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寒看了江陽王一眼,笑道:“朕聽聞江陽王的二公子被睿王和雲青珂打傷,而且他們兩人還向江陽王你勒索了一百萬兩銀子,此事朕覺得甚是好笑,外面的人要編故事,怎麽也不編得像樣一點,說睿王和雲青珂勒索銀子,實在不可能。不過若不是聽江陽王你說江錦棠身上的傷是舊疾,朕又覺得事情似乎并非全是空Xue來風。”
江陽王斂眉恭聲道:“睿王爺乃是我大燕親王,怎麽可能會缺銀子?至于雲小姐,天下皆知青屏山莊富可敵國,更不可能會作出勒索他人之事。”
“如此說來,江陽王并沒有遭睿王和雲青珂勒索?”燕寒眼中含着意味不明的深意,燕璃和雲青珂真是好手段,得了江陽王一百兩銀子,還将他最寶貝的兒子打成重傷,最後更是讓江陽王和江錦棠吃了啞巴虧。隻怕江陽王這一輩子,就沒有這麽窩囊過。
江陽王将心底的怒氣壓下,冷厲的目光從睿王和雲青珂臉上掃過,沉聲道:“沒有!”
燕寒的目光朝睿王看過去,道:“睿王怎麽說?”
“江陽王說沒有,那就是沒有的。”睿王唇角勾起邪肆的弧度,他們不是勒索,他們隻是問江陽王要了一百萬兩銀子而已。
“雲青珂你呢?”江陽王說沒有,那就是沒有,如果江陽王說有呢?燕寒心底冷笑,他這個皇弟真是越來越Jian猾了。
青珂無辜地眨眨眼,笑道:“當事人都說沒有了,我就算想說有,我的話也是不成立的。”
“那雲青珂你的意思,是說你真的有勒索江陽王一百萬兩白銀?”
“皇上,我不缺銀子!”青珂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心底冷笑,這位皇帝大人的話,有嚴重的誤導之嫌,他是有多希望自己真的勒索了江陽王一百萬兩啊。雖然事實确實是真的。
可真相江陽王不會說,睿王和青珂也不會說,不過,青珂覺得紫萍郡主那個腦殘極有可能會說。當晚的事,她也是親眼所見的,不過她應該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的,如果事情真的是她傳出去的,那就有必要好好查一下,紫萍郡主怎麽就那麽确定,那天晚上的人,就是睿王和她雲青珂。
燕寒眸光一冷,睿王和雲青珂這兩個人Jian猾狡詐得很,想要從他們嘴裏問出什麽來,不太可能。江陽王也是個老Jian巨猾的,他不指認睿王和雲青珂,自有他的用意。
而他今天把他們找來,也沒想過能夠将他們怎麽樣,不過隻要睿王和雲青珂與江陽王不和,這就足夠了。隻要他們鬥起來,不管是睿王和雲青珂赢,還是江陽王赢,對他而言,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燕寒笑道:“雲小姐說的極是,青屏山莊怎麽可能會缺銀子呢?所以此事朕也覺得可笑,隻不過事情都傳進宮裏了,朕才會宣你們前來問清楚的。”
“皇上聖明!”誰相信你是覺得可笑,所以才讓他們進宮的?你丫的閑得蛋疼啊?之所以把他們和江陽王叫到宮裏來,還不是想要看他們和江陽王掐架。
要不是看在燕璃的份上,要不是容妃和江錦棠得罪了她,她才懶得管天民教的事。
或許是睿王和青珂與江陽王不和的事讓燕寒心裏很是高興,是以他臉上的笑容很是燦爛,道:“容太妃今日身體不适,她最親的親人,想來就是雲小姐了,冷莊主雖然與容太妃斷絕了父女關系,可雲小姐與容太妃的親情還是存在的。容太妃前兩天前往天音寺修養,雖說身子已日漸好轉,不過朕還是有些放心不下,雲小姐可否代替朕前往天音寺一趟,替朕給容太妃祈個福,侍候容太妃兩天?”
睿王和青珂快速地對看一眼,難不成這位新皇帝也發現容太妃與江陽王之間有什麽貓膩?不然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提起容太妃病重一事,而且還讓青珂到天音寺給容太妃祈福,侍候她?青珂與容太妃不和之事,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就算江陽王與容太妃沒有什麽瓜葛,應該也是有所耳聞。
所以皇帝讓青珂前往天音寺這事兒,真是有點耐人尋味呢。
江陽王低垂着眼,看不太清他臉上的神色。青珂和燕璃心裏冷笑,皇上這麽不待見江陽王,而他的事由被他們抓住了把柄,江陽王的處境,實在太不好了。
“容太妃身子既然不适,青珂去看望一下也是應該的,正巧睿王爺也想去一趟天音寺,青珂明日就與睿王一同前往。”
他們正想去給容太妃添添堵,現在,他們算不算是奉旨添堵呢?
