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何燦燦還等着洛聽風給回應呢,結果這家夥就呆呆地站在那,眼珠一動也不動,好像失了魂魄。
何燦燦心裏火了,快步走過去,就偷偷掐了把洛聽風,并成功喚回他的神志。
揉了揉鈍痛的手臂,洛聽風的眼珠恢複靈動,并說:“是很巧,你們也來逛街啊。”
“是啊是啊,你自己嗎?”
“嗯,自己。”
兩個人聊天的聲音有些浮誇,好像生怕後面的楚一一聽不到似的。
楚一一從出家門開始,就覺得奇怪。而現在,這種奇怪的感覺達到了頂峰。
在她的打量中,何燦燦又笑說:“既然碰到,就一起吃飯吧。一一,你想吃什麽?”
話題終于繞到楚一一的身上,但楚一一并沒有給出建議,而是說:“小星還在家裏呢,回去吃吧。”
“咱們也不經常在外面吃,别那麽掃興嘛。而且我們吃完就回去,再給小星打包一份,不會餓着他的。哎呀好啦,走了走了。”
何燦燦也不管楚一一同不同意,拽着她的手臂就走。
這女人,今天到底要幹嘛啊?
楚一一覺得奇怪,但是也很好奇,要看看何燦燦的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
三個人拉拉扯扯走了一段,而後停在洗手間前,何燦燦問道:“一一,你要不要去洗手間啊?”
“不想。”
“那就陪我去。”
說完,楚一一再次被拖走。
洛聽風站在原地環視了一圈,在瞥見某個人的衣角之後,輕輕一笑,擡步走進不遠處的吸煙室。
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保潔員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她碰到另一個同事,便語氣很誇張地說:“就剛剛,裏面有一個孕婦摔倒了!”
“啊,嚴不嚴重啊?”
“肚子都那麽大了,你說嚴不嚴重啊。”
“真是不小心,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辦啊。”
“她的朋友已經叫救護車了,旁人也不敢動,隻能幹着急呢。”
保潔員還在說着什麽,一陣黑影從她們身後跑過去,因爲慌張,還差點撞到旁邊的垃圾桶。
這番變故讓保潔員吃驚地張圓了嘴,心想那是個什麽東西,說人不人說鬼不鬼的。
保潔員正驚疑不定,洛聽風走過來,遞給那二人一疊鈔票,并說:“辛苦了。”
“啊,不辛苦不辛苦,隻是說幾句話的事。”
保潔員立刻接過錢,笑眯眯地數着,也将那個黑影的事抛到腦後。
此時,那黑影已經沖到女洗手間門口,看到那裏有個人坐在地面上,正弓着腰,用兒力抱着自己的膝蓋。
餘陸川驚得臉色發白,撲到楚一一的身邊,抖着聲音,問:“一一你沒事吧?”
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楚一一呆住,扭頭看了片刻,才不太确定地喚了聲:“餘陸川?”
“是我,你别怕,告訴我哪裏不舒兒服,我會陪着你的!”
餘陸川說着,緊緊握住楚一一的手,眼神裏的慌張,是擋也擋不住。
但楚一一卻是滿臉的懵,喃喃着說:“可我沒事啊。”
沒事?
餘陸川看着楚一一的眼睛,發現她除了有點吃驚之外,神色很正常。他又看了看楚一一的坐姿,皺緊了眉,問道:“那你爲什麽要坐在地上?”
“磕到膝蓋了,燦燦讓我這樣坐着,說一會兒就沒事的。”
楚一一說完這些,突然明白了什麽。
她能想明白,餘陸川自然也能,當下臉色一變,站起身就要走。
可是在餘陸川轉身之際,洛聽風與何燦燦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捕捉到獵物的獵人。
洛聽風昂了昂下颚,向他發生了邀請:“既然來了,就多聊一會兒吧。”
餘陸川不想聊,他隻覺得難堪,用兒力撞開洛聽風就跑。
“怎麽就這樣跑啦,洛聽風你快追啊。”
好不容易引餘陸川現身,結果沒說幾句話就讓他跑掉了,何燦燦急得直推洛聽風。
洛聽風卻一點都不着急,聳聳肩,說:“我追不上。”
“你都沒試試就說追不上?你不去我去!”
“何燦燦!”
楚一一叫住那個要跑路的女人,面色陰沉。
何燦燦一點點轉過身,笑得有點心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最好解釋一下!”
今天這局,是景司寒想出來的,他先讓洛聽風向餘陸川透露楚一一的出行計劃,将餘陸川引出來之後,再讓他誤以爲楚一一受傷,讓其在驚慌失措之下,向楚一一透露真情。
現如今,真情透露了,可人卻跑了,這讓大家的處境很被動啊。
尤其是何燦燦,面對楚一一質問的眼神,直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說呀!”
何燦燦肩膀抖了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見何燦燦一副慫樣,洛聽風替她說道:“你也别怪燦燦,這是我們一起想出來的辦法。”
“目的是什麽?”
“讓陸川敢于面對你,面對他自己。”
楚一一側過頭,有些難堪地說:“你們真是太胡鬧了,以爲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餘陸川爲絮絮的死而自責,你們逼着他來見我,又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因爲你是他的心結啊。”
洛聽風笃定的語氣,讓楚一一皺眉看過去,似乎并不認同他的推測。
在這樣的注視下,洛聽風繼續說道:“餘陸川認爲他辜負了絮絮,又讓她喪命,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這樣的他,沒有資格再給你幸福,所以他才會避着你,不與你聯絡。”
楚一一迷茫了瞬,而後堅定地搖搖頭,說:“不是這樣的,他不想見我,隻是因爲我與絮絮有一樣的臉。看到我,就會想到絮絮。這讓他痛苦。”
“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那陸川隻要不見到你,他就會慢慢恢複正常。但你剛剛看到他什麽狀态了,那樣憔悴,還像原來的餘陸川嗎?”
洛聽風說的沒錯,餘陸川又瘦又憔悴,眼窩凹陷,很沒有神采的樣子。楚一一在剛看到他的時候,都有些沒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