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何燦燦的話,洛聽風都想吐血了。
還多談談心,這女人就一點都不擔心賀子安被搶走嗎?真不知道該說這女人心大好,還是說她蠢笨。
面對何燦燦,賀子安沒那麽大的火氣,至于她的叮囑,賀子安也沒什麽反應,隻是輕輕兒點了下頭。
待那些人離開,家裏隻剩下賀子安和栀子。
他知道栀子就在房間裏,但賀子安猶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去敲栀子的房門。
“栀子,你睡了嗎?”
房間裏有物品摩挲的聲音,随後,傳來略有沙啞的聲音:“沒呢。”
賀子安深呼吸,伸手推開了門。
他想故作冷靜,但是在看到栀子收拾東西之後,他便沒辦法冷靜了,忙問:“你要幹嘛,離開我?!”
栀子低着頭,聲音小小的說:“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但是既然和爸爸重逢了,我就不應該再打擾你了。”
“可你以前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會讓我照顧你一輩子!”
栀子淺淺地笑了下,說:“一輩子?我才從一輩子的夢裏面新過來,不想再把自己交托在另一個夢裏面了。”
賀子安有些激動,他一把抓住了栀子的手臂,并說:“我不是鏡花水月的夢境,我是會一直陪着你的賀子安!”
如果是失憶的栀子,她會對這樣的賀子安感到害怕。
可是現在的栀子不再害怕了,甚至,她臉上的笑都沒有變化,反問道:“誓言這東西,無憑無據,就跟浮萍一樣,風一吹就跑了,怎麽相信?”
“我用我的性命對你擔保!”
賀子安說這話的時候,眸光中都透着攝人的光。
栀子愣了愣,随後便錯開了視線,并說:“我們别聊這麽沉重的話題了,幫我聯絡一下爸爸,好不好?”
“如果你要走,我就不幫忙。”
賀子安在賭氣,說出來的話,也好像個小孩子。
栀子覺得很無奈,但又不能與賀子安硬碰硬,隻能婉轉地說:“我知道你想報答我,但這段時間,你也照顧我了啊,所以我們兩清了,你不需要有心理壓力。”
“什麽就兩清了,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事!”
發現栀子當真要和他斷個幹淨,賀子安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說話的聲音,也多了幾分危險。
而這樣的改變,讓栀子沒辦法再笑出來,說話中,多了絲謹慎:“那你想幹嘛?”
“就像過去那樣,你不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地呆在我的身邊,讓我照顧你。”
這番描述,讓栀子想起她之前養的小兔、小羊之類的動物,可可愛愛,而且沒有攻擊性。
但栀子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便說:“我覺得,你需要的是一隻寵物。”
寵物?
賀子安被這結論弄郁悶了,聲音中帶着無奈,問道:“你照顧我的起居,給我一個家的感覺,而我保護你,讓你不受欺淩,我們這是各取所需,和寵物有什麽關系?”
這個……好吧,的确不像寵物。
但栀子又想起了别的,張口便要說話。
然而賀子安搶先了一步:“這次,你是想說我需要的是一個傭人嗎?那我可以直接告訴你,不是的,傭人完成她的工作,我隻需要支付薪水就好,但是對你,我想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一切。”
賀子安步步緊逼,說的話,越來越有一種……暧兒昧的氣氛。
栀子晃了晃頭,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誤會了,賀子安怎麽可能和自己暧兒昧,她的臉慘不忍睹,心理素質低的人,多看幾眼可能都會做噩夢吧。
用力呼吸了下,栀子将所有的幻想都從大腦趕出去,而後嚴肅地看着賀子安,說:“你根本不了解我。”
“那就給我個機會,讓我了解你。”
“何必這麽麻煩,你向何燦燦打聽一下,就知道我過去都做過什麽好事了。”
栀子本想自己告訴賀子安,她的過去,究竟是怎樣的劣迹斑斑。
但她覺得,自己的心理素質沒那麽好,當她看到賀子安滿臉的失望和幻滅時,一定會很難受的。
然而賀子安對她過去的事并不感興趣,他說:“我不清楚你和他們的恩怨,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栀子。”
“可栀子是你幻想出來的,我是絮絮,一個心思龌龊,做盡壞事的人!我甚至爲了達到目的,去謀害别人的性命!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難道你不會害怕嗎?”
栀子不想讓賀子安對自己那麽好,爲了吓跑他,她不惜說出一些殘忍的話。
但賀子安依舊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甚至靠近了栀子,語氣低沉:“你想謀算我什麽,告訴我,我直接給你。”
這個家夥……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想表達的是什麽啊!
栀子有些崩潰,她剛剛恢複記憶那會兒,都沒有這樣崩潰過。
爲了讓賀子安遠離自己,栀子開始恐吓他:“我這個人,一點都不單純,你别被我的外表騙了,如果你執迷不悟,早晚會被我害了的。”
栀子很認真,從裏到外都透着嚴肅。
可就是這樣的嚴肅,卻讓賀子安笑了出來。
他的笑讓栀子很惱火,擰着眉,質問道:“你笑什麽啊!”
“抱歉,我沒想破壞氣氛,隻是……哪有壞人給自己貼标槍的,就算你想把我吓走,也要想個高明點的辦法。”
說着,賀子安再次沒繃住,肩膀都在聳動。
栀子抿起嘴角,心想就算自己表現得很幼稚,這人也不用笑成這個樣子吧!
将頭扭到一邊,栀子有些生氣了,她說:“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看餘陸川,他就是前車之鑒。”
這話,賀子安沒辦法認同。
他扳正栀子的肩膀,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道:“你是個實心眼的姑娘,認準了誰,就會全心全意的相信,直到被辜負,直到遍體鱗傷,才會發現自己走錯了路,歸根到底,你隻是信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