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什麽兇?不都穿你身上了麽?”南宮桀喃喃自語道:“誰讓你穿那麽少?要不然我也不用把我的給你穿了,又昏迷不醒的,鬼知道要怎麽辦才好啊?”
“唉,嬌生慣養的娃娃就是不一樣,要是讓你像我以前那樣是個瘸子,估計你都沒那勇氣活下去。”多多說着,無意識的看了看南宮桀手腕,忽然睜大了眼睛。
“你的手腕怎麽了?”
“手腕?哦,從江面掉下去的時候割傷的啊。”南宮桀一臉平淡的笑了笑:“其實我們真的是很命大,有道是大難不死必有有福,你不用擔心,咱們的兒子一定會沒事的。”
南宮桀說着,忽然發現多多低下了頭一聲不吭,以爲她幹嘛了,着急的問道:“怎麽了,你那裏感覺不對勁麽?是……擔心彬兒了吧,你放心吧,那波斯貓怎麽說也跟着你學了大半個月,腳底功夫進步了很多,再說了那幾個殺手根本就沒有追過去,他們的目的是你而已。”
“傻瓜,我心疼的是你呀……”多多忽然撲進了南宮桀的懷裏抽泣了起來。
南宮桀一驚:“你……怎麽了?”
“你還敢騙我,你的手根本就不是掉下來挂上的,傷口如果被水泡過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怪不得我醒來的時候喉嚨黏糊得難受,你這家夥怎麽那麽傻,再怎麽樣,你也不用拿自己的血來喂我啊,你知不知道這麽做很危險啊!”多多感動得一塌糊塗,眼淚和鼻涕大把大把的流了下來。
本來南宮桀從山體上拼了命的對漁船窮追不舍的來救她就已經讓她很感動了,沒想到那蠢驢還不會遊泳,最讓她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割破自己的血脈,用血液來喂她……多多越哭越大聲,也許是在心底深處一直都沒有真正的放棄過,也許是期盼已久的東西忽然發現已經得到了,夾雜着喜悅的感動讓她的淚腺一發動就刹不了車。
“呵呵,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麽?又死不了,我那是因爲看你一直昏迷不醒,外面又下大雨根本找不到吃的,所以才……”
“所以什麽所以,不準亂所以!”多多用力的在南宮桀的背部錘了幾下道:“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不準再這麽傻,萬一你死掉,我就要當寡婦了……”多多依舊是不停的抽泣着。
“我死了……你當寡婦?”南宮桀念叨了一下,忽然喜道:“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
南宮桀嘴裏的“成親”兩字還沒出口,多多就趕緊推開他道:“不是不是,你亂想什麽,你這個臭人,我嫁貓嫁狗都不要嫁給你,你個木頭腦的人!”
“哦……”南宮桀傻傻的應了一聲,眼裏有些失落。
“哦什麽哦?不準哦!你個蠢人,死沒上進的,嫁給你還不得喝西北風啊!”
多多說着,忽然道:“你幹嘛?抱一下我會死啊?”
“啊?”在這女人面前南宮桀簡直是無所适從,隻好輕輕的把她給摟進了懷裏。
多多的連在他的脖子處蹭了幾下,感覺真滑,這家夥的皮膚本來就嫩,加上她剛才留下的眼淚和鼻涕就更滑了。
南宮桀情不自禁的将她摟得更緊了,因爲他已經徹底的被眼前的女人俘虜,盡管有時候被她搞得快要神經質,但是心已經被填滿,便隻好認輸。
“你說,會一直喜歡我麽?”多多忽然變得很孩子氣,就像個情窦初開的女生,無比認真的問道。
“一直是多久?到死算不算?”
“呸呸呸,就知道說些喪氣話,死什麽死?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不準擅做主張,包括生死,聽到沒?”
