的手腕,青珂和燕璃都沒有出手相阻。
江錦棠的師傅接了冷逍遙幾滴血之後,就把茶杯放到一旁,然後江錦棠把冷逍遙被劃傷的手交給他師傅拿着,他師傅接過冷逍遙的手之後,江錦棠用匕首劃破了他的一隻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