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自己早逝的女兒,冷逍遙微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如果她有青珂一般的堅強,又怎會讓他這個白發人送黑發人呢?
冷逍遙并不知道青珂也就來到千湖城,不過青珂一踏進千湖城的消息,馬上就傳回了這一處别院。
光線有些陰暗的書房裏,一名戴着金色面具的男子站在書房的窗口邊,目光看向窗外灰暗的天空,深幽的眸底閃着詭異而又有幾分炙熱的暗光,喃喃低語:她終于來了!
戴着面具的男子出了書房,徑直出了院子,走到庭院的假山旁邊,右手放到假山中間的小洞裏面,摸索到裏面那一塊凸起的石頭之後,用力的摁了下去,假山旁邊瞬間打開了一個不大的洞口。
面具男子從洞口走了進去,男子從洞口走下去之後,洞口緩緩地合上,地面上恢複了平時的摸樣,看起來就和附近的地面沒什麽不一樣。
這一處地洞裏,有着好些奇怪的盒子,面具男子走到那些盒子邊,一一看着盒子裏或是蠕動,或是一動不動地躺着睡覺的蟲子,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男子拿出一副手套,動作優雅地将手套戴上,仔細地看了一下盒子裏的蟲子,一小會兒之後,伸手抓起一條蟲子放到了最上方的唯一一個大大的瓷瓶裏。一條蟲子被他丢進去之後,另外幾個盒子裏的蟲子也一一被他扔進哪一個大大的瓷瓶裏。
似乎覺得丢盡瓷瓶裏的蟲子足以喂飽瓶子裏面的東西之後,面具男子才把手套脫下來,也沒清洗就直接收了起來。
面具男子把那大大的瓷瓶難道眼前看了看,此時還能看到瓷瓶裏那些小蟲子被撕咬吞咽的慘狀。
唇角勾起一抹陰嗜的冷笑,男子将那個大大的瓷瓶放好,轉身離開了密道。
還要五天啊,還有五天,他的寶貝才能完全長大。沒想到那個女人那麽快就趕來了,他本來以爲她要五天之後才到的。
或許他手裏抓着的人,能夠讓他有意想不到的收貨。
隻不過讓他有些不悅的是,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與嘉華國的太子談笑風生,她到底是不在意冷逍遙的生死呢?還是她自信能夠救出冷逍遙?
面具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陰邪的冷笑,他知道她很強大,很厲害,隻不過,他已經布下了很完美的陷阱,隻等着獵物中計,他就能把那Jian猾狡詐的狐狸,關在她永遠也無法逃得出去的籠子裏了。
“主子,查清楚雲大小姐的落腳之處了,是傭兵閣在千湖城的分部,就在城南的一處宅院裏。”
面具男從密道裏走了出來,回到他的院子,正想要喝一口茶之時,下面的人前來禀報。
聽到手下說的話,面具男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頓,不過很快就繼續喝着杯子裏清香的茶水。
傭兵閣?看來他的猜測沒有錯,傭兵閣果然和她關系匪淺,他不清楚她與傭兵閣的關系,此時他的猜測是,那個女人或許就是傭兵閣的閣主。不過她如果是傭兵閣閣主,那麽大燕國鼎鼎有名的睿王爺,就一定是天狼宮的宮主。
千湖城的驿館,百裏昊用過早膳沒多久,想到昨兒個遇到的青珂,眉梢微微擰了一下,他很清楚,這個時候她出現在這裏,定然不會是來玩的。
想着她或許遇到了什麽棘手的事也說不準,隻是想到她昨日臉上幾乎察覺不到的焦急,百裏昊心裏多了幾分低落。在嘉華國,他不敢說什麽事情都能幫她解決,可如果她開口,他絕對多少也能幫上一些。可她卻是什麽也沒有說,百裏昊不知道,在她心裏,自己是沒有能力幫她?還是她覺得他不過是一個外人?
百裏昊唇角勾起一抹自嘲,見到她之時,他總忍不住想要朝她靠近,有時候心裏總有一股沖動,想要不顧一切地得到她。
“殿下,西漢國太子到了!”
下屬的禀報,讓百裏昊回過神來,擡頭看了一眼空中的太陽,百裏昊忽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他剛才,似乎都沒有眨過眼,突然看着頭頂的陽光,隻覺得雙眼幹幹的。
此次前來千湖城,本就是與西漢國太子有事相商,昨天他也是去見了西漢國太子之後,才遇見青珂的。讓百裏昊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西漢國太子那裏喝到了葡萄酒,後來他才知道,那些葡萄酒,是青珂送給北辰庭的。
也是在昨日,百裏昊才知道,北辰庭也和他一樣,心裏,喜歡着那一個或是嚣張狂妄,或是恣意灑脫,或是狡黠明豔的女子。
他和他,這一輩子,怕是都不可能擁有唯一喜歡的人。
燕璃啊,他是何其的幸運!
