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皇上他……不好說,有些情況還沒完全弄明白,還得等皇上醒來,問清楚了,才能确診。”
軍醫吩咐官兵給南宮明喂了一些米湯,然後拿出針灸盒子,在南宮明的中和,太谷兩處穴位各刺了一針下去。
南宮明很快便睜開了眼睛,掙紮着坐了起來,道:“朕,剛才怎麽了?”
“皇上不必驚慌,其實……”軍醫欲言又止。
南宮明道:“你們先出去。”
待衆人皆出道帳外,南宮明一臉淡定的問道:“軍醫,如實說,朕到底得了什麽病?”
軍醫道:“皇上,适才臣用銀針在皇上的兩處重要穴位,和舌苔上檢查過,并未發現任何異常,但是皇上脈搏超乎尋常,并有心髒衰敗的迹象。”
“你說什麽?”南宮明再不懂醫理,也知道心髒衰敗的後果有多嚴重。
“皇上,臣以爲事關重大,請皇上速回宮中,召集太醫工商對策才是,臣醫術不精,怕耽誤了皇上龍體呀。”
“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朕的身體,一向被喻爲金剛不敗之軀,爲何會有心髒衰敗之迹象。”
“中毒……”
“中毒?你不是說,用銀針檢查,未發現任何異常的麽?”
“皇上,有些毒,并非是從口入,比如陰毒無比的綠色黑窯花酒,便是從子孫根侵入,黑窯花毒極難發現,有加強興奮的功能,臣就曾經聽說過,有妓女爲了報複負心人,曾經用此毒殺人于無形,此毒屬陰,對女體無害,而對男體……”
“莫非是她!”南宮明的臉上終于都開始有了懼怕之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慌。
“皇上……”
南宮明一揮手道:“夠了,此事,不準外傳,否則,罪誅九族!”
軍醫吓得趕緊跪拜在地:“是,皇上……”
多多一幹人等在帳外剛等了一小會兒,就見南宮明哈哈大笑的走了出來道:“原來是虛寒之症,軍醫吩咐朕要多加休息,不宜多動,怪不得朕剛才回暈倒。”
波斯王子道:“皇上,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回去吧,狩獵之事,改日再說。”
“唉,既然都來了,又豈能白來?桀兒。”
“在,父皇。”
“朕先行回宮,你就代朕陪波斯王子好好玩玩。”
“是父皇。”
多多道:“皇上,那臣妾,也陪您一起回去吧。”
“不必了皇後,難得今日大家這麽開心,你就陪着他們,有你在,朕也比較放心。”
“那好吧,皇上您小心哪。”
“嗯,哈哈哈哈……”南宮明兩步走過去,跳上了馬背,兩腿一夾:“駕……”
一隊将士便跟着馬屁股追了過去……在營地用過了午飯之後,紫藍的腳受傷了,留在營帳休息,隻有多多和南宮桀,波斯貓三人,帶着強弓和長劍走向了猛獸時常出沒的地方。
波斯貓道:“這次要不是碰上那些該死的風标鳥,皇上估計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說實在的,狩獵這玩意,我們都不太懂,我們充其量,隻能說是打獵,遠不到狩獵的境界呀。”
南宮桀笑道:“又什麽不一樣?我倒不覺得,隻要我們能等一下能獵個猛虎或者金錢豹之類的東西回來給将士們下酒,将士們比什麽都高興。”
而多多,則一臉的沉思,似乎在想着什麽。
“我說多多靓,你們兩個,做不成夫妻,就打算這輩子都不說話了麽?”
多多和南宮桀聽了這話,還是保持沉默,其實她和他都明白,大家都在爲将來而準備,但是不知怎的,自從一個當了國母之後,感覺中間就多了一道隔膜,就算心裏有話,也不想跟對方說。
看波斯貓一臉奇怪,多多隻好笑道:“我們不是不說話,而是想着等一下跳出個猛虎什麽的,是不是先把大哥你扔出去當誘餌。”
“哇……這話你也說得出口,多多靓,雖然你曾經是我們的師傅,但如今我是你大哥,又你這麽尊老的麽?”
