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放心,奴婢一切聽從将軍安排。”宮女跪下磕了三個頭,事到如今,不管他的話能不能信,她也隻能選擇相信,她也明白,如果事情能夠好好地解決,她家裏的人自然不會有事。
隻是……
想到那個容顔清麗脫俗,目光卻詭谲Jian猾的雲青珂,宮女心裏沒有把握,公主會是她的對手嗎?在算計了她之後,公主他們還能安然而退。
罷了,她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宮女的眼中不再有一絲的生氣,站起來,朝年邵貴恭敬地行了個禮,躬身退了出去。既然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有些事,她需要好好地交代了。
兩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青珂隻覺得自己眯了一會眼,不過欣儀公主身邊的人,覺得兩個時辰時間過得更快。
年邵貴已經讓人去請孔老,隻是孔老已經在寺裏的廂房歇下了,北越國的人叫不醒他,隻得回去請示他們将軍。
年邵貴心裏清楚,哪裏是他們的人叫不醒,分明就是神醫不搭理他們,年邵貴無法,隻得親自去請。
孔老根本就沒睡,正在房裏搗鼓他那些寶貝毒蟲和毒藥,隻不過任憑外面北越國的人如何相請,他都沒搭理。
想要請他,就派這些喽 過來?這北越國的人,還真是愚蠢。
直到外面傳來年邵貴恭敬的聲音,孔老才把他那些寶貝一一收拾好,站起身來,推開房門,瞪着門外的人,沒好氣地說道:“大半夜的叫什麽叫?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是你爹沒命了還是你娘就隻剩半口氣了,就算你爹沒命,你娘隻剩半口氣,與老夫又有什麽關系,再吵着老夫睡覺,老夫讓你們一個個也跟着沒命。”
年邵貴心裏本就惱火,現在孔老這麽一頓噼裏啪啦,那些陰毒的話聽在耳中,更是讓年邵貴氣黑了臉。幸好天色暗,看不出來。
“神醫請息怒,實在是因爲事情緊急,神醫你之前說過,公主的毒,兩個時辰再不能解了,公主就會有性命之憂的。所以本将軍才會如此着急。驚擾神醫之處,還望神醫見諒!”
年邵貴身爲北越國将軍,雖說地位不低,可也沒少受過氣,是以心裏雖然怒恨神醫,卻也知道,此時就算神醫讓他跪下,他也不得不跪,畢竟公主的性命隻能指望他。
不過就算神醫治好了公主,年邵貴也不敢想着報複他什麽的,如果讓天下人知道他年邵貴找神醫尋仇,隻怕他以後的日子别想過得安穩了,這些年神醫救過的人無數,如果他們都爲了償還神醫的恩情,來找他年邵貴麻煩,那他隻需應付那些麻煩,就足以讓他焦頭爛額的了。
年邵貴的低眉順氣并沒能讓孔老臉色緩和一點,卻讓他的火氣更大,冷哼道:“老夫說過什麽了?老夫什麽也沒說過,就算說過,現在老夫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早就忘了。你家公主是什麽東西?她是死是活,與老夫又有何關系?”
“神醫,”
年邵貴再好的忍耐,此時也快要忍不了了,就在此時,身後卻傳來一個熟悉得讓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聽聞神醫在此,青珂特意前來拜訪,本以爲神醫已經入睡,明天早上再拜見的,沒想到這麽晚了,神醫還和将軍在此閑聊。”
看到青珂出現,年邵貴面色一沉,這個女人此時爲何會出現在此?她此時來找神醫,如果說她隻是路過,他絕對不相信。難道她來此,想要阻止神醫救公主?
神醫看向青珂的眸光劃過一抹笑意,面色卻惱怒地冷哼,“老夫本來已經睡了的,隻是大半夜的,偏有人擾人清夢,鬼哭狼嚎哭爹喊娘地吵着老夫。”
“喔,”青珂挑了挑眉,目光别有深意的看了年邵貴一眼,道:“是誰如此大膽,竟敢擾神醫清夢?神醫是天音寺的貴客,即有人敢擾神醫休息,青珂這就讓寺裏的僧人把那些人趕出去。”
“雲小姐這大半夜的,要趕誰出去?”邪邪的聲音再次從年邵貴身後傳來,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的人還真多,百裏昊晃着悠哉的腳步,慢慢走過來,他身邊竟然還跟着好幾個國家的使臣,神醫這裏聚集的人,還真是越來越多了。
年邵貴心裏暗暗着急,公主身上的毒已經不能再拖了,神醫卻沒打算幫解,而且這裏來的人這麽多,之前說雲青珂毒害公主之事早已傳得沸沸揚揚,此時這些人如果跟過去,他們再把宮女推出來頂罪,那他們豈不是要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承認他們誤會了雲青珂?
