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給我講鬼故事?”
“這個提議好,害怕的時候,兩個人就會緊緊抱在一起,然後……”何燦燦的話沒說完,突然發出一陣竊笑。
深更半夜,再聽着何燦燦桀桀的笑聲,賀子安有點頭皮發麻。
而此刻,他在心裏第N次告訴自己,以後不要帶何燦燦去喝酒!!
就在賀子安反反複複默念這句話的時候,他看到前面站着一個人,正面色冷峻地盯着他與何燦燦。
那個人的出現,讓賀子安停下腳步。
他背上的何燦燦還沒有發現那個人的存在,歪頭戲谑道:“師父,您怎麽不走了?難道被我說動了心,要帶我回去講鬼故事?”
賀子安沒有說話,對面的人,卻發出一聲嗤笑。
這聲音耳熟得很,讓何燦燦一聽就覺得心煩,皺着眉斥道:“笑什麽笑啊!”
說完,何燦燦還給對面的人一記眼神殺。
隻是這一看過去,何燦燦發現,這個人好像洛聽風呢。
啊,自己的确喝醉了,随便看個路人,都能看成洛聽風。
何燦燦在這邊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但實際上,她并沒有看錯,此刻站在何燦燦面前的人,真的是洛聽風。
洛聽風與母親定下兩天的約定,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能用這兩天改變什麽。
不過,他倒是可以用這兩天放縱一下自己,去想去的地方,再看一看……
想見的那個人。
隻是洛聽風到楚一一家的時候,天色已晚,他不想打擾何燦燦的休息,便像根柱子似的,呆呆地站在外面。
但讓洛聽風沒想到的是,何燦燦根本沒有在家裏,她與她最喜歡的師父調笑,兩個人還很親密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她燦爛的笑臉,就好像在嘲諷洛聽風的自作多情。
感覺洛聽風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賀子安将何燦燦放了下來,并解釋道:“燦燦喝多了,沒力氣走路,我就背了她一段。”
賀子安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洛聽風便犀利得像隻刺猬:“讓她一個女孩子喝這麽多,你就是這樣做師父的?而且還回家這麽晚,讓這街坊鄰居看了,日後要怎麽議論何燦燦?”
賀子安出奇地沒有反駁,甚至點點頭,說:“這的确是我的疏忽。”
“而且這女人酒品不好,喝成這個樣子很容易惹事。你在A市沒什麽朋友,如果何燦燦真惹了麻煩,你處理起來也很棘手。”
關于這點,賀子安是心有戚戚,再次點頭,說:“這次可長教訓了,以後,絕對不讓她喝酒的。”
這兩個人,你來我往,你說我應,态度十分和諧。
但何燦燦和諧不起來,她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洛聽風,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面那個家夥還真是許久未見的洛聽風,而且,他還在訓斥師父!
這個發現可了不得,何燦燦立刻化身成護崽老母雞,挺身擋在賀子安身前,同時,對洛聽風喊着:“幹嘛要對對我師父這種态度說話,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洛聽風,你已經不是我的老闆了,你管不着我!”
何燦燦感覺自己神氣極了,高昂着頭,一臉的不屑。
然而她的醉眼,并沒有發現洛聽風眼眸中,有一閃而逝的神傷。
何燦燦沒看到,但是賀子安看到了,便對何燦燦勸着:“大晚上的,不要喊,好好說話。”
“好的師父。”面對賀子安,何燦燦一秒鍾變成溫柔小白貓。
她那截然相反的态度,讓洛聽風的心裏,起了一股無名火,說話也是理直氣壯的:“做爲一個路人,也有評論權吧。”
聊人家的是非,竟然還可以這麽蠻橫,這種不要臉的事,也就隻有洛聽風能幹出來了。
但何燦燦怎麽能讓洛聽風騎到自己頭上去,當下就挽上賀子安的手臂,趾高氣昂地說:“你想評論什麽,評論我現在有多幸福嗎?那好,你随便看吧。”
何燦燦的反擊十分有效果,洛聽風立刻捏緊了拳頭,心裏也亂了。
賀子安沒想到自己做了擋箭牌,無奈地喚了聲:“燦燦!”
“怎麽了師父?”
何燦燦仰起頭,眼波溫柔如水,卻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如果他敢現在抽回手臂,那自己就會使勁兒哭,哭得街坊鄰居都出來看,她再告訴大家,身邊這個戴眼鏡的家夥是個壞人!
或許是讀懂了何燦燦的警告,賀子安沒有再說話,轉而做了一個沉默的道具。
而他的沉默,讓洛聽風的怒火快要将他的理智都燒光了。
他很憤怒,但又憤怒的可笑。
人家和誰在一起,他洛聽風有什麽立場去反對?充其量,就是說一句……
嘴唇動了下,洛聽風聽到自己用機械的聲音說:“祝你幸福。”
說完,洛聽風從何燦燦的身邊走過去。
在身子交錯的那一瞬間,何燦燦聞到了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那味道讓何燦燦的大腦清醒了一點,随即便感覺到心底在疼。
真是,自己疼什麽啊,難道是喝酒喝得傷到心髒了?看來日後不能再逞強了呢。
何燦燦拍了拍心口,眉頭微微皺着。
賀子安扭頭看着洛聽風的背影,直到那人轉了彎,才收回視線。
他低頭看着何燦燦,歎着氣,說:“你剛剛不應該那樣氣洛聽風,他來找你,似乎有話要說。”
真是這樣嗎?
何燦燦想回憶一下剛剛的事,但她的太陽穴好像要炸開一般的疼。這疼痛讓何燦燦心情煩躁,也不願再回想,賭氣一般地說:“他分明就是生活無聊了,來找我的不痛快。從我認識洛聽風的第一天開始,他就喜歡戲弄我,控制我,将我當成他的一件玩物。”
賀子安與洛聽風不太熟,但即便是這樣淺的交情,他也知道何燦燦在胡言亂語,便說:“他沒你說的那麽不堪。”
“怎麽沒有,師父你知道我爲什麽要去他公司替他賣命?因爲他威、脅、我!!我鬥不過他,隻能任憑他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