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Diary:
2月12日,天氣晴朗……
……
DearDiary:
2月14日,天氣驟變,微博上說,D市今晚會有降雪。
百年難遇的降雪,D市的人們與我一樣熱情,微博話題在半小時内,便翻過一億閱讀量,除了地大物博人口衆多之外,水軍的貢獻也不容置疑,各種謠言彼時滿天飛,科技的力量讓這些謠言無處不在。
一時間看熱鬧的,造謠生事的,居心叵測的,紛沓而至,我心裏卻十分忐忑,在這樣一個集體發聲的自媒體時代裏,大家都忙着制造社會輿論,怎樣的故事,才能被人們記住?
醒來的第三天,便有出版社前來聯系,希望我将自己之前所寫的那個短篇回憶錄,接着寫下去,我卻一直沒搞懂狀況。
直到兩周前,雨桐帶着一份厚厚的合約來找我,我才從她口中的得知,自己之前報複邱亦澤而寫的那本短篇回憶錄,讓我徹徹底底的火了一把。
簡單點說,火了之後,我便成了作家,雨桐認爲,既然成了作家,便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而我們姐妹學的是漢語言文學,與作家這個職業十分貼切。
“不過這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寫作能賺錢,曉渝……你不會、你不會嫁入了豪門,便和錢過不去吧?”雨桐坐在椅子上,滿臉不解地說。
我斜靠在醫院的床上,更是不解,心裏暗笑,“雨桐,你真的以爲,你和邱亦澤結婚,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雨桐大概看出了些什麽,尴尬一笑,笑容有些僵硬,低下頭想了一會,又擡起頭,,面有愧色,”曉渝,其實……”
“雨桐,其實你們要訂婚了,我都知道了。”
雨桐并沒有一絲驚訝,表情甚至沒有變化,我想這個消息,應該是她故意讓我知道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但這種不舒服,并沒有寫在我的臉上,雨桐便繼續說,“其實,邱亦澤,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初三時暗戀了很久的學長,之前一直沒跟你說,是希望你們幸福,但這次真的不同……“
“邱雨桐——!”我這一聲叫得很大,帶着些許自嘲,雨桐眼神有些複雜,我很生氣,“你暗戀他,這就是,你把他從我身邊搶走的理由?”
雨桐一臉郁悶,剛想說什麽,我便打斷她,“你真以爲,你和她訂婚,我會一點都不在乎?”
嘴上雖這麽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在乎,畢竟我不屬于這個世界,但我就是不能理解,爲什麽我的兩個朋友,都從我身邊搶走男人,單憑這一點,我就很生氣。
雨桐質疑地看着我,我依然冷笑,她自嘲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提起一旁桌上的LV包,起身想要離開,我看了她一眼,“雨桐,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以後你就不要來了。”
她把LV仍在一旁,很生氣地坐回椅子上,眼神有些淩亂,我很不解,她卻有些很生氣地說,“曉渝,既然你那麽在乎,爲什麽不和他結婚,爲什麽要抛下他?”
她有些激動,“曉渝,你知道嗎,你患病這幾年,他爲你付出了多少?以前我一直沒說,是希望你們幸福,可你……”
她有些憤怒,“你知道你昏迷的這幾個月,他是怎麽過來的?”
我很不解,很不解自己爲何生氣,很不解半年前,暗戀邱亦澤的雨桐,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爲我和邱亦澤籌備婚禮,那個時候,我甚至誤以爲,她是因爲喜歡錢,才主動幫我們籌措婚禮,畢竟像邱亦澤給我補辦的那次婚禮,從耗費上來看,油水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愧疚,雨桐稍稍平靜了些,卻依然生氣,“曉渝,他欠你的,早就還清了,我不會再讓你折磨他,我們的婚禮,來不來,你随意”
她說完,提起一旁桌上的LV,準備離開,我叫住她,一臉笑意,“雨桐,我就跟你開個玩笑,你真的要走?”
她回頭看着我,我笑得更得意,她把LV摔在一旁的桌上,坐回椅子上,仰頭看着醫院病房白色的天花闆。
我說,“雨桐,沒想到,你真的如此愛她”
她說,“曉渝,這次的玩笑,你有些過了”
我想了想,笑着說,“還不算過,我本來的想法是,等你郁悶上幾天,再給你打電話”
她白眼,“曉渝……你——”
我打斷她,“雨桐,對了,你剛才說,寫作能賺錢,寫作真能賺錢?”
雨桐喜歡錢,這一點,在我們大一的時候,便是公開的秘密,我索性将話題,迅速扯到錢上。
她卻不買賬,繼續白眼,“曉渝,還提什麽賺錢,你直接可以去死了!”說完便假裝起身,一副要走的樣子。
我看了看她沒提一旁桌上的LV,大聲提醒說,“雨桐,你這剛買的LV,這就——不要了?”