“哦……”南宮桀光着膀子把女人給摟得死死的,輕輕的把頭下垂,靠到她的肩膀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就是這種感覺,他需要的就是這種擁有的滿足感,她在他身邊,除了會讓他生氣,會讓他抓狂之外,還會讓他覺得很安詳。
多多用雙手把南宮桀有些疲憊的臉捧起來,輕輕的在他的嘴上印了一下,然後再奉上雙唇小心翼翼的吸了起來。
“女人,我喜歡你。”南宮桀迫切的眼神讓她徹底放棄了最後一絲抵抗……
然而地利了,人和了,卻缺少了天時……正當兩人準備融爲一體的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從洞口外邊傳了進來,而且似乎越來越近。
“不好!”兩人趕緊把兒女私情給抛在了一邊,迅速穿好了衣服,其實穿衣服的隻有多多一人,南宮桀就隻有一塊遮羞布而已。
這時候,數十個火把沖了進來,氣勢洶洶的把多多兩人給圍住。
“哇哇,極力骨碌哇哇……”帶頭的家夥不知道說的是什麽鳥話,聽得多多和南宮桀一愣一愣的。
拿着火把的人一個個全都是赤身**的,隻有羞恥部位挂了一圈樹葉來遮擋,而且這些人骨架奇大,要比普通人高出一個頭。
“野人!”一個年頭迅速竄上了多多的腦門,怎麽這麽倒黴,掉到這鬼地方還碰上了沒有辦法交流的野人。
以前都隻是聽說過神農架野人神出鬼沒,力大無窮的傳聞,沒想到來到古代,卻讓她見到了真正的野人。
帶頭的人看了看多多和南宮桀,大叫了一聲什麽,很快,一個個頭稍微小點的男人沖外面跑了進來,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多多和南宮桀眼前一亮:“你會說人話?”
“廢話,我說的不是人話,難道是鬼話啊?”
那人有些無奈的道:“不瞞你們說,我原來也是在南朝生活,但是打漁的時候掉下了瀑布,被沖到這鬼地方來了,三年了,我一直想辦法要離開,但是根本找不着方向,又怕餓死在河上所以就留了下來。”
那家夥說完,似乎是見到了老鄉的感覺,眼眶竟然有些濕潤道:“你們怎麽也下來了?”
“唉,外面是乘船順水遊玩,結果不小心就掉了下來。”南宮桀撒謊道。
帶頭的野人見兩人聊得挺投機,便生氣的又大叫了幾聲,鬼知道他說什麽呢。
那個翻譯馬上回了幾句,那頭領才沒這麽暴躁了,隻是眼定定的看着多多和南宮桀。
忽然,有個野人部落的人發現了地上被砸死的眼鏡王蛇之後,大聲的怪叫了一下。
其他的野人馬上拉弓搭箭,把箭頭全對準了多多與南宮桀。
那個翻譯一臉緊張的道:“你們闖禍了,本來我已經談妥了讓你們到部落小歇幾日在離開,但是你們,你們居然打了蛇!”
多多奇怪的道:“爲什麽不能打蛇?不打它我怕我們會被咬死。”
那翻譯急道:“不打蛇你們還有一線生機,但是你一打蛇,則必死無疑,因爲整個野人部落都把蛇母當成是他們的真神,你沒見他們臉上都畫得一截一截的麽?代表的是蛇身上的環狀圖案。”
“那現在怎麽辦?”多多真的很怕那些野人會同時把箭射出來,這麽近的距離,要躲避箭頭,是相當不容的。
“我問問……”
那個翻譯轉身跟帶頭的野人叽裏咕噜的說了一通,那帶頭的野人便也沒了敵意,但是也沒有就這麽放過多多和南宮桀,而是手一揮,那些野人便走過來把他們來了五花大綁。
多多對那個翻譯道:“喂,大家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你難道見死不救?”
那翻譯搖了搖頭:“唉,我也沒辦法,我已經說了你們是從我的地方來的,請他手下留情。”
多多不爽道:“你在這裏這麽久了,混得太失敗了吧?”
“姑娘,不是我失敗,是你們運氣太差,要是你們沒有打死那條眼鏡王蛇,他們是不會對外人這麽兇狠的。”
南宮桀道:“這位兄弟,難道你就沒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莫非你鐵了心要跟這幫野人混在一起?”
