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衆人拿着禮物歡歡喜喜地進了洛聽風的家門,便都如同石雕一般,僵住了。
嗯,這裝修風格……
景司寒先回過神來,問道:“你們這是碰到什麽無良設計師了?”
洛聽風是這些人之中最淡定的,垂眸說道:“這是我自己想要的效果,裝修公司也是按着我的意思來做。”
“那是有多想不開,弄成這樣?我記得你以前的審美水平不說多好吧,但也不會亂七八糟的。”
“自從認識了何燦燦,就沒有審美了。”
聽了洛聽風的話,幾個人就大緻知道隔壁的裝修風格,會是多麽的慘不忍睹。
在房間裏繞了一圈,景司寒便開了酒,将淡黃色的液兒體緩緩倒入高腳水晶杯。
其他人從色澤和味道來品評,而洛聽風什麽味道都沒喝出來,三兩口就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這種喝法,真是糟蹋了這些好酒。
景司寒頗爲心疼,便對洛聽風說:“主角還沒來,你怎麽就喝上去了?去,把那位高手請來。”
洛聽風好像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冷笑着說:“是你們對他感到好奇,爲什麽要我請?”
“因爲這裏是你家,你去請人家來,那是理所當然,我們出面,不合适。”景司寒好笑的道。
既然覺得不合适,就别有那麽重的好奇心。
洛聽風輕哼一聲,不做理會。
他這反應,本就在大家的反應之中。而景司寒有辦法,讓他心甘情願地去請人。
裝模作樣地歎了一聲,景司寒說:“這樣推三阻四,你該不會是在人家面前,自慚形穢吧?”
這話好像踩在洛聽風的尾巴上,讓他立刻瞪圓了眼睛,斥道:“我爲什麽要自慚形穢,我是比不過事業,還是比不過相貌?何燦燦分不出誰優秀,那是她眼睛有問題!”
洛聽風越說越氣急敗壞,最後還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這讓他很懊惱,希望朋友們能裝作沒聽見。
可是一衆損友如何能放過這個機會?
臉上紛紛露出暧兒昧的表情,并說:“我們也沒說何燦燦,這關她什麽事啊?”
“就是,難道她對你的評價,有那麽深的影響了?”
“這怎麽能呢?你們不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嗎?”
大家的話,像魔咒一樣盤旋在洛聽風的腦袋上,讓他不勝其擾。
最後,他爲了能躲清靜,推門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洛聽風本想一走了之,讓那些損友在裏面醉生夢死。
但躲過這一次,以後要怎麽辦?估計大家會認定自己不如何燦燦的師父,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
洛聽風可咽不下這口氣。
所以這一次,洛聽風就算千不想,萬不想,也還是要走一趟的。
他深深呼吸了下,走到何燦燦的家門口,沉着面色敲了敲。
很快,有人從裏面打開了門,在看到洛聽風的瞬間,略有吃驚:“洛先生?”
“一起來喝幾杯吧。”
“抱歉,我不喝酒。”
不喝拉倒。
洛聽風已經邀請過,但是人家不想來,那他也沒有辦法,當下就想扭頭離開。
可是,電光火石間,洛聽風心裏突然又冒出一個想法來,眸光轉動,便似笑非笑地說:“那也太無趣了吧,燦燦沒事都會喝幾杯。你這做師父的,還比不過徒弟的酒量?”
果然,洛聽風的話讓賀子安的表情發生變化,問道:“燦燦現在喜歡喝酒?”
“是啊,人都是會變得,包括眼光也會變的。”洛聽風說的别有深意。
而,賀子安竟然點頭表示贊同。
“那就過來吧,我那沒别人,隻有我的幾個朋友在。”洛聽風靠在賀子安的門框上,大有賀子安不同意,他就不走的意思。
賀子安見狀,隻能推了推鏡框,說:“恭敬不如從命。”
說完,兩個人一起去了洛聽風的新家。
或許是經曆過何燦燦奇葩審美的錘煉,賀子安對洛聽風這邊的裝修風格沒有任何不适,淡淡瞥了一眼,便将注意力落到景司寒等人身上。
賀子安在看衆人,衆人也在打量着他。
嗯,面前的男人,倒是比想象中要年輕很多,也帥氣很多。難怪何燦燦會對他念念不忘,豆蔻年華,天天和這樣的人物相處,那吸引力簡直就是緻命的。
坐下來閑聊之後,衆人又發現此人學識淵博,見識不凡,一點都不死闆。這樣的氣勢,别說是何燦燦了,就連他們幾個也要誇上一誇。
本以爲洛聽風的情敵隻是個有幾分魅力的中年大叔,現在看來,洛聽風處境不太樂觀啊。
大家表面在喝酒聊天,實際上,已經在心裏爲洛聽風分析利弊。
景司寒手指在膝蓋上行點了點,笑着将話題引到何燦燦的身上:“我與何燦燦也有過工作上的接觸,别看她年紀輕輕,但是水平很高。如今看來,這是名師出高徒呢。”
“哪裏,燦燦心性不定,也是需要有好的領兒導,才能降服住她,讓她踏踏實實地工作,發揮出真實的水平。”賀子安這話,是誇了何燦燦,也誇了她的領兒導,兩面不得罪人。
但是,洛聽風現在喝得頭暈腦脹,他覺得賀子安說的每句話,都是在炫耀,便想也沒想,回怼道:“降服住何燦燦?抱歉,我可沒有那麽大的能耐。她在公司裏,可是敢和我這位老闆對嗆的,經常讓我下不來台。”
景司寒和晉言覺得洛聽風這話說的很有水平,表面上聽,是在抱怨,但實際上表達出來的意思,是何燦燦對洛聽風有不一樣的感情。
看來,這男人在暗戳兒戳地反擊了呢。
大家覺得這場戲變得好看起來,臉上興味漸濃。
相比挑刺的洛聽風,賀子安好像一個長輩,不論是聲音還是表情,都是寬厚又包容,說道:“洛先生心胸開闊,不和燦燦計較,是燦燦的福氣。”
“誰心胸開闊,她做的那些事,我都記着呢,現在不教訓她,以後也肯定會找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