“書上有雲,魚與兄長不可兼得嘛,爲了魚,就隻好不要兄長啦。”
“錯了錯了,是魚與熊掌……”
兩人一邊在林蔭小道上走着,忽然就聽有人說道:“參見王爺,參見皇後娘娘!”
三人一看,原來是一隊士兵,雖然拱手行禮,但看陣勢,卻是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免禮,對了,我們想要進山打獵,不知道諸位将軍,有什麽好提議啊?”
“娘娘,此路不通。”
“什麽?此路不通?你們這是什麽意思?你身後的道道這麽寬,怎麽就說不通呢?”
“娘娘請恕罪,小的門都是爲娘娘的安全着想,此處乃是青河谷的入口,屬于危險地帶,皇上命我等鎮守于此,就是不讓谷内的惡人們出來禍害百姓,所以說,娘娘,你們還是到别的山頭打獵去吧。”
“青河谷?”南宮桀念叨了一下,忽然,随着一聲嚎叫,一頭體型碩大的山豬從山體上沖了下來,很可能是被其他猛獸追趕,受了驚,所以壓根就沒看見這山下有人,并且下到了橫路之後,竟然就朝着多多衆人的位置沖了過來。
“有獵物!”波斯貓和多多馬上拉了滿弓,就要射箭!
“别動,抓活的!”南宮桀突然一聲喊叫,并且把兩人的弓都給拿了去。
“什麽?抓活的?”
看着那頭跟小牛似的大野豬,頂着兩條森森的獠牙直直才沖了過來,大家都覺得南宮桀是瘋了,要說山中之王,那野豬算不上是最霸道的,但是一旦它拼命起來,老虎都得怕三分。
野豬皮是出了名的厚,平時沒事幹,被蚊蟲叮咬了便去滾了一身的泥漿,然後往大樹根上不停的磨蹭,還有那一對獠牙,都是在砂石土塊中磨練出來的真家夥,加上那力道,這麽沖過來,殺傷力就跟個小型推土機,試問誰能夠抵擋?
這不是嫌命長麽?
就在傻愣的這幾秒鍾的時間,那頭野豬已經沖到了跟前!
“快閃!”多多一把将南宮桀給推開,身後的那群士兵也紛紛躲避。
南宮桀追了過去道:“别跑……”
“喂,回來!”多多見南宮桀沖了進去,自己也跟着大步沖進了青河谷。
士兵們急得大叫:“皇後娘娘,王爺,你們快快停下,進不得,進不得呀!”
隻可惜那兩人的速度簡直是太快了,士兵追了一段路,眼見就要盡到青河谷裏邊的山寨營了,隻好原路返回,着急的讓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向皇上請示。
一個皇後,一個王爺,無論是哪一個出了問題,他們都擔待不起……多多的速度自然要比南宮桀快些,不久便追了上去,一把扣住他的肩膀,迫使他停了下來。
“蠢人,别跑了,就算你要拿獵殺山豬爲借口進山,也不用這麽傻乎乎的說什麽活捉啊,天底下有幾人能活捉那麽大隻的野豬?你當自己是神呢?”
“别說了,我們快進去吧。”
“等等,你還沒跟我說清楚,爲什麽一定要進這青河谷?”