“唉,不瞞你說,我在南朝殺了個官吏,被抓到也是死路一條,我就是因爲逃跑才不小心從那大瀑布掉了下來,其實在這裏沒什麽不好,慢慢的習慣就行了。”
那翻譯說完,又道:“不過你們也不用太絕望,雖然我幫不了你,但是隻要你們能過得了酋長那一關,那就還有希望。”
“酋長?”南宮桀對這個稱呼有些摸不着腦袋。
多多道:“就是野人大王。”
正說着,那些野人忽然哇哇幾聲大叫,然後押着兩人走出了洞口,朝着森林深處走去。
林中根本就五路可走,隻不過那些野人都習慣了,一路走一路用木棍敲打踩踏,硬是走出一條小道來。
在四面環山的一個深谷中,南宮桀和多多兩人被押着走進了一個由木頭和藤條紮在一起搭建的大木房子,這樣的房子一共有上百間,隻不過走進的這間是規模最大的。
不用想就知道裏邊住着的就是他們的酋長,野人大王。
房子裏的人本來正圍着一個火盆聊天,見到有人押着兩個陌生人進來之後,便一下子全站了起來。
多多暗想這些野人真是夠笨的,在木頭房子裏燒火,一不小心點着了把他們全弄成了烤人肉。
以前在書本上看過一些與世隔絕的野人部落根本就不懂得取火之道,隻是趁着閃電打打雷把樹林燒着之後,他們才把火種給留下來,不停的用柴來燒着,以備需要時可用。
屋内設施簡陋,所謂的凳子全都是從外邊撿回來的光滑大石塊,而石塊上則鋪上了一些野獸的皮毛。
暈,真是糟踐了那麽好的狐狸皮和狼皮……直到一個健壯的家夥撥開人群,氣焰嚣張的走到她們跟前的時候,多多才發現,這個酋長跟她先前想象的有些不一樣,他居然是個年輕人!
可惜了那健碩的身材,卻是一身黝黑的皮膚,一張臉蛋還圖得連七八糟的,而且這裏的野人身上都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阿魯咕達,喲米叽叽麻!”年輕的酋長忽然對着多多一聲吼叫,然後圍着她轉了個圈,一雙眼睛在她的身上流連忘返。
“去死,罵你罵你紅!”多多也毫不示弱的朝那家夥吼了一句。
南宮桀奇怪的問道:“你……會說他們的話?”
“神經,我怎麽會說這些野人的話?隻說吼着玩玩,咱們要活命,就必須要讓這個酋長感到好奇,這樣他才會留我們下來慢慢研究。”
汗……南宮桀不得不佩服,這女人有時候瘋過了頭,但鬼點子真多,總是能在惡劣的形勢下保持冷靜的頭腦,自己身爲男人,有時候都比不過她。
“呼哇!”那個大塊頭的酋長忽然哈哈大笑,拍了拍手,然後又怪叫了兩下。
幾個野人便應聲走了過來,把兩個異族人士給押出了酋長的木屋,關進了另外一間相對小了很多的木頭房子。
事實證明,多多的想法是對的,酋長決定先關押了起來,而不是立刻讓人把他們給宰掉。
“管家,我們得想辦法解開身上的這些藤條才行。”南宮桀說完就跳過來,用嘴巴去咬多多手上的藤條。
“别!”多多道:“要弄開這些藤條隻是一件小事,問題就在于外邊有那麽多野人看守着,手裏都拿着弓箭,我們一掙脫,還不被他們射成馬蜂窩麽?
