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珂将他眼底的仇恨看在眼中,卻是一點也不在意,淡淡笑道:“年将軍不要把話說得這般肯定,剛剛你還說本小姐隻是毒害公主的嫌疑人,現在你卻如此肯定地說本小姐是毒害你北越公主的兇手,如果事情到頭來,不過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陷害本小姐的,那就是你北越的皇上要給本小姐一個交代了。本小姐來自青屏山莊,天下皆知,我青屏山莊的人不會仗勢欺人,卻也容不得他人欺負。”
語罷,目光淡淡地看向燕寒,冷聲道:“太子殿下,我就不跟你們走了,如果真有證據證明欣儀公主所中之毒是我雲青珂所爲,你們大可到雲府捉拿我,我雲青珂身爲青屏山莊繼承人,絕對不會做出潛逃之事。”
“本宮也可以爲雲青珂作保,雲青珂絕對不會潛逃。”
百裏昊淡淡笑着,青珂斜了他一眼,她幹嘛需要他作保?
“弄情,落情,走吧,肚子餓了,回去吃飯。”青珂淡淡地看了年邵貴一眼,轉身往前走,衆人自覺地讓出了一條道,看着那飄逸淡雅的女子,心裏暗暗猜測,她到底有沒有毒害欣儀公主?這樣厲害的女子,如果她真的深愛着太子殿下,她會這般輕易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如果她深愛着太子殿下,爲何在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關系之時,就讓太子看到她的容貌?
當初雲青珂之所以和太子解除婚約,不就是因爲雲青珂毀了容嗎?既然她沒有毀容,那幹嘛還要和太子解除婚約?
衆人看着已經走遠的身影,深深覺得,皇家的事,果然複雜。
“燕太子,年将軍,本宮也餓了,先回去用晚膳了。”百裏昊看着燕寒,微微點頭,轉身看了眼青珂離去的方向,擡腳跟着離開。
百裏昊一離開,圍觀的衆人也紛紛散了去,天色已暗,而且再待下去也沒什麽可看的了,還不如回去繼續八卦。
年邵貴看了眼轉身離去的燕寒,眸光微微眯起,深幽的目光意味不明地看着柳氏,冷笑道:“雲家倒是有出息了,有個這麽厲害的女兒,柳夫人有福了。”
“太子殿下,雲青珂今日所做之事,妾身回去一定會回禀我家老爺的,隻是青珂的性子,怕是我家老爺也管不住,若是皇上怪罪,還望太子殿下幫着解釋一下,我們雲家絕對不會包庇雲青珂的。”
衆人敢離開,柳氏卻是直直跪在地上,雲青珂不怕太子,不怕皇上,可她怕,雲家怕。
自從雲青珂回來,給雲家招惹的麻煩就沒少過,真真是個惹禍精。
年邵貴看了眼轉身離去的燕寒,眸光微微眯起,看着柳氏,冷笑道:“雲家倒是有出息了,有個這麽厲害的女兒,柳夫人有福了。”
柳氏看着年邵貴,眼前的人是什麽身份她并不是很清楚,也隻是剛才從雲青珂的嘴裏得知他是北越國的将軍,一個北越國的将軍,其身份并不比尚書高。
不過,他剛才既然想要置雲青珂于死地,卻被雲青珂當衆羞辱,如此想來,這個年将軍,心裏必定恨極了雲青珂。
“年将軍,青珂今日闖了大禍,是我雲家之大不幸,年将軍所說的有福,福從何來?本夫人隻希望雲家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心滿意足了。可是雲家出了個這般叛逆的女兒,雲家想要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隻怕難了。”
既然他那麽痛恨雲青珂,就是她的盟友,北越國的将軍,而且還能代表北越國出使大燕參加此次祁仙節,想必這位年将軍在北越國的地位并不低,他的勢力,同樣不會讓自己失望的。
年邵貴撿起地上劍,拿出帕子慢慢地擦着,邊擦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夫人乃是雲家的主母,管教家中子女,是夫人的職責,也是夫人的權利,雲家想要安穩,隻要夫人想,又有何可愁的。”
柳氏低低歎了一口氣,道:“剛才青珂如何對我這位母親的年将軍也親眼所見,不說是我,便是我家老爺,也管不了青珂這孩子,她本身武功高強,就算我雲府衆護院也不是她和她兩名侍女的對手,更别說她的外公青屏山莊莊主對她如珍是寶,任由她爲所欲爲。”
“看來夫人對雲青珂極有怨言啊!”年邵貴淡淡地看着柳氏,意味深長地說着,其實雲府的情況,他早已有所了解,對于柳氏母女和雲青珂之間的恩怨,他雖不說清清楚楚,可該知道的還是不少了。
柳氏也沒打算隐瞞自己對雲青珂的惱恨,是以目光直直看着年邵貴,沉聲道:“本夫人也不瞞将軍,自從雲青珂回京,雲府真的可以用水深火熱來形容,我和我們家老爺,爲青珂,爲雲府Cao透了心,每日裏心驚膽顫,就擔心一個不小心,雲府會找來滅門之禍。”
年邵貴冷冷一笑,道:“怪不得夫人剛才好不猶豫地就願意把雲青珂交出來,雲府少了雲青珂,夫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柳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本夫人也是爲了整個雲家,若不是擔心雲家,本夫人又何須如此?”
