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坑人?”姑父董耀宗還是有些不太确定。
姑父他們這些老一輩還是比較樸實的。
“姑父,那我問你,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算不算坑人?”
“當然不算了!自古賣東西誰不說自家的東西好?這怎麽能算是坑人?”
“那我們借鑒了歐美風格的家具,說歐美家具能算是坑人?”繞了一圈,張俊平又把問題還給董耀宗。
“呃!”董耀宗被問住了,這麽說,好像真的不是坑人。
“可是,别人怎麽知道我們的家具是什麽樣?
難道要我們拉着家具,上城裏去買?”姑父又提出一個問題。
“姑父你還真說對了,就要拉着家具去城裏賣!”張俊平擊掌笑道。
“啊?”董耀宗驚的叫了起來,剛才拉着家具去城裏賣,隻是他随口一說,“這家具又不是蔬菜,怎麽能拉着去賣?”
“哈哈!”張俊平被姑父的憨厚逗的哈哈大笑起來,“姑父,拉到城裏去賣,但是并不是你想象的像賣菜一樣,去沿街叫賣!
我們可以在城裏租一間門面房,然後把我們的家具擺放到裏面,就像城裏的百貨大樓一樣,等着顧客上門來買就行了!”
見姑父有些發急,張俊平也不敢繼續逗姑父,趕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租門面?那可要不少錢!咱們村爲了辦這家具廠,可是已經把家底都砸進去了!哪還有錢?”張英文驚呼一句。
“我知道!所以,我說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去要賬,要來賬,咱們就有錢租房子,有錢進木料,就能繼續搞生産了!”張俊平既然站出來,就早已經考慮好了改怎麽做。
“這……這事我們得開會商量商量!”張英文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那好,你們開會,我先走了!”張俊平說完,轉身準備離開昏暗的庫房。
“你幹嘛去?這要開會研究,你走了怎麽辦?”董耀宗叫住張俊平。
短短的時間,他已經對自己這個妻侄的印象大爲改觀。
不自覺中把張俊平放到了對等的角度。
“我餓了,我要回家吃飯!
至于開會,你們大人開就行了,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
同意,我去要賬,想辦法把咱們的家具廠搞起來!
不同意,我跟着我爸媽回城裏!”張俊平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于結果,張俊平自然是非常關心,這可是關系到他的小命的。
可是,商場上談判的時候,越是關心,越要表現的風淡雲輕。
這是心理戰術。
如果不考慮狗系統給的任務,他家其實是立于不敗之地的,無論村裏怎麽決定,都無所謂。
繼續開家具廠,自己當廠長,帶來家具廠走上輝煌。
憑借他父親的手藝,他在家具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經驗,就算是做不到世界第一,也能成爲最頂尖的家具廠之一。
離開,去羊城自己那位師兄那裏也好,自己下海創業也罷,都不會差。
父親的經曆過已經充分驗證了一個道理,雖然荒年餓不死手藝人這個說法不太正确,父母差點餓死,未曾謀面的大哥被餓死了。
但是,好年景,手藝人混的都不會太差。
張俊平放下所有顧慮,一臉輕松的離開家具廠。
“虎子,你不是去家具廠開會了嗎?開完會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張俊平身後響起。
“鈴鈴?”
張俊平扭頭看向身後的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少女。
兩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辮搭在胸前,上身穿着紅色碎花棉襖,一雙大長腿把黑色棉褲撐的圓滾滾的。
這是自己青梅竹馬的初戀,上一世記憶最深刻的女人。
上一世,自己離開後,對金河村最留戀,最想念的兩個人,一個是姑姑,一個就是眼前這個洋溢着青春氣息的女孩。
鈴鈴也姓張,但是和金河村張家沒有一點血脈關系。
張鈴鈴和張俊平是村裏最爲特殊的兩個孩子。
張俊平是是十二歲的時候,随父母回到了金河村。
而張鈴鈴的父親則是當年的知青,娶了村裏董家的女兒,後來放棄了回城,紮根在金河村。
鈴鈴的父親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知青,人很有本事。
鈴鈴父親也證明了一句話,有本事的人,到哪裏都能創造出屬于自己的輝煌。
改革開放後的鈴鈴的父親先是創辦了養雞場,成了遠近聞名的養雞大王。
後來,養雞的多了,鈴鈴父親又創辦了孵化場。
成了村裏,公社裏最早的萬元戶。
也正是這樣的家庭背景,讓兩個人在村裏顯得有些與衆不同。
兩個與衆不同的少年男女,走到一起也很正常。
其實說走到一起也不正确,這個年代還沒那麽開放,兩個人隻是互有好感,在一起玩耍的時間比較多。
雖然村裏都認爲兩個人在談戀愛,但實際上,兩個人連手都沒有牽過。
後來,張俊平跟着父母去了南方,張鈴鈴考上了大學,兩個人像是平行線一樣,交互而過。
再次相見時,已經是爲人夫,爲人妻,爲人父,爲人母了。
“怎麽,幾天不見,不認識了?”見張俊平呆呆的看着自己,鈴鈴有些臉紅,咯咯笑着問道。
再見鈴鈴,張俊平那顆已經蒼老的心,居然像小年輕一樣,不争氣的砰砰跳了起來。
“怎麽會!
我是好奇,你怎麽回來了?”張俊平有些慌亂的問道。
“你是不是當木匠當傻了?明天是陽曆年,學校放假,我不回來我去哪?”鈴鈴一臉奇怪的看着張俊平。
張俊平這才想起來,原來明天就是元旦了。
“最近因爲家具廠的事,腦子有點亂!
對了,你這是幹什麽去?”
“呶,這是毛蛋,我媽讓我給你家送去!”
張俊平這才注意到,鈴鈴手裏還拎着一個籃子。
毛蛋,就是裏面有小雞,因爲先天不足無法孵化出來的雞蛋。
營養很豐富,也很美味,隻不過,有些人享不了。
張俊平很喜歡吃,所以鈴鈴媽媽經常給張俊平送點毛蛋,給他解饞。
“太好了!好長時間沒吃過毛蛋了!”想到毛蛋的美味,張俊平口水四溢。
“哼!饞嘴猴,上個星期我還給你送過毛蛋!”鈴鈴白了張俊平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