“因爲這裏的人我們很可能會用得着,許多年前名動天下的大南朝鑄劍門,有八百死士,不但造劍水平卓著,不少人更是用劍的高手,他們被囚禁于此已經很多年了,要是有他們幫助,我們起事的時候就會如虎添翼。”
“哦?還有這樣的事?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進去,早一日能說服他們更好,剛才我看皇上的樣子,似乎病得不輕。我就是想試探他,所以才說要和他一起回京城,而一向反對我和你在一起的他,居然沒同意我跟随他回城,其中必定大有隐情,如果他真的是出什麽大毛病了,就算我們不動手,南宮骜也會馬上動手對付我們。”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大步的朝着青河谷的深處走去。
“嗖嗖嗖……”三聲破空聲響起,三支長箭已經射入了她們身前的土壤中,幾個一身劍客打扮的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們的身前,将多多和南宮桀團團圍住。
多多和南宮桀被押着走進了山寨營地,赫然入目的,是一排排擺放整齊的劍槽,上邊豎着放滿了許多做工精美的長劍,短劍,和飛刀,不愧是名盛江湖的鑄劍門。
跟着走進了客廳,幾個年長的男人已經等着了,很明顯,在還沒進山谷之前,就已經驚動了青河谷中的這些門人。
“門主,這兩人自稱是皇後和五王爺,說有事求見門主。”
“求見?外邊有皇帝老兒的重兵把守,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門主,他們是追着一頭山豬跑進來的,小的也聽到那些士兵在喊他們,娘娘,王爺。”
一身樸素,卻帶着些許霸氣的老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兩人看了一會兒,道:“你們倆冒充皇後冒充王爺,到底所爲何事?”
南宮桀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函,道:“門主,本王并非是假冒之輩,此乃是丞相大人給門主的書信,門主一看便知本王的真假。”
有人道:“門主,一封書信,又怎能相信?”
“唉,住口,你不知道,丞相大人對我們鑄劍門的大恩大德,我們這輩子都難以回報,他的字迹,老夫自然認得。”
鑄劍門門主仔細看了看那封書函,收起來放入了袖袋,拱手道:“不知娘娘,王爺此番到來,有什麽吩咐。”
信函之事,多多絲毫未知,如今見南宮桀沉穩冷靜,并帶着胸有成竹的姿态,她知道,這個男人,真的在用心的去拼搏了,自從在桀王府的後花園看到他擺的那個棋局,就知道他并非庸人,如今證明,果然沒看走眼。
南宮桀道:“我們,是來打救你們的。”
“打救?”鑄劍門門主一臉茫然道:“王爺何出此言?”
“門主,本王既然冒得了生命危險闖進來相告,自然就不會有半句欺言,本王是想要提醒你們,是時候好好準備,殺出青河谷了。”
“殺出青河谷?爲何?”
“不爲何,爲了生存!”
“爲說了生存?”門主啞然一笑道:“王爺言重了,如果王爺想要我們鑄劍門跟着你出山謀反,那就直說了好了,何必把事情說得如此的冠冕堂皇呢?想要用我的人,卻說成了打救?”
“門主,你太沒有危機感了,有道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們再不覺悟,日子很快就要走到頭了,皇上很快就會讓大軍踏平這青河谷,所以,你們唯一的生路,就是提前出關,助本王一臂之力,否則你鑄劍門的八百死士再厲害,也抵擋不過大南朝重兵的摧殘。”
鑄劍門門主有些不爽,道:“王爺,這些話,恐怕有些危言聳聽了吧?雖然你們身份高貴,又是丞相要好的人,但是王爺所言差矣,雖然皇上把我們鑄劍門逼進了這青河谷,但我們知道,他絕對不會對我們鑄劍門趕盡殺絕,要動手,早在當年就動了,何必留到今天?”
另一人也道:“就是,何必留到今天?再說,當年也是我們鑄劍門的疏忽,導緻一部分鑄劍秘籍洩露到其他的國家,皇上一怒之下,把我們關起來,也是理所當然,而且這些年,皇上一直派人送糧送肉,還送鐵礦給我們提高鑄劍水平之用,你說,皇上要殺我們,可能麽?”
“爲什麽不可能?高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哈哈哈哈……”鑄劍門門主笑道:“你以爲皇上的目光會這般的短淺,就因爲我們鑄造了這麽多的好劍,然後覺得我們沒用了,就要把我們殺害?你錯了,皇上真正想要留住的,是我鑄劍門的這門鑄劍神技。”
“你說得是在是太對了!”南宮桀忍不住鼓掌道:“難得門主這般聰明,那本王也不怕對你說了,其實,鑄劍門的鑄劍秘籍,已經到了皇上手中了,虧你們還以爲能夠在這裏安定的過日子。”
門主大驚:“王爺的意思是,我們鑄劍門有内奸?哼,不可能的,我們鑄劍門如今一共九百多人,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好兄弟,怎麽會有内奸?”
