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解釋,讓賀子安恍然,并總結道:“所以你是在擔心柳安雅啊。”
“這不是擔心,隻是……”盛子琛要解釋,可又覺得沒必要和他解釋太多,便煩躁地說:“我已經說過了,該你了。”
面前這個男人已經快要失去耐性了,如果賀子安繼續撩撥下去,場面可能會不好收拾。
所以,賀子安收起八卦的表情,将他所知道的情況,如實告訴給盛子琛:“這獎項的确有問題,當初交作品的時候,第一名和第二名的設計稿被弄亂了,所以前兩人的成績,也被颠倒了。”
“也就是說,第一名應該是景夫人,而不是柳安雅?”
“沒錯。”
盛子琛聽後,皺眉想了想,又問:“是不是柳安雅在裏面做的手腳?”
見盛子琛動不動就懷疑柳安雅,賀子安都看不下去了,問道:“你們好歹也認識很多年了,就這麽信不過她嗎?”
“我曾經很相信她,但是……”說到重要的地方,盛子琛突然停頓下來,且面色不善地盯着賀子安,并說:“這不是重點吧,告訴我,究竟是誰動了手腳。”
沒能套出話來,賀子安覺得有些無趣。
但他還是很痛快地将真相說了出來:“是景司寒小女兒的傑作,小孩子頑皮,弄亂了兩份設計稿,而柳安雅之所以默不作聲,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幫景家減少麻煩。”
“也就是說,獎項的事,景家是完全知情,而且支持的了?”
“當然。”
這兩個字,讓盛子琛心中的石頭落地,整個人也放松了幾分。
賀子安一直都在仔細看着盛子琛的反應,自然也捕捉到他松口氣的瞬間。
而這個小發現,讓賀子安表情玩味,說道:“你的表情,好像很輕松啊。”
即便盛子琛表情輕松,也在聽到他這句話之後,變得緊繃起來。
“錯覺罷了。”得到想要的東西,盛子琛便站起身,說:“這次的交易,我們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沒錯,下次還想問什麽,再來找我。”
還來?這賀子安來A市沒多久,但是都已經變成事事通了,自己找他辦事,恐怕讨不到一點好處。
盛子琛懶得再客套,隻是對賀子安點點頭,便擡步離開。
聽到關門聲,正在廚房裏煮水果茶的栀子探出頭來,問:“人走了?”
“是啊,問出答案,就走了呗。”
栀子雖然沒在客廳,但是大概也知道盛子琛想知道些什麽,現在聽了賀子安的話,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并問:“咱們不是說好了,要站在燦燦這邊的嗎?那爲什麽還要将真相告訴給盛子琛?”
“就算我不說,盛子琛也會查到的,如此一來,賣個人情也不錯。”語氣停頓片刻,賀子安又說:“而且,他還是挺關心柳安雅的,我有預感,當他知道自己誤會柳安雅之後,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賀子安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生動,而且還有一種……看熱鬧的感覺。
爲了求證,栀子問賀子安:“所以呢,你這是在看熱鬧?”
“對啊。”
賀子安倒是回答得幹脆,隻是這樣一來,栀子更迷糊了,喃喃道:“這也不像是你的作風呢。”
“的确不是我的作風,可是誰讓他以前總是算計我,我這是報複。”
這是栀子第一次聽說這事,忍不住瞪圓了眸子,不敢置信地問:“他算計你?”
“是啊,你别看這家夥現在很好商量的樣子,實際上,他精于算計,我在他手上吃過虧。”
“這麽壞?那下次他來,我不給他泡茶了。”
栀子變得好生氣,她那氣鼓鼓的樣子,好像一條胖嘟嘟的河豚。
不過河豚轉念一想,覺得自己的話裏面有漏洞,又改正道:“不對,這裏以後都不歡迎他,不許他來!”
栀子脾氣很溫和,都沒見她對誰發過脾氣。
可是現在,栀子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賀子安一錯不錯地看着栀子的側臉,問道:“你這是在替我鳴不平嗎?”
“嗯。”
栀子沒多想,張口就承認。
但是當她發現賀子安看她的眼神,變得火熱起來之後,便立刻改口:“其實我是在替柳安雅生氣,真的。”
她的改口,沒有任何說服力,隻會讓人覺得她在口是心非。
所以賀子安都沒将這些話放在心上,隻是盯着栀子笑。
栀子被盯得渾身不自在,最後隻能站起身,假裝去廚房裏忙。
……
又是一個美好的一天,柳安雅按時來公司上班,進到辦公室,便準備與同事們打招呼。
但是辦公室裏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環顧一圈,柳安雅發現有兩位同事在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周圍還有同事圍着,時不時就低聲安慰幾句。
什麽情況,一大早就把人給辭退了?
柳安雅也想過去看看情況,但電光火石間,她發現收拾東西的兩個人,正是那天在電梯裏聊她八卦的,難道說,盛子琛去打了小報告,景司寒就把這兩個人炒掉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柳安雅還真不能過去,免得給人家添堵。
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柳安雅一面打開電腦,一面支起耳朵,關注着那邊的情況。
被辭退的兩個人之中,年輕一點的同事在一邊哭一邊收拾東西,她的哽咽聲,讓大家心裏都酸酸的。
對普通人來說,能在帝皇國際集團上班,都必須要過五關斬六将,日後的發展,也與别的公司不可同日而語。
現在這份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就這樣丢了,任誰都會覺得不滿,也不舍。
年輕同事抹了把眼淚,正要将桌上的一盆多肉塞到箱子裏,卻發現了剛坐在電腦前的柳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