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從容淡定,眼中的流光沉穩,哪裏還有當初在府中見個大丫鬟也戰戰兢兢的摸樣?
事隔三日當刮目相看,看來過了這麽些年,這雲府的大小姐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可欺的柔弱女孩兒了。
柳氏看着盈盈走來的女子,不得不贊一句,這雲青珂的變化,還真是讓人驚訝。
誰能想到當初那一個幾乎沒了命的女孩,竟會有今日這樣一番不輸于任何王公貴族的千金該有的氣勢和風華。
這樣一名女子,如果不是因爲容貌有損,還真不會辱沒太子妃這樣的尊榮。
“女兒見過母親,見過各位兄弟姐妹。”
雲青珂隻行了個半禮,按說以柳氏現在是她那個父親的平妻的身份,身爲離家幾年的雲府長女,她是該給她磕個頭的。
隻不過在雲青珂眼裏,她柳氏卻受不起。當今天下值得她雲青珂願意真心實意磕頭的人,也隻有她外公,青屏山莊的莊主冷逍遙。
“姐姐離家幾年,看來規矩禮儀全都忘了,這該有的禮數,真真是錯得離譜,府裏随便一個丫鬟小厮都懂的,姐姐該給娘行的是跪拜之禮。”
大廳裏的人雖然不少,可在青珂走進來之時,卻是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或許也能聽見,剛才青珂開口之時,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現在聽到雲青衿的話,衆人的目光自然也會看向她,隻不過大都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重新落到青珂身上。
或是看戲,或是冷嘲,或是幸災樂禍,或是玩味,也有一兩個憐憫的。
青珂緩緩擡頭,清冽的氣息自她眉眼中漾開,那雙漆黑如墨,明亮如朝陽的眸子微微眯起,深邃的瞳眸中漾着的波瀾如漩渦般,讓人隻覺得危險重重。
掩在面紗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眼中波光蕩漾,青珂淡淡地看着柳氏,目光輕輕地落在雲青衿身上,笑道:“其實青珂離家幾年,回家之後該做的第一件事是拜見爹爹,隻是爹爹公務繁忙,無法告假在家,所以拜見爹爹這事,隻能等爹爹有空再補上。這第二件事,應該是去祠堂拜見我娘親,這麽多年沒能給娘親上一炷香,是我這個親生女兒不孝了。
至于妹妹說的跪拜母親之禮,一來我沒拜過自己的親娘,二來,我現在的身份是太子的未婚妻,是以我給母親行的禮,我覺得并無不妥之處。倒是母親和妹妹這幾年一定沒少替我拜我娘,給我娘上香吧?再怎麽說,我娘她可是爹爹的原配,就算是母親,也該稱我娘一聲姐姐的。對吧?”
柳氏精緻的面容有着龜裂的痕迹,那雙一直都淡淡俯視着大廳上所有人的眼中,極快地劃過冷戾的幽光。隻是她所有的異樣都一閃而過,看得清的人,沒有幾個。
青珂輕輕笑着,衆人雖然看不見她彎起的唇角,可是那一雙漆黑眸瞳中的笑意和淡漠,大家卻是一清二楚的。
看來這大小姐,他們這一位大姐姐,和以往留在府裏的印象天差地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