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還在吵什麽?既然都知道時間不多,還不快些帶人進來,巫師已經準備好了。”聽到那名男子與宮女的争吵聲,另一名男子從地道入口處探出身子,不滿地看了兩人一眼,
站在青珂身邊的男子與那名宮女的關系似乎很不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抱起青珂,走進密道。
“不是我說你,你和阿紅計較那麽多做什麽?事情都過了那麽久,你就不能放下?”
“如果是你,你放得下嗎?”
“就算放不下,也該看看場合時機,現在是你該計較的時候嗎?主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若是事情壞在你我的手上,你覺得咱們還有活命的機會?”
扛着青珂的人沒在開口,不過扛着青珂的手力度更大,看來他也很贊同走在前面之人的話,青珂心底冷笑,看來他們背後的主子,手段絕對夠狠。
地道很窄,大概也就能容得下一個人走過,青珂被那名男子扛在肩上,如果不是想要弄清楚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在背後謀劃這一切的人又是誰,她絕對會在這裏就把這個密道裏的人都解決了。
走了一刻鍾左右,就在青珂以爲地道裏面會有密室之時,耳邊再次聽到地道打開的聲音。
往上走了一會,感覺到他們走進一間屋子裏,屋子裏充斥着濃濃的香火味,那位或許就是他們剛剛嘴裏所說的巫師正在喃喃地念着一些除了他沒人能聽得懂的咒語。
扛着青珂的人把她放在一張榻上,另一名女子幫着把青珂的身子移放好。
屋子裏大概有五,六個人,不過在暗處,至少還有三名高手,能夠在皇宮裏布置那麽多的人手,看來這背後的人,就算不是這皇宮的主子,也絕對權勢不小。
“你們要我下降頭的人就是她?”
那些咒語停了下來,巫師走到青珂身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由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她就是雲青珂,你可以開始了!如果主子交代的事情沒能辦好,你我都不用活命。”扛着青珂的男子聲音清冷地開口,屋子裏的人都齊齊看着那名巫師,眼中的意思隻有一個,就是讓那名巫師别想玩什麽花樣。
巫師不屑地冷哼:“你們主子想要控制她,想要給她下降頭,就必須用他的血,而且還是溫熱的鮮血。血呢?”
“你怎麽不早說?”扛着青珂的男子目光不善地盯着巫師,滿是不悅。
巫師冷冷一笑,冷聲道:“本巫師又不知道誰是雲青珂,沒見過要給她下降頭的人,我怎麽知道需要你們主子多少血?所以我現在說我早些時候說,又有什麽區别?”
扛着青珂的男子剛要動怒,他旁邊的男子攔住了他,目光淡漠地看着巫師,冷聲問:“那現在需要主子多少血?”
“半碗,血從他身上流出來不能超過一刻鍾,一刻鍾之後,那些血就沒有用了,也就意味着不能給她下降頭。當然,如果用你們的血也是可以的,不過如果用你們的血,這個人日後隻會受你們控制。”
“一刻鍾是吧, 如果我們取來主子的血,你卻把事情辦砸了,你應該很清楚,下場隻有生不如死。”
“本巫師說得很清楚,用誰的血,她就會受誰的控制,如果去取血的人半途換上自己的血,那你們主子自然控制不了她。”
“我去問主子要血,你們看着他們兩個,如果有人想要玩什麽花樣,就把醒着的那個直接殺了,天底下的巫師不是隻有一個,少了他,主子自然有辦法找被人。”
看來這位巫師也是被他們捉來的,這麽說,那背後之人想要給她下降頭,也是忽然起意的,之前并沒有準備?所以才會在匆忙中抓了一名會下降頭的巫師。
這裏是皇宮,現在想要給她下降頭的人應該不是乾德帝,如果是乾德帝,行事不會這般匆忙,再加上今晚想要将她嫁給敏王之事失算,他更不會再輕易動自己。
可如果不是乾德帝,那麽這宮裏,還有誰有那麽大的勢力?還有誰,想要控制她,從而得到青屏山莊。
青珂很清楚,那些算計她的人,其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要得到青屏山莊。
剛才那些人說待會還要送她出宮的,看來那背後之人也不希望她留在宮裏的時間太久,這樣一來,就更能肯定不是乾德帝,如果是乾德帝,他大可以尋個理由,讓自己留在宮裏。
“主子的血,半碗,沒有超過一刻鍾。”
去取血的人很快就回來,來回沒有超過兩刻鍾,如此說來,他的主子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
巫師淡淡地看了那半碗血一眼,道:“把血給她灌進去吧!” 想要害她,她就先喝了害她之人的血?青珂心底冷笑,害她之人,真真是名副其實地下了血本了。
一雙手扶着她的身子,讓她半坐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入鼻間,青珂知道,這就是他們主子的血了,果然還是溫熱的。