“江陽王要不要也去天音寺給二公子祈個福?江陽王府最近事兒也挺多的,先是江陽王重傷,現在二公子又有傷在身,須得卧床靜養,本王覺得江陽王去上柱香也是好的。”
燕璃眸光邪肆地看着江陽王,他和青珂要去天音寺了,容太妃怎麽說也是江錦棠的娘,江陽王不可能一點都不擔心他和青珂去天音寺的目的吧。
江陽王心裏确實擔心,他不是不相信容妃,錦棠是她的親生兒子,所以她不會出賣他們什麽,隻不過睿王和雲青珂兩人Jian猾如狐,他們去天音寺之後會發生什麽,除了他們,隻怕是誰也無法預料得到。
皇上對容太妃前往天音寺之事,隻怕是心裏也别有算計的,皇太後與容太妃不和,此事宮裏的人都知道,新皇是皇後的親兒子,而他對江陽王府也一直是有偏見和忌憚的,如果讓他覺察到容太妃與江陽王府的關系,難保他不會暗中算計。江陽王心裏閃過各種猜想算計,隻是一時之間,他也摸不準皇上讓雲青珂去天音寺的目的。至于燕璃讓他也去天音寺,定然是因爲他很清楚他與容妃的關系。
小心謹慎了二十年,沒想到竟然會被雲青珂和睿王這兩個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不管是容妃與錦棠的關系,還是天民教,他們竟然都能查到,這兩個人,如果聯手謀奪天下,未必沒有勝算。
江陽王目光深沉地看了燕璃一眼,沉聲道:“本王近來事務繁多,就不與睿王爺一起了。”
燕寒看着青珂和燕璃的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冷厲,就連去天音寺,她也要與他一起?她就那麽喜歡粘着他?
“父皇今兒個早上還念叨着睿王,睿王待會去見見父皇吧!”
“本王知道了!”燕璃看了燕寒一眼,點點頭,他父皇會念叨他?這話他聽着是不怎麽會相信的。
“朕還有事要忙,爾等退下吧!”燕寒的目光從青珂身上掠過,沉聲說着,語罷接過身邊太監端着的茶水,低垂着頭喝着。
燕璃和青珂與江陽王一同告退,出了禦書房,燕璃去見太上皇,青珂則是打算在禦花園那邊等他。至于江陽王,出了禦書房之後,并沒有馬上離去,而是待睿王離開之後,開口喚住了青珂。
青珂并不意外的回過頭看着江陽王,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江陽王有何指教?”
江陽王淡淡地看了周圍一眼,看到他們的位置離附近的侍衛有些遠,才開口,“雲小姐一定要對錦棠那麽狠嗎?雲小姐想必很清楚,錦棠是你的親表哥,也是冷莊主的外孫,就算冷莊主再不待見容妃,可錦棠與冷莊主也是有着血緣關系的,若是有朝一日,冷莊主得知他還有錦棠這個外孫,雲小姐覺得他會不動于衷嗎?”
青珂邪邪一笑,冷嗤道:“江陽王這是警告我呢還是想要和我說親情關系?江陽王還是江錦棠的父親呢,不知道江陽王是不是也認爲,我外公是你的嶽父?或者,我現在就把這件事告訴我外公,看看他老人家會不會很心疼江錦棠?”
江陽王面色冷沉,冷聲道:“雲小姐年紀尚小,難免有些鋒芒畢露,隻希望雲小姐行事之時,好好想一想,在冷莊主心裏是不是對容妃這個女兒一點也不在意了。如果真不在意,當年容妃傷害了你娘之後,他爲何什麽也沒有做?到底是自己唯一剩下的女兒,相信冷莊主也希望她活得好好的,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樣的事,一輩子有過一次已經足夠了。”
“江陽王的話我記下了,好好活着是吧,我雲青珂想讓一個人好好活着不是什麽難事,讓一個人一無所有更不是什麽難事,我娘的仇人,不僅僅是容妃一個,還有江陽王你,同樣是謀害我娘的兇手,我可以不讓容妃死,不過,我如果要找江陽王報仇,相信我外公一定會同意。”青珂語罷,朝江陽王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江陽王周身冷戾之氣,沒錯,當年害死她娘的,他也有份,單憑容妃,她還做不到,隻是他沒想到,或者說他忽視了,雲青珂要替她娘報仇,又怎麽可能隻找容妃一人?
青珂本來想在禦花園等燕璃一同出宮的,禦花園那裏離太上皇的住所不願,隻是沒想到剛到禦花園,就撞上欣儀公主和洛兮婷。
兩人正不知道低聲說着什麽,她們身邊的侍女都離她們有些遠,青珂也沒打算聽她們說些什麽,轉過身往旁邊的小徑上走,打算到前面的亭子坐一會,燕璃應該很快就會出來了的。
在亭子裏坐着的時候,還沒等到燕璃,就見新皇帝燕寒和他身邊的太監走過來,在離她還有些距離的地方,他的身邊的太監停下了腳步,隻要燕寒自己朝亭子走來。
青珂眸光微動,她剛從禦書房出來沒多久,燕寒就來了,看來他也是特意來找她的,她剛才的行蹤,早就有人告訴了他。
青珂看着走進亭子的燕寒,并沒有起身行禮,隻是目光淡淡地看着他,唇角勾着若有似無的笑。
“雲青珂,”燕寒走進亭子,在青珂身邊坐下,目光直直看着她。
“皇上特意前來,不知道還有何吩咐?”青珂挑了挑眉,如果他再說那些無聊的話,她絕對不會給他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