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問：“有大家陪着你，感覺還沒好受一點？”
賀子安就是何燦燦的精神支柱，而且，還能帶着她遠離痛苦，重新開始光明的生活，現在這個希望不在了，何燦燦能好受就怪了。
不過這個原由，是不能講給洛聽風聽的，何燦燦苦笑了下，又歎了一聲。
看她這個樣子，洛聽風心頭一熱，開口承諾道：“就算沒有你師父，我也不會讓你受欺負。”
可問題是，真正讓何燦燦覺得委屈的人，分明就是身邊做出承諾的這個人啊。
何燦燦覺得荒唐，随後坐直了身體，臉上的柔兒軟神色也慢慢消失，并說：“靠誰都不行，師父說的對，還是要自己強大起來才行。”
“既然如此，你幹嘛還把你師父的話記得那麽清楚？”
何燦燦愣了片刻，而後兇巴巴地瞪着洛聽風，埋怨道：“你管我啊！”
看着她好像要咬人的表情，洛聽風輕輕笑了下。
雖然何燦燦覺得洛聽風多管閑事，但是和他閑聊一會兒，何燦燦又恢複了體力，繼續完成着手上的工作。
就在何燦燦等人苦苦尋找線索的時候，賀子安正在小木屋裏養傷。
經過栀子的精心照料，賀子安可以拄着木棍，下床走一一會兒。
輕輕歪着頭，栀子看着努力移動身體的賀子安，說：“你恢複得可真快啊。”
賀子安回過身，對栀子笑了下，說：“還是你照顧得好，謝謝你。”
他的笑很好看，讓栀子不由得看癡了。
“栀子？”
賀子安喚着她的名字，讓栀子立刻回過神來，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慢吞吞地走回栀子身邊，賀子安問：“你怎麽了？”
“沒事，就是覺得你很好看。”
栀子說得很直白，賀子安愣了愣，随後笑着說：“你們這些小女孩，還真是膽大敢說。”
你們？
栀子仰頭看着賀子安，問：“還有别人誇過你？”
“是啊。”
賀子安想起何燦燦，臉上不由露出惆怅的表情，不知道哪丫頭現在怎麽樣了。
而他的怅然，讓栀子落寞地垂下頭。
賀子安不屬于她，也不屬于這個村子，他有他的生活，肯定會有一天離開這裏的，到時候，還是隻有自己一個人。
栀子感覺心裏空蕩蕩的，好孤獨。
賀子安本應該發現栀子的異樣，可他的視線卻被院外的幾個小小身影吸引。
那幾個孩子虎頭虎腦，身上玩得髒兮兮的。
他們站在門口，大咧咧地看着院子裏的兩個大人，毫無顧忌地說：“那個就是醜八怪救回來的人？長得倒是挺好看，就是個瘸子。”
“所以才會和醜八怪做朋友啊，不然誰會理她。”
“說的也是。”
孩子們年少無知，說出來的話卻很傷人。
栀子似乎很怕他們，聽了那些傷人的話，也沒有反駁，甚至下意識地向後，想要躲起來。
看她這個樣子，一定沒少受這些孩子的欺負。
而這個認知，讓賀子安很生氣，蹙眉看着那些熊孩子，斥道：“年紀小小，嘴巴倒是夠毒的。”
“他竟然敢說咱們？”
“教訓他！”
孩子們撿起石頭就丢過來，栀子着急，拽着賀子安就想跑。
但她想起來，賀子安的腿受傷了，沒辦法跑動，爲了保護賀子安，栀子隻能咬着牙擋在他的身前，希望用自己的身體幫他抵擋那些傷害。
可熟悉的疼痛感并沒有傳來，栀子身上好好的。
栀子覺得奇怪，而後，她聽到有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是傻瓜嗎？竟然幫我擋石子。
從賀子安的懷裏擡起頭，栀子上下看了看，确定賀子安沒有受傷，才松了口氣，并說：“我不想讓你疼。”
栀子的眸子，就像塊水晶一樣幹淨透明，她對賀子安無所求，隻是單純地想要幫他而已。
這份單純，讓賀子安愣住，而後不由自主地對栀子多了幾分憐惜。
兩個人在對視，後面那些孩子則撓着頭，小聲說着話：“他剛剛，是用手上的木棍把石頭擋開了？”
“是啊，動作好快，好像武俠片裏的大俠一樣。”
“那他該不會真的是大俠吧？”
帶頭的那個孩子老氣橫秋地說：“怎麽可能，大俠不會和人人讨厭的醜八怪在一起，我看啊，這家夥就是碰巧擋開而已。”
其他小夥伴想想，覺得有道理，便紛紛點頭附和。
爲首的男孩挺直了胸兒脯，對賀子安喊道：“剛剛誰允許你擋開石子的？”
孩子霸道的話，讓賀子安氣笑了，反問道：“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老老實實地站在這裏，等着你們打？”
“沒錯。”
“哼，可笑。”
栀子偷偷拽了下賀子安的袖子，說：“還是讓他們打吧，打過了，他們覺得沒意思，就會離開的。”
這是栀子的經驗之談，一聽就知道，她沒少被這些熊孩子欺負。
賀子安想到這些，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并說：“我不會讓他們爲所欲爲，更不會讓他們欺負你。”
這番話，讓栀子愣住，而且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曾經，有那麽個人，對她做出過承諾。
那麽然後呢？
栀子想繼續想下去，結果太陽穴毫無預兆地疼了一下。
那邊的熊孩子聽到賀子安的豪言壯語，當下就嘲諷道：“哼，你就是個瘸子，你能怎麽保護她啊？難道要追上來打我們？做夢！”
賀子安面沉如水，說道：“你們跑的像兔子一樣，我的确追不上，但是……”
說着，賀子安慢慢俯下兒身，從地上撿起什麽東西。
爲首的孩子看到了賀子安的動作，也看到他撿到手裏的石子，笑着說：“你該不會是想用石子丢我們吧？笨蛋，我們是會跑……”
大話還沒說完，賀子安突然行動，将手上的石子丢向說話的孩子。
石子正中他的小腿，孩子“哎喲”叫了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接着，其他幾個小孩也都沒能跑得掉，紛紛被賀子安用石子砸到了腿，坐在地上，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