“你錯了,皇上早就在你們當中安插了内線,如今你們的鑄劍水平一流,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别的國家,你說,皇上拿到了秘籍之後,還會放心讓你們在這山谷呆上很久麽?他不怕有别國的暗兵來将你們劫了去?什麽人最能守口如瓶?是死人啊!”
“内奸?哼,不可能!”鑄劍門門主一擺手道:“王爺,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來挑撥離間了,你按的是什麽心?你說有内奸,那,你能否指出何人是内奸,又有何證據?”
多多不禁暗暗着急,如果南宮桀不能指出誰是内奸,那恐怕想要離開這山寨都成問題了。
“門主……”南宮桀把嘴巴靠近鑄劍門門主的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
“什麽?”門主忽然轉身,指着自己平時最親信的人道:“來人,把他給我綁起來!”
“門主?”年紀稍輕的中間人頓時一愣:“門主你懷疑我?”
“哼!”鑄劍門門主一臉怒容道:“你個吃裏爬外的家夥,老夫一直對你不薄,你竟敢選擇做條狗!來人,先關起來,明日午時,執行家法!”
“門主,冤枉啊門主……”
看着那人被押了下去,門主這才道:“王爺,娘娘,剛才多有得罪,請不要見怪才是。”
南宮桀則道:“門主,是你見外了,本王此次就是把門主當成了自家人,所以才冒死前來相告,雖然現在内奸已除,但是卻無法改變如今危險的局勢,我看門主,是不是應該考慮與本王合作了?”
“這個……王爺放心,老夫一定慎重考慮。”
“好,既是如此,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王爺請!”門主親自将兩人送到山寨門口,這才帶人返回。
多多自認冰雪聰明,但仍然看不透南宮桀到底耍的是什麽把戲。
“喂,你怎麽就知道那個人是内奸?丞相告訴你的?還是你查到了什麽把柄?”
南宮桀道:“内奸?我不知道是誰啊,所以要等他現身嘛。”
多多這才恍然醒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行啊你個蠢人,你終于都開竅了啊。”
南宮桀隻是淡淡一笑道:“這不都是讓你給逼的麽?其實有沒有内奸我不清楚,隻是覺得應該會有,按照父皇的性子,如果不是另有所圖,他絕對不會讓鑄劍門的人在這青河谷活得這麽自在。”
“嗯,我想也是,蠢人,你做的對,我們找個隐蔽一點的地方偷偷守着這出口便是,那個内奸以爲有人幫他背了黑鍋,所以就安全了,所以一定會想辦法通知皇上,或者外頭的那些士兵,隻要他一出現,我們立馬把他給拿了!”
火辣的太陽把整個山谷都給曬的死氣沉沉,還好多多和南宮桀隐身之所有樹蔭遮擋陽光,還算陰涼。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了,多多開始有些眼困,便将頭一歪,靠在了南宮桀的肩膀上歇息,而多多的這個姿勢,正好将胸口側對着南宮桀,寬松的衣領口處,露出了一般的粉嫩與豐滿。
南宮桀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但馬上又用目光盯住那山寨門門口,希望能找等到他們想要等的人。
多多一連幾日都沒睡好覺了,自然是困得不行,頭不小心從南宮桀的肩膀上一滑就枕到了他的大腿上。
怎麽有根東西頂着她的腦袋……多多吃吃的笑了笑,沒有說話,這蠢人确實在努力改變了,要是以前,一興奮早就把她壓倒在地了,可如今居然能若無其事的忍着,确實是個不小的突破。
“喂,蠢人,我問你,你爲什麽會突然就起來了?我又沒有挑逗你,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呢?”
南宮桀白了她一眼:“皇後,請自重。”
多多嘎嘎笑了一下,頭突然用力的往下枕了一下,南宮桀趕緊屁股往後一收:“你瘋了,難不成你以後想守一輩子活寡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