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正乖乖地吃着早飯,她聽到開門聲,以爲進來的人隻有賀子安,便神态輕松地側過頭。
可是這一看才發現,與賀子安同行的,還有個陌生人。
不,不是陌生人,那是上次見過面的……秦博先生。
栀子立刻站起身,有些局促地對秦博點點頭。
爲了方便吃飯,栀子将長發梳成馬尾,臉頰完完整整地露出來。
而她的完完整整,讓秦博愣住了。
發現秦博盯着自己的臉頰看,栀子不由捂着傷疤,頗爲不自在地說:“抱歉,這個樣子吓到你了。”
秦博根本不是被吓到,他快步走到栀子的面前,神色亢奮地說:“絮絮,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在此之前,秦博還在懷疑栀子的身份。
但是現在,他不懷疑了,面前這個女孩,就是他可憐的女兒!!
秦博這樣子有點吓到栀子了,她不受控制地向後退過去,并撞到了椅子上,身體踉跄了下。
還好賀子安快步走到栀子的身邊,伸手扶住了她,然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看到賀子安,栀子心情平穩了不少,在穩定下心神之後,她看向秦博,并說:“不要叫我絮絮了,還是叫我栀子吧,我現在更喜歡這個名字。”
秦博不斷點頭,說:“好,隻要你活着,喜歡做什麽,爸爸都依着你。”
爸爸?
栀子雖然知道她就是絮絮,但到現在爲止,還是不能接受絮絮的身份,這位很陌生的父親,栀子也沒辦法親近起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但秦博卻有很多話要說,他忍不住上前半步,語氣有些急切:“上次見面,你的狀态不是很好,我很擔心你,便來看看。”
“我現在挺好的。”
“聽說,你在進行記憶恢複?”
“是。”
“那你有沒有想起爸爸啊?”
栀子猶豫了下,還是很誠實地搖着頭,說:“不太多。”
這話讓秦博的臉上劃過失落的神色,但他很快又露出笑意,說:“慢慢來,這種事,欲速則不達。”
秦博是個很兇戾的人,但是面對栀子的時候,他願意将他溫柔的一面展現出來,有些笨拙地關心着栀子。
栀子能感受到他的善意,所以她也願意用善意回應對方,點着頭,乖巧地說了聲:“好。”
她這乖巧的模樣,讓賀子安不由自就想到她小時候的樣子。
那是秦博少有的暖色回憶,因爲那些回憶,秦博忍不住要伸手,摸摸栀子的頭發。
“那個,安心呢?”
栀子問了個問題,而這個問題讓秦博輕輕眯起了眸子,同時,收回蠢蠢欲動的手。
他覺得,事關楚一一和餘陸川,父女倆肯定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便說:“你放心,那孩子,我會幫你處理掉的。”
陰冷的語氣,讓栀子的心都提了起來,她忙說:“不要,你不能動她。”
這話讓秦博挑起眉,問:“既然你已經回憶出一些東西,就應該知道,那孩子是你仇人的子嗣,既然如此,你還留着她幹嘛?”
栀子無法認同秦博的觀點,她搖着頭,說:“那個孩子也沒做錯什麽,大人的恩怨,不應該波及到她的身上。”
“但她的父母是楚一一和餘陸川,這就是錯。”
提起那兩個人,秦博便忍不住吼了起來。
而秦博的話,讓賀子安立刻緊張起來,并觀察着栀子的反應,很擔心她會因爲楚一一和餘陸川的名字,而再次崩潰。
不過栀子并沒有崩潰,她隻是瞪圓了眼睛,随後慢慢深呼吸了下,似乎在試着調節自己的心情,最後,栀子眼神清澈地擡眸。
見她這樣,賀子安跟着松了口氣,随後彎起嘴角,心想這丫頭真棒。
至于秦博,他也發現了栀子的異樣,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提了不該提的人。
秦博很懊惱,他在栀子冷靜下來之後,解釋道:“爸爸隻是有點生氣,畢竟他們過去,真的很過分。”
“你也說了,那都是過去的事,我已經不介意了,我現在,希望你把安心送回來,好不好?”
栀子是真的希望安心能夠重新回到她父母身邊,所以她眼神殷切地看着秦博。
然而秦博沒有立刻給出答案,他在沉默片刻之後,說:“你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記憶,當你記起過去的全部,我們再談這件事吧。”
聽了他的回複,賀子安不由覺得這家夥真是狡猾,既拖延了時間,也防止栀子是因爲記憶的緣故,才沖動做出這種決定。
沒能讓說服秦博,栀子垂下了肩膀。
但很快,她又眼睛閃閃亮亮地看向秦博,請求道:“我希望你善待安心,别欺負她。”
“欺負?哼,那小孩變胖了不少,如果真有人欺負,她能白胖白胖的嗎?”
秦博并沒有說謊,他對那孩子,還是不錯的,什麽做實驗之類的話,也隻是在給餘陸川夫妻添堵罷了。
在搶回安心之前,秦博還真打算拿這孩子做做實驗。
但安心實在太乖了,也不怎麽哭,就算是看到秦博,也總是笑眯眯的樣子,而她一笑,和絮絮小時候很像,這讓秦博生出恻隐之心,沒有對她動手。
至于現在,因爲有了栀子的求情,他更不能對安心做什麽了。
栀子因爲秦博的承諾,而放下心來。
可秦博還是蠻心塞的,他将視線落在賀子安的身上,質問着:“我的那些手下,是不是都被你做了手腳?”
賀子安在裝傻,說道:“你在說什麽呢?我不知道。”
“哼,在我面前,你這點演技根本就不夠看的,之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我懶得和你計較,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善待栀子。”
秦博已經放低姿态,他希望賀子安也釋兒放出他的誠意。
然而賀子安依舊是副不鹹不淡的樣子,說道:“在你來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做的,以後也會是如此,秦博先生不必叮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