看來不管一個人多麽的狠毒,他的血,還是有溫度的。
下巴被人捏着,青珂剛想要睜開眼,卻感覺空氣中的氣流微變,屋子裏很快就多出了一個人。
“你還真想喝人血啊?還是真想要被人下降頭,如果你想試試人血的味道,我建議你還是不要,人血絕對沒有蛇血好喝。”
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一道利芒自那漆黑深沉的眸瞳中傾射而出,如同千古名劍出鞘一般,冷寒鋒利。
纖細瑩潤的手抓上捏着她下巴的手,用力一扯,“咔擦”一聲脆響,在這寂靜的屋子裏清晰地響起,一聲痛呼自剛剛捏着她下巴的女子嘴裏傳出,隻是她的聲音剛剛叫出口,身上的啞Xue已被青珂點上。
坐在橫梁上的黑衣蒙面男子“啧啧”地驚歎出聲,“太狠了!”這脆弱的骨頭啊,絕對被那隻小狐狸給捏碎了。
屋子裏的人除了巫師,都是會武功的,他們很快也反應過來,兩個人朝青珂撲過來,另外兩人則是躍上房梁,攻擊黑衣蒙面男子,一出手,皆是殺招。
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雲青珂會武功,更沒想到她的武功竟然那麽高,再加上那名突然出現的蒙面男子,竟然能悄無聲息地将他們隐在暗處的三個武功不弱之人解決,他們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如果一出手不能馬上将他們拿下,那他們就完全沒有勝算。
可是本以爲他們的招式已經夠快夠刁鑽狠辣,卻沒想到雲青珂出手更快,出手更狠,快到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柄鋒利的匕首劃破他們的脖頸,狠到一出手,就馬上奪了他們兩個人的性命。
“比我還快,你這些年莫不是都在某個殺手組織日夜苦練,沒在青屏山莊養傷解毒?”
黑衣蒙面男子很快也解決了那兩個攻擊他的人,屋子裏隻剩下他和青珂,以及那名巫師三個人是活着的。
青珂斜了眼角落裏的巫師,一枚細小的銀針自她手裏射出,那名巫師很快就暈了過去。
“睿王爺今兒個晚上怎麽那麽有閑情逸緻,竟然散步散到這裏來了。”
青珂斜睨了蒙着臉的燕璃一眼,低下頭去檢查了一下那些死去的人,沒能在他們身上找出什麽有用的線索,青珂也不在意,想要害她的人多了去,這一次是誰并不重要,再說傭兵閣的人不是吃素的,就算這些人身上找不出什麽線索,也會有别的辦法查出害她的人。
燕璃微微一怔,擡手把臉上的面巾扯下來,有些好奇地看着青珂,“你是怎麽認出我來的?我的易容術沒那麽糟糕吧?”
當初在天音寺,他就懷疑她認出了他來,沒想到她果然知道他就是天狼宮的宮主。隻是他很疑惑,她是怎麽認出他來的?
青珂鄙視地看着他,道:“你的易容術沒那麽糟糕,而是相當地糟糕。”
燕璃再次怔愣,意識到青珂說的話之後,馬上暴走,嚷嚷道:“不可能,我的易容術不說天下第一,至少也是排名前幾的。”
觸到青珂似笑非笑的眸子,燕璃的自信有了那麽一絲崩塌,蹙着眉,試探地開口:“難道真有那麽糟糕?”
青珂默默地盯了他一會,看着燕璃蹙得越來越緊的眉頭,不由得有些好笑,道:“别皺眉了,你不适合這樣的表情,你還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比較正常一點。”
他吊兒郎當?燕璃怒瞪着青珂,她什麽意思?他什麽時候吊兒郎當了?
像是看出燕璃心裏的不滿,青珂勾了勾唇角,揶揄道:“你不是整天都在假笑嗎?看起來就是以吊兒郎當的樣子。”
“我那不是假笑,我那是笑得高深莫測。”燕璃覺得這隻小狐狸實在太能打擊人了。
青珂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頗爲贊同地點點頭,可那神色,明擺着是敷衍他,逗弄他。
“小靈兒,你到底是怎麽認出我的?”燕璃覺得他如果繼續和她讨論他是假笑還是高深莫測的笑這個問題,很難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他還是不要執着了。還不如弄清楚她到底是怎麽會知道,天狼宮的宮主就是睿王的。
青珂涼涼地瞥了他一眼,邪笑道:“你确定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咱們适合讨論我如何認出你這樣的問題?還有,不要叫我小靈兒,除非你希望明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睿王爺就是天狼宮的宮主。”
燕璃很好說話地更改了稱呼,道:“小珂兒,你隻要告訴我,是怎麽認出我的就好,别的問題,咱們可以遲些時候再讨論。”
“睿王爺,你能不能換個正常點的稱呼叫我,你可以叫我雲小姐,或者是雲青珂。”青珂眉頭緊皺,小珂兒?她和他有那麽熟嗎?小珂兒可是隻有她外公才能那樣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