她沒坐會椅子上,站着說話,腰挺得直直的,一點也不腰疼,“誰說我要走,我内急……”說完便準備離開。
門外有腳步聲,我和雨桐盾聲而去,門沒有關嚴,透過門縫,我看見一個偉岸的身影漸漸離去,不是邱亦澤,還能是誰?
“雨桐,邱亦澤他,和你一起來的嗎?”
雨桐沒做聲,我斜靠在病床上,位置正好将她那一臉的意外看清楚,她似乎在想什麽。我便放開嗓子:“雨桐,邱亦澤他,是和你一起來的嗎?”
“不……不是,他上午有新聞發布會,應該是下午才過來的。”雨桐說。
“新聞發布會?”我有些質疑,“雨桐,他不是早就沒寫專欄了嗎?”
雨桐回頭,沖着我笑了笑,“曉渝,忘了跟你說,邱亦澤現在,是一個影視公司的創意策劃。
“哦——”
“曉渝,我先去趟廁所,等會回來,我們再談合約。”
我有些暈,剛想問什麽合約,雨桐便不再視線範圍,我恍然大悟:狗始終改不了****,雨桐愛錢,亦是如此!
從洗手間回來後,雨桐與我談起合約,我不好意思推脫,便索性說試試。
她得到我這試試的回答,整個人精神面貌煥然一新,完全不像剛與撕逼,興緻勃勃地将她帶來的那份合約中的重點内容,細緻地解釋了一遍,我這才明白,原來她不僅愛錢,而且是忒愛錢。
原來,在我昏睡的這大半年裏,她已順利畢業,如今是一家圖書企劃公司的編輯,她說,我是她的第一個項目,她将之比作第一口金礦,将負責我作品推廣以及全版權運作,換句話說,她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做我的全版權經紀人。
我本想拒絕,奈何今日已與她撕逼一回,若再是拒絕,我們姐妹情誼,恐怕不保,我便簽下了合約。
作爲我的全版權經紀人,她再三囑咐我,寫書胡編亂造就行了,沒必要太過較勁,我之前寫的那個回憶錄很真實,但真實的故事有人看,那是運氣好,第一本銷量不錯,第二本指不定,就被書商拉黑了。
我淡淡一笑,沒說些什麽,心裏卻想:忒勢利了點吧?
寫書于我,本沒什麽意義,無非是記錄記憶裏關于那個世界的一切,讓我早點解開心中的疑惑,至于賺不賺錢,那是你編輯和出版公司的事情!
可我轉念又想,若是夢裏的那些記憶屬實,我終究不屬于這個世界,能暢銷未必不是好事,暢銷的話,起碼還能在這個世界,留下點東西,讓人們記住。
但我琢磨着,在這樣一個集體發聲的自媒體時代裏,我的故事,能否被人們記住?
DearDiary:
2月23日,天氣陰,落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土豪别墅二樓,室内,台式電腦前,我正在趕稿。
故事連載大半月了,作爲我的全版權經紀人,雨桐看了我的故事之後,覺得故事架構太過複雜,主要線索太多,建議我将故事拆開來寫,我起初以爲,她的建議是希望我寫出讀者能看懂的作品,但她最後那句話,讓我徹底無語。
她說,曉渝,一個賣座的系列,多寫一本是一本,你看那些市場上賣座的書籍,那個不是寫出一二三四五六七本,有的一本還分爲上中下三冊,畢竟賣七本每本三冊和賣一本賺的錢,壓根便不是一個檔次。
我反駁說,雨桐,别把人家作者想得跟你一樣,也許他們的作品,本來就需要一個系列,才能寫完。
雨桐一副無語的樣子,說,曉渝,建議我給在那裏,聽不聽是你的事情,寫書的畢竟是你,有些事情,還是簡單一點好,小白市場現在很火,你現在也很火,你不想繼續火下去,就繼續這樣寫吧,到時候撲街了,别怪我沒提醒你。
雨桐走後,我仔細斟酌了一番,決定采納她的建議。
我将我在那個世界的故事,分爲幾個故事創作,但這并不是我和她一樣,想多賺點錢。
我這樣做,主要是因爲,我那個世界的那些記憶,雜亂無章不說,時間跨度還非常之大,若将洪荒世界中期作爲參照時間,我的記憶常常從洪荒初期,一瞬間飛到洪荒末期,然後又回到傳說中的太古時代,又是一覺醒來,腦海裏便空空是也。
《神女賦》,便是這些故事中的一個,由于這個故事和最近連載的《三生三世菩提樹下》互爲因果,我便索性将第一段放在了微博上,不想着沒過幾天,便被一衆粉絲要求填坑了。
作爲一個記錄者,我十分理看官們迫不及待揭開謎底的心情,我又何嘗不是?
我爲什麽回來?
我又如何回去?
哪個世界真的存在?
我真的來自另一個時空?
記憶像天然催化劑,你腦海裏浮現甜蜜之時,它會更加甜蜜,反之更加痛苦。
這些甜蜜的、痛苦的記憶,終于一一浮現腦海,我竟來自另一個神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