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想起來,柳安雅是個孕婦,她這樣摔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可能就遭殃了。
同事開始後怕起來,她左右看了看,見人沒人發現,扭頭就跑。
柳安雅無心管對方是跑還是留,此刻,她隻關心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有問題。
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柳安雅手臂撐着地面,想要站起來。
可她剛動了一下,肚子就開始疼起來。
這痛感讓她慌了,當下也不敢再動,伸手就要拿出手機,叫人來幫忙。
但因爲摔跤,她的手機掉到了很遠的地方,柳安雅試着夠了兩次,根本夠不到。
實在夠不到手機,柳安雅隻能向周圍喊道:“拜托,請幫我一下!”
此時,并沒有人從這附近走過,柳安雅的呼喊聲,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
不過她并沒有因此就放棄,仍舊一聲接一聲地喊着,希望會有人聽到自己的求救聲。
然而随着時間的流逝,柳安雅聲音沙啞了,身體裏的力氣也越來越少,一種悲觀無望的感覺,将她死死纏住。
怎麽辦,究竟誰來幫幫我啊!
眼淚順着柳安雅的臉頰滑下來,淚水混着下巴流出的血,顯得很可怖。
這時,一輛車子從這裏駛過,卻硬生生停住。
坐在車子後面的盛子琛,身體狠狠向前晃了一下,差點沒撞到額頭。
他皺眉看向小丁,質問道:“你怎麽開車的?”
小丁則側頭看着右邊的街道,聲音急迫地說:“老闆,那邊坐在地上的人,好像是柳安雅。”
坐在地上?
盛子琛立刻扭頭去看,還真看到一身狼狽的柳安雅,這讓他立刻變了臉色,推開車門便匆匆跑了過去。
柳安雅的神情,有些恍惚,當她感覺到有人靠過來的時候,也不管對方是誰,便像揪救命稻草一樣,扯住對方的褲子,哀求道:“拜托你,救救我的孩子,快送我去醫院!”
離得近了,盛子琛将柳安雅臉上和手肘上的傷看得清清楚楚,當下呼吸一窒,又心疼不已,恨不能受傷的人是他自己。
這種情況,盛子琛來不及問太多,将柳安雅橫抱起來,就火急火燎地趕往醫院。
柳安雅靠在盛子琛的身上,她的身體依舊是抖的,眼淚也好像不受控制的流下來。
看她這樣子,盛子琛緊緊抱住她,柔聲安慰道:“别怕,我在呢。”
柳安雅好像沒有将這句安慰聽進去,她眼神渙散,口中輕聲喃喃着:“孩子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他會和他的媽媽一樣堅強,放心吧。”
盛子琛說着,又在柳安雅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下,一向冷清的眸底,染上慌亂和不安。
小丁從倒視鏡裏看着兩個人,深踩油門,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盛子琛抱着柳安雅沖進醫院,碰到工作人員,便将柳安雅大緻的情況告訴對方,還要求找最好的大夫,爲柳安雅診治。
對方發現盛子琛情緒很激動,便安慰道:“這位先生您冷靜一下,您老婆交給我們,我們會盡可能醫治她。”
說着,他便與同事接過柳安雅,并送她去了急診室。
接下來,就是等待結果的過程。
盛子琛覺得這個過程很難熬,站在急診室外,不斷地來回徘徊。
徘徊的時候,他還不忘對身邊的小丁唠叨幾句:“這裏的大夫怎麽樣,靠不靠譜,要不然換一家醫院吧。”
小丁剛想說話,盛子琛又說:“我記得柳安雅認識的朋友裏面,有兩個大夫,還挺有名望,應該把他們叫來,有熟悉的人在,也比較托底。”
小丁再次張口,可他依舊沒能說出話來,因爲盛子琛又在自言自語:“不行,沒有他們的聯絡方式,不要還是找景司寒吧,他在A市有人脈。”
發現盛子琛要打電話,小丁忙攔住他,安撫道:“您先别着急,一會兒聽聽大夫怎麽說的,咱們再做決定。”
“柳安雅什麽情況都不知道,我怎麽着急?”
“其實吧,柳安雅雖然受了傷,但是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我覺得,您完全可以放松一下。”
小丁在寬慰盛子琛,但他的寬慰沒起作用,反而讓盛子琛将火力對準了他,擰着眉頭,質問道:“那你還想怎樣,一定要她生命垂危,才能緊張起來?”
感覺老闆的氣息很危險,小丁忙擺擺手,并說:“我、我沒這個意思,您還是繼續繞吧。”
讓小丁一打岔,盛子琛也忘了自己說到哪裏了,心情不由郁悶起來。
看着焦躁的盛子琛,小丁的内心是充滿了疑惑的。
在他的印象中,老闆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好像這天底下,就沒什麽事能讓他慌亂不安。
但是與柳安雅重逢之後,盛子琛卻好像變了一個人,時常因爲柳安雅的事而變得暴躁,而現在,他更是将“擔心”兩個字挂到了臉上。
這前後的反差,讓小丁好像發現了什麽,忍不住問了盛子琛一個問題:“之前您自己受傷,都沒有這樣急躁過,爲什麽柳安雅受傷,您就這麽擔心?”
他的問題,讓盛子琛沉默片刻,而後說:“因爲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看在過去的情分上,給她一點幫助,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隻是您這個理由,還真是萬能的啊。”
聽到小丁的戲谑,盛子琛立刻回頭瞪着他。
在對方充滿壓迫感的注視下,小丁忙改了口,并說:“老闆真有責任心,是我們學習的楷模呢。”
盛子琛現在懶得理他,又扭過頭,繼續盯着急診室的門。
沒過一會兒,急診室的門被打開。
盛子琛見狀,立刻迎過去,問道:“大夫,怎麽樣了?”
“你是孩子的父親吧,大人小孩都沒事,回去靜養吧。”
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并沒有讓盛子琛放下心來,反而有些質疑對方的能力,冷着臉,說:“她當時的狀态很糟糕,整個人都不敢動,而且她身上還有傷,還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