百裏昊走到正廳,就看到北辰庭走了過來,與他一起前來的,是容 ,一個絕對不簡單的男人。
百裏昊和北辰庭寒暄幾句之後,兩人分别坐了下來,容 也面含笑意地坐在一旁,百裏昊忽然有點想知道,如果他告訴北辰庭,青珂也在千湖城,不知道他會不會一臉的怔愣?
不過百裏昊也隻是這麽一想而已,青珂在千湖城的事,他不可能會告訴北辰庭,盡管他與他一樣,喜歡着一個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百裏昊和北辰庭兩人此次前來千湖城,是爲了加強兩國的經濟合作。當初兩人在大燕國之時,就已經商談過合作事宜,此次見面,算是正式确定兩國之間的合作,簽署條款合約。
青珂到了千湖城三天了,可依然沒能查到冷逍遙的下落,按說以傭兵閣和青屏山莊的勢力,還有燕璃的人,不可能這麽久還沒能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才是。可以說這些日子,他們早就在暗地裏将千湖城翻了個遍。
也不是說沒有冷逍遙的消息,隻是那些消息都是誤導他們的,事關冷逍遙,她最親的親人,所以青珂有時候即便知道那些消息有問題,卻還是一一去排查印證。
燕璃那邊每天都有信件傳過來,江陽王府這些日子也很安靜,燕璃和青珂都很清楚,這或許就是暴風雨之前的甯靜。江陽王和江錦棠之所以沒有任何的行動,不過是想要先安頓好一切。
燕璃昨天傳過來的消息證明了紫萍郡主江紫萍确實不是江陽王的親生女兒,隻是她到底是什麽身份,還沒能查清楚。畢竟事情過去了十幾年,想要查清楚江紫萍的父母是誰,線索肯定很少,查起來自然也費時費力一些。
雖說還沒能查清楚江紫萍的身份,可燕璃和青珂都一緻認爲,江紫萍定然不可能隻是江陽王随便收養的女兒。以江陽王的身份和爲人,他想要女兒,自然會自己生,怎麽可能随便抱養一個?
而且江陽王妃和江錦明都已經被江陽王送走了,偏偏江紫萍還留在江陽王府,雖然還不知道江陽王留下江紫萍是何用意,不過青珂和燕璃猜想于江陽王而言,江紫萍肯定不是無用的棋子,更不可能是江陽王打算随意舍棄這個養了十幾年的養女。
“主子,”
青珂剛看完了今兒個收到的燕璃的信件,就見落情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她的神色,她外公的下落,看來依然沒能查到。
“又是有人易容成外公的摸樣散布的假消息?”青珂淡淡說着,神色卻是更加的冷凝,暗處的人,似乎打算把他們當傻子一樣,想要把他們耍得團團轉?
不過那些人可能還不清楚,這天底下,沒有人在這樣耍弄了她雲青珂之後,還能活得好好的。
“是,那些人已經全都服毒身亡。”已經是第三次了,每次都有人易容成老莊主的摸樣,引誘他們前去,可當他們找到窩點,潛進去的時候,裏面的人竟是全都服毒而亡。
這樣的結果,青珂毫不意外,畢竟前兩次也是一樣。深邃冷凝的眸瞳微微一閃,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深寒冷意,“怕是有人故意擾亂咱們的視線,想要拖延時間。”
這般毫不在乎地犧牲手下的那些人,就隻是爲了讓他們白忙活一場?想來想去,那些人的目的,應該是想要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爲什麽?老莊主已經在他們手裏,他們有什麽要求,隻要向咱們提出來,咱們還不得一一答應?”落情不太明白,那些人抓了老莊主,肯定是想要用老莊主威脅他們,可這麽多過去了,那些人卻故布疑陣,等他們進入他們的疑陣之後,卻在他們沒出手之時,就齊齊服毒而亡?這實在讓人納悶,想不通他們的用意。
“外公确實是在他們手裏,可那幕後之人也很清楚,想要威脅咱們,就算他們手裏有外公,勝算雖然很大,卻也不是百分百的。那幕後之人,也很忌憚咱們,想必他也很清楚,如果不能仗着外公這一張王牌達到他的目的,那麽他的下場就是死在我們手裏。
所以他恐怕有了什麽計劃,隻不過時間上還來不及将他的計劃布置得完美無缺,可他又擔心咱們的人查出他的下落和底細,所以就故意布置這樣的疑陣,用來吸引咱們的注意力。”
第一第二第三次都是這樣,每次都犧牲好幾個人,那幕後之人倒是舍得下血本。不過青珂有預感,事情很快就能有進展了。
“千湖城城裏不用再繼續查了,加強城外和隔壁的城鎮的搜查。”
剛剛發現她外公被人擄走之後,他們的人肯定很快就盯緊了各個城門,所以青珂認爲那些人雖然擄走了她外公,不過将不太可能那麽快就能将人帶出城。
後來想到容妃,想到江陽王府和宮裏的密道,怕是那些擄走她外公的人,一早就從這城裏通向城外的密道出城了。
不過青珂覺得就算他們已經出了城,也不會太遠,畢竟,他們如果想要利用她外公來威脅什麽,還是在千湖城方便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