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那個男人還有些印象,之前他們在景司寒的公司裏碰到過,當時并不覺得有什麽,可現在看到他,隻覺得特别刺眼。
輕輕眯了下眸子,盛子琛面無表情地從那二人旁邊走過。
他本來不想停留,但是洛聽風突然開口,扭過頭,笑着說:“這不是那天碰到的先生嗎?真是有緣分啊。”
柳安雅沒想到洛聽風會有這樣的舉動,想阻止,卻遲了。
她想不通洛聽風爲什麽要這樣做,思來想去,隻能将他的舉動歸結爲:窮極無聊。
這結果讓柳安雅心生怨恨,垂下頭,偷偷掐了洛聽風一把。
盛子琛将這個小動作看在眼中,随即冷冷睨着洛聽風。
喲,這眼神,怎麽好像在抓奸夫淫婦呢?
洛聽風嘴角喊着笑,又摟着柳安雅的肩膀,笑眯眯地說:“上次都沒有好好介紹一下,感覺很遺憾,不如現在,咱們互相認識下。”
盛子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柳安雅,說:“想知道我,問你身邊的人就行了。”
“哦?”洛聽風看着柳安雅,問:“安雅,你和他很熟嗎?”
柳安雅隻是看着地面,輕輕搖頭。
她,竟然敢搖頭!?
盛子琛眯起了眼睛,而洛聽風差點給她的反應拍手叫好。
這才是對付渣男的手段,要先從戰略上無視他。
面對暗暗生悶氣的盛子琛,洛聽風含笑對他伸出手,十分紳士地說:“我叫洛聽風,是孩子的父親。”
盛子琛并沒有伸手,隻是很冷傲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盛子琛。”
但就是這三個字,讓洛聽風做出很誇張的表情,并說:“你就是盛子琛啊,真是太感謝你當初的不娶之恩,才能讓安雅重獲新生,她在這裏生活得很幸福,有事業,有朋友,還有寶寶,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她呢。”
洛聽風發自肺腑的感謝,卻讓盛子琛的臉上,劃過殺氣。
他這殺氣很濃重,以至于跟在身後的小丁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丁仔細了看眼洛聽風,心想這男人也不是個普通人呢,不僅在老闆面前侃侃而談,還能無視老闆的火氣,柳安雅找到這樣的人做後盾,難怪剛剛有底氣搖頭。
柳安雅哪裏是有底氣啊,明明就是想息事甯人,讓洛聽風該幹嘛幹嘛去,别在這裏和稀泥。
不管柳安雅心裏是如何想的,盛子琛看到的,就是她的沉默。
而沉默,不就等于默認了洛聽風的所言所行嗎?
這讓盛子琛身上的冷意又濃了幾分,言語嘲諷地對柳安雅說;“她啊,就是找男人的眼光不怎麽樣。”
什麽意思,是在說自己不怎麽樣?
洛聽風挑了挑眉,張口就要說什麽。
但柳安雅先一步開口說話:“的确,我以前的眼光很糟糕,耽誤時間不說,還浪費感情,現在不會了,我要爲自己而活,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隻付出,不求回報。”
這段話,要氣勢有氣勢,要态度有态度,洛聽風都想爲她鼓掌了。
而盛子琛,卻氣得想掐她的脖子。
他臉上帶着氣極反笑的表情,輕輕點了下頭,而後說:“浪費時間,浪費感情?很好,我也是這樣想的。”
說完,盛子琛擡步就走。
他這表現,明顯就是賭氣,而理智如他,其實很少有失去冷靜的時候,就連當年夏晚晚突然離開,盛子琛也隻是失落一段時間而已。
小丁面色複雜地看了柳安雅一眼,而後匆匆跟上盛子琛。
那二人一走,柳安雅的身子便踉跄了下。
洛聽風忙扶住她,并戲谑道:“這就腿軟了?剛想誇你兩句,看來也可以免了。”
柳安雅感覺自己好像經曆了一場生死考驗,此刻的她真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自然,也沒心情再和洛聽風鬥嘴,隻是說了句:“你就别說風涼話了。”
見柳安雅興緻很低,洛聽風也沒再開玩笑,而是說:“休息一會兒吧。”
柳安雅已經出來一段時間,而且,洛聽風也急着回去找何燦燦,所以她拒絕了洛聽風的提議,說:“我沒事,你快回去吧。”
“你不會再遇到盛子琛了?”
“應該不會,他是去找景司寒的,如果不是你來給我送補品,我和他也見不到。”
“哦,所以今天這事還怨我喽?”
柳安雅有些無奈地看着洛聽風,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行了,開玩笑的,進去吧。”
“好。”
深呼吸了下,柳安雅擡步,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
站在電梯前,她按了下按鈕,然後一個人走進電梯裏。
可就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有人按住電梯,沉着臉走進來。
他一進來,整個電梯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而這個人的出現,也讓柳安雅剛剛放松的心情,又緊張起來。
盛子琛倒是面無表情的,他看也沒看柳安雅,進來之後,站在電梯的一個角落。
柳安雅不敢亂動,她努力不讓自己的呼吸慌亂,視線也隻落在自己的腳尖上。
電梯門緩緩關上,盛子琛突然低沉地開了口:“他知道你之前做了什麽事嗎?”
他的話讓柳安雅的心痛了一下。
在他心裏,似乎認準了自己是個竊取公司機密的人,而這樣的人,是不配重獲新生,也不配獲得幸福的。
但是可惜,事實要讓他失望了。
雙拳捏了捏,柳安雅擡起頭,聲音堅定:“我們是青梅竹馬,認識了十幾年,他了解我,且相信我,不會因爲所謂的證據就懷疑我,從他知道你這個人和你做過什麽事就能看得出,我們之間,沒有隐瞞。”
在過去,柳安雅的世界裏隻有盛子琛,所以維護的人,也隻有他。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柳安雅有了新的選擇,而且會爲了這個選擇,理直氣壯地駁斥盛子琛。
這樣的變化,讓盛子琛沉默片刻,然後問了柳安雅一個問題:“正因如此,你才心甘情願爲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