公主的毒不能不解,可現在年邵貴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青珂斜了眼臉色掩不住着急神色的年邵貴,笑道:“原來百裏太子這麽晚也沒睡,剛才神醫說這大半夜的,有人在他屋子外面哭爹喊娘鬼哭狼嚎,我就說讓寺裏的僧人把那些擾了神醫清夢的人給趕出去,大半夜的自己不睡,總不能打擾别人睡吧。”
百裏昊認同地點頭,道:“那是當然,是誰影響神醫休息的?實在太不應該了。”
青珂一臉正氣地看着孔老,沉聲道:“神醫,剛才是誰在你屋子外面鬼哭狼嚎的,你告訴我們,我們馬上讓寺裏的僧人趕他們出去。”
孔老挑了挑眉,瞪着年邵貴他們,冷哼道:“喏,不就是他們,說什麽公主就要死了,趕着讓本神醫送殡還是去救?可他們公主是死是活與本神醫有什麽關系,本神醫和他們很熟嗎?”
神醫話音一落,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年邵貴,目光意味不明,欣儀公主快要毒發身亡了嗎?不過這位神醫的話還真是,一點也不客氣。
若不是失态緊急,年邵貴絕對會拂袖而去,可現在,他卻不得不拉下臉面,目光懇求地看着神醫,恭聲道:“聽聞神醫醫術高明,慈悲心腸,我們公主被人所害,如今危在旦夕,還望神醫伸出援手,救救我們公主,年某及北越國上下,定然會感念神醫恩情。”
神醫終于正臉看着年邵貴,一臉恍然地說道:“哦,你們就是那位被人下了毒,可你們卻沒能捉拿到下毒之人的什麽公主?怎麽?捉到下毒之人了嗎?老夫不是說過,你們公主的毒,如果捉拿不到那下毒之人,就沒人能解得了。你們不是說兩個時辰之内不可能捉拿到下毒之人嗎?既然如此,回去給你們公主準備後事得了,難不成真要請老夫去送殡不成?你們就算請老夫去,老夫也不去。”
“回禀神醫,毒害公主之人,”年邵貴話語頓了頓,目光看向青珂,掩在袖子下的手緊握了一下,咬牙道:“毒害公主的人,我們已經捉拿到了。還請神醫移步過去,爲我們公主解毒。”
毒害公主的人已經捉拿到了?衆人的目光不由得齊齊朝青珂看過去,北越國的人不是說毒害他們欣儀公主的,就是眼前這位雲大小姐嗎?她怎麽還好好地站在這裏?
“本太子如果沒有記錯,年将軍和貴國公主身邊的宮女都一緻認定毒害貴國公主的,是大燕國雲尚書之女雲青珂的,年将軍說毒害公主的兇手已經捉拿到,這麽說來,雲大小姐已經歸案了?”
百裏昊目光直直看着雲青珂,眼中有着疑惑之色,衆人的目光也從年邵貴臉色移到青珂的臉上,眼中有着不解,看她此時的神色,不像是毒害公主被人發現之後的摸樣啊。還是說,毒害欣儀公主的,其實另有其人,雲青珂不過是被冤枉的?
青珂迎着衆人的目光,燦然笑道:“本小姐歸什麽案啊?也沒有誰要來捉拿本小姐,所以諸位想必是誤會了,年将軍所說的毒害欣儀公主的兇手,應該與本小姐無關,對吧年将軍?”
年邵貴臉色繃了繃,沒有回青珂的話,而是一臉着急地看着孔老,急聲道:“請神醫速速去救我們公主吧,本将軍保證,毒害公主的兇手,真的已經找到了。”
“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毒害一國之公主,本宮倒是很想看看,毒害公主的賊子是誰。年将軍不介意本宮随将軍一同去見見那個兇手吧。”
百裏昊目光意味深長地看着年邵貴,跟着他一起來的那些使臣聽了他的話之後,也紛紛開口,要一同去見那毒害欣儀公主的兇手。
年邵貴很想說不讓這些人去,可他卻又找不到不讓這些人去的理由,可如果讓這些人跟着去,豈不是要嚴審推出來頂罪的宮女?到時候會不會又生出什麽意外?
本來那麽輕易就能請到孔神醫前來,年邵貴還覺得事情挺順利的,卻沒想到, 把孔神醫請來之後,會惹來那麽大的麻煩。
“将軍,大燕國睿王爺和襄陽王世子前來,此時正在公主的院子。”
年邵貴緊皺的眉頭此時幾乎擰成了結,今兒個晚上倒底是怎麽回事?來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棘手。
“看來睿王爺和襄陽王世子定然是聽聞貴國公主身體抱恙,得知今兒個寺裏所發生的事,所以趕過來了。”百裏昊看着前來禀報的年邵貴的手下,眼底幽光微閃,邪邪笑着。
“夜色已晚,欣儀公主此時身體不适,諸位好意,年某謹代表北越像諸位表示感謝,此時救治公主的性命要緊,至于毒害公主的人,已被收押,待公主身子康複,定請諸位前去一同審問那毒害公主的惡人。”年邵貴腦光一閃終于想到借公主身子不好,無暇馬上審問兇手的原因,讓這些人此時不跟過去。至于日後,可以讓那毒害公主的人畏罪**,人都死了,事情自然也就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