“夫人若是得空,改日待公主康複,還請夫人帶公主四處遊玩一番。”年邵貴意味深長地笑看着柳氏,他同樣在柳氏的眼裏看出了她對雲青珂的強烈的恨意,柳氏就在雲府,想要對雲青珂做點什麽,比其他人容易得多了。
“公主盛情,是本夫人的榮幸,本夫人定當前去拜見欣儀公主。”柳氏眼中極快地劃過一抹喜色,公主果然恨雲青珂,如此一來,她不就多了個厲害的同盟?她與雲青珂的仇,看來很快就得報了。
年邵貴與柳氏相視一笑,彼此對看一眼,都很清楚對方的意思。
青珂回到廂房,剛用了晚膳,就聽到弄情前來禀報,欣儀公主性命垂危。
聽到這個消息,得知給欣儀公主診治的是這寺裏醫術高明的僧人之後,青珂隻是挑了挑眉,性命垂危?這欣儀公主對自己還挺狠的。
欣儀公主的廂房裏,此時早已亂作一團,欣儀公主此時的狀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依照他們的計劃,欣儀公主不該會有這樣的反應,這樣的狀況出現的。她中的毒雖然有性命之憂,可絕對不會那麽快毒發,而且毒發也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給欣儀公主下毒的宮女,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錯了,欣儀公主中的毒,是她早就試驗過無數次了的,就算要毒發,也會是兩天之後,剛中毒之時,也隻不過是陷入昏迷之中。
可欣儀公主如今卻是臉色發青,唇色發黑,身子還不時地抽搐,這樣的情形,實在太過恐怖。
年邵貴早已得到消息,趕到了欣儀公主這裏來,看到躺在床上的欣儀公主,年邵貴也是變了臉色。
“年将軍,公主怎麽會變成這樣?咱們之前試驗過那麽多次,都沒什麽危險,也不會像公主如今這樣,如果公主出了什麽意外,咱們該怎麽辦?寺裏的僧人根本就不清楚公主所中之毒,更别提給公主解毒。”
下毒的宮女跪在年邵貴跟前,臉上滿是驚懼的神色,公主若是出了意外,不僅她性命不保,她全家人的性命都不保。
所有的宮女都齊齊跪着,她們都忍不住簌簌發抖,看到公主這個樣子,她們如何能不怕?再有那寺裏醫術高明的僧人都說公主性命危矣,公主能不能救過來,誰都沒有底。
“将軍,剛才給公主診治的僧人說,若想救公主,除非找到孔神醫,孔神醫對毒術極有研究,如果能夠找到他給公主解毒,公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然,不然……”
那名宮女不敢把後面的話說出口,大家卻都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找不到孔神醫,公主隻怕就沒救了。
年邵貴看着那說話的宮女,面色冷凝,道:“馬上去查孔神醫的行蹤,如果他在京城,馬上請他前來給公主解毒。”
剛才說話的宮女蹙了蹙眉頭,看了年邵貴一眼,道:“将軍,孔神醫就在京城,前兩天還有人在京城了見到他,隻是傳聞孔神醫性情有些古怪,就怕咱們去請,他也未必願意來。”
年邵貴冷冷一笑,道:“他不願意就給本将軍綁着來,公主的事,本将軍還沒追究,如果再連孔神醫也請不來,你們就自我了斷得了,至于你們的家人,本将軍也會很快就讓人送他們與你們相聚。”
聽到年邵貴的話,所有的宮女都白了臉,若是救不回公主,她們的家人必定會受到連累,滿門抄斬。
那些宮女退出去之後,年邵貴坐在欣儀公主的床前,看着她青黑的臉色,眼底劃過寂寞深思。他們自己用在公主身上的毒,絕對不會讓公主馬上就有性命之憂,也不會有這麽可怕的反應,到底是哪裏出錯了?難道說雲青珂真的在公主身上下了毒?
可看雲青珂的樣子,卻又不像,年邵貴想到那一個驕傲嚣張的女子,她如果真的給公子下了毒,就不會不承認。
如果不是雲青珂動的手腳,那到底是誰,在暗中偷偷害公主呢?他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希望挑起雲青珂與公主的仇恨?
或者說他給公主下毒,就隻是爲了對付雲青珂,除掉雲青珂?難道他們在算計雲青珂的同時,也成了别人利用的棋子?
年邵貴眉頭緊緊地蹙着,這一趟大燕國之行,果然是危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