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不需要爲我做任何事。”
“還是需要做點事情的,你沒接到電話,可能不知道,我可以爲了你,離開工作室。”
柳安雅直直看向何燦燦的雙眼,眼中泛着破釜沉舟的光芒,似乎隻要何燦燦點頭,她就真的可以收拾東西走人。
何燦燦沒有給出回答,而是面無表情地與柳安雅對視。
柳安雅知道,何燦燦這是在确定她是虛情還是假意。
爲了讓何燦燦相信自己,柳安雅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任憑對方審視自己。
隻是啊,她審視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柳安雅好像眨眼睛,也好想流眼淚啊……
在柳安雅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何燦燦總算開口說了話:“我雖然生氣,但不會遷怒于别人。這次最可惡的人,是洛聽風,就算要找人算賬,也是找他!”
柳安雅能從她的言談中,聽到殺氣,心裏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她畢竟是洛聽風喜歡的人,被喜歡的人所憎惡,是件很悲催的事。
柳安雅不想自己的死黨悲催,便小心翼翼地問着:“有沒有可能,化幹戈爲玉帛呢?”
“沒可能。”何燦燦回答得斬釘截鐵,說話時,還端起手臂,似乎這事沒得商量。
但柳安雅不想輕易放棄,又做出承諾:“那我能做點什麽,讓你消氣呢?隻要你說得出來,我就會盡量滿兒足你的。”
這個提議,似乎讓何燦燦比較感興趣,她歪着頭,問:“真的?”
感覺事情有回旋的餘地,柳安雅連連點頭:“當然當然。”
“那你别參加這次的設計比賽了。”
興奮的表情,還停留在柳安雅的臉頰上,但下一瞬,就因爲何燦燦的要求而僵住。
柳安雅是真的喜歡設計,也真希望通過這次的比賽,看看自己究竟是什麽水平,她爲了比賽,還傾注了不少精兒力。
可何燦燦卻讓她放棄,這……有點舍不得啊。
柳安雅很是糾結,雙手緊張地揪着衣擺,問:“我能問一下,這是爲什麽嗎?”
“因爲要考驗你的真誠啊。”何燦燦挑眉說着,而她的要求,讓柳安雅陷入沉默。
見她不說話,何燦燦便歎氣,說道:“什麽讓我開心,原來都是随便說說。還好我沒有當真。”
“不是的,我……我……”柳安雅一狠心,就要說什麽。
但是這個時候,有人走到小院裏,聲音中帶着嚴厲:“燦燦,别胡鬧。”
擡眸看向沐晴天,何燦燦說:“是柳安雅說的,她想讓我開心,我隻是說了我想說的話,怎麽就胡鬧了?”
“安雅是誠心想向你道歉,如果你差不多消氣了,就不要再和她鬧别扭了,大家都是朋友,難道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沐晴天苦口婆心,但是何燦燦卻露出很無奈的樣子,提醒道:“我說過了,她和洛聽風,都不再是我的朋友,不管他們做什麽,都不會讓我改變主意的,如果你們真的想讓我釋懷,就尊重我的決定,不然從這裏離開的人,就是我。”
何燦燦說完就要走,可柳安雅卻攔住她的路,說道:“你說的對,洛聽風的确過分,但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因爲他而遷怒于我啊,對不對?”
“說的很對。”
“所以?”
在柳安雅期待的眼神下,何燦燦說:“我隻是普通人,沒那麽高尚,知道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我們想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時間,那就把對方當成空氣吧,就像之前那樣。”
說完,何燦燦從柳安雅身邊走過去,徑直進了工作室。
在來A市之前,柳安雅覺得自己的人緣還不錯,身邊朋友多,和誰都相處得來。
但自從來假扮洛聽風的女朋友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各種倒黴,各種受人待見,連主動示好都不管用,就是個大寫的慘啊。
柳安雅不知道自己還要在A市待多久,更不知道,這樣别扭的生活要維持多久。
惆怅地歎了一聲,柳安雅感覺肩膀沉了沉。
她側頭看過去,便看到沐晴天對她笑了下,并說:“給燦燦點時間吧,她這次,是真的介意了。”
“可是,要介意到什麽時候啊?”
關于這個問題,沐晴天也想知道答案。
工作室裏,與沐晴天有合作的攝影師在做拍照前的準備。
他見何燦燦進來,便笑着和他打招呼。
“今天要拍照?”
“是啊。”
何燦燦點點頭,便說:“那開始吧。”
或許是因爲心情不好的原因,何燦燦拍照的時候,各種厭世臉。
那冷冰冰,又睥睨一切的女王模樣,真不像何燦燦。
但照片效果不錯,攝影師連連誇贊,還說這樣的何燦燦一定會有經紀公司搶着要。
如果是平日裏,何燦燦聽到這樣的誇贊,肯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可現在,她卻對什麽都失了興趣,隻想完成今天的工作,早點回家。
另一邊的柳安雅,看着何燦燦在鏡頭前遊刃有餘,便默默後退離開,不再出現在何燦燦的視野裏。
接下來的幾天,柳安雅會在何燦燦出現的時候,沉默地躲到一旁。
沐晴天知道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對,卻也無計可施,她總感覺,現在的風平浪靜隻是假象,早晚有一天,會出問題的。
然而還沒等沐晴天這邊爆發,洛聽風那邊,先出了問題。
這天,洛聽風按着提前預約好的時間,帶着助理出現在高爾夫球館内。
與洛聽風要簽約的合作商還沒有出現,洛聽風便揮動球杆,自己打了一局。
他今天的狀态還不錯,打了個小鳥球,年輕的臉龐上,盡是意氣風發。
這時候,他的助理面色凝重地走過來,輕輕喚了聲:“老闆。”
洛聽風放下球杆,回頭問:“周老闆來了?”
“不是,周老闆剛剛打來電話,說是這次不能和咱們簽合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