多多一屁股坐了下來,一臉淡定的道:“先想辦法活下來,再做逃跑的事,不然就算讓你殺出去,這地方你知道是哪裏?有沒有船可離開?不知道吧,所以我們隻好先弄清楚狀況,才能做下一步的行動。”
野人部落夜裏的溫度偏低,南宮桀一身光溜溜的,冷得直打顫。
多多曲折雙腿靠着木牆而坐,見到南宮桀渾身發顫,便道:“喂,豬頭,冷就過來啊,沒見過這麽蠢的人。”
“啊?不冷,隻是有點涼快呵呵。”南宮桀忽然坐直了身子,竟然真的不抖了。
多多怒了,這個白癡,爲了裝那點男子漢氣概居然咬緊牙關硬挺,大聲道:“你再說一次不冷試試!”
南宮桀聽她的口吻知道再裝就要出事,隻好乖乖的靠了過來,依着她的肩膀而坐,雙手抱成一團。
“哼,不是不冷麽?你這個蠢人!躺倒我懷裏來。”
“啊?”南宮桀感覺是自己聽錯了,道:“躺……”
“哎呀你真啰嗦,就你這樣子,扭扭捏捏的,要是到了我的故鄉那邊,絕對是光棍一條,給你機會輕薄,你就笑吧,還傻愣傻愣的,冷死你都會!”
多多其實也感覺到冷,所以知道他肯定冷得不行。
南宮桀還想說什麽,突然就被多多一口咬住了耳朵,往自己這邊一拽!
“哎呀……”南宮桀痛得叫了起來,身子随之橫倒在多多的小腹上,一陣暖流很快從女人的身體上傳了過來,很溫馨。
“嗯,真舒服。”南宮桀笑着道,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能享有這麽好的待遇,她居然肯讓他躺在她懷裏,讓他有一種飄忽的感覺。
“喂,隻準好好躺着取暖,不準亂動歪心思哦,聽到沒?”
“知道了,女皇!”南宮桀困意襲來,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其實壞心思這種事,就算動了,她又如何能知道?
夜深人靜,連蟋蟀大師的音樂演奏會都完美的閉幕了,一陣輕微的呼噜聲從南宮桀的嘴裏傳出,但是多多就是睡不着。
她想兒子了,那小子不知道現在怎樣,那個南宮骜心狠手辣,要是他想拿她的兒子來威脅她現身的話,而她又沒能出現,那兒子的處境就危險了。
最好就是她大哥波斯王子能夠把孩子給照顧好,而現在,也隻能盼望如此了。
兩人依偎着睡去,直到早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木頭縫隙照射進來,多多才睜開了眼睛,感覺渾身酸痛,尤其是頸椎處更是麻痛麻痛的。
而懷裏的男人,則依舊睡得香甜。
他沒睡着的時候喜歡看他烏黑明亮的眼睛,他睡着了之後才發現,原來他的嘴唇也翹得很好看,有點像周傑倫,她很想親一下,卻發現身體動不了了。
由于屁股實在是太麻木了,多多不得不搖醒了南宮桀:“哎,起來了,太陽都曬屁股了。”
“什麽事啊,别吵,本王再歇會……”南宮桀喃喃自語的道。
暈,這個家夥!
多多把嘴巴湊近了南宮桀的耳朵道:“皇上駕到!”
“嗯?父皇來了!”南宮桀忽然睜開了布滿血絲的雙眼,坐了起來,卻發現自己身處簡陋的小木屋,頓時垂頭喪氣的道:“管家你幹嘛吵醒我,我還沒休息夠呢。”
“有沒有搞錯你還睡?喂,我們随時要被人烤了吃掉的,這些野人部落專吃外族人,你還睡得着?”
“你放心,這裏的人是不會吃人的。”
昨晚那個翻譯說着帶着兩個野人送了些食物進來,放到了兩人面前。
“哇塞,還有烤肉吃!”多多真的是餓死了,等翻譯給她們一解開繩子,便抓起一個不知是什麽動物的腿,雖然烤得黑漆漆的,但饑不擇食的時候能有肉吃就已經算是命大了。
南宮桀則慢悠悠的撿起一隻蹄子,聞了聞,感覺挺香的,這才張嘴撕食了起來。
那翻譯看着兩人吃東西,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了幾下,多多看在眼裏,便奇怪的問道:“怎麽?你沒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