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工也發現了餘陸川的身影,擔心刺激到絮絮,忙關了電視。
房間裏突然安靜下來,這讓絮絮十分不滿,表情兇狠地質問道:“誰讓你關掉的!”
“您該吃藥了。”
“哼,吃不吃有什麽用,反正也沒人在意我的死活。”
“景夫人就很關心您,她經常來。”
“她那才不是關心我,隻是在尋求心裏安慰,和餘陸川一樣,都是背叛者!”
别人的事,護工不了解。但是她和沐晴天有過幾次接觸,看得出來,沐晴天是真心對絮絮好,也是真心希望她能恢複正常。
可絮絮非但不知道感激,反而在背後說出這種冷漠的話,還真是不識好人心。
哎,和這種人待久了,正常人的心裏都會發出扭曲吧。
護工在心裏默默吐槽着,絮絮則轉身回到房間。
她翻出許久沒有用過的鏡子,對着鏡子,一下一下梳着自己的頭發。
想着電視裏,那張芙蓉面,再看看鏡子裏,憔悴的一張白臉,真是難以想象,這二人曾經那麽相像。
用兒力将鏡子摔倒桌上,絮絮呼吸急兒促。
她真是受夠了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如果做器官移植的時候,她沒能從手術台上下來就好了,她的生命會定格在那個瞬間,也不會見識到人心險惡,更不用……
體會被愛人抛棄的滋味。
這樣想想,活着真沒意思啊。
絮絮空洞的眼神裏,竟然對死亡産生了向往。那個念頭就好像在暗處開出的花,詭異又妖兒娆。
半晌之後,絮絮扭頭看着窗外,幹兒涸的嘴角,被皮膚向上牽引着,露出一抹殘忍的笑。
……
終于結束了比賽,楚一一想帶着小星到附近玩一玩,權當是放松。
憑小星的自學能力,請假也不會影響他的學業進度。但他并不熱衷于出門旅行,對楚一一給出的幾個旅遊路線也沒什麽興趣。
可是當何燦燦發現周邊旅遊的宣傳彩之後,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握着這些彩頁,頗爲激動地嚷嚷着:“這是誰和我這麽心有靈犀啊,我才念叨過要出去玩,這宣傳彩頁就準備好了?”
楚一一本想将彩頁拿回來,在聽了何燦燦的話之後,伸了一半的小手又縮了回來。
扭頭看向猶猶豫豫的楚一一,何燦燦大嗓門地問:“一一,是你準備的嗎?”
“啊?嗯,是啊。”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太貼心了!”
何燦燦摟住楚一一的脖子,就用兒力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
這動作好粗魯,小星嫌棄地皺起眉,說:“我說你先搞搞清楚好不好,我姐是想……”
“我就是想請大家一起出去玩的,你知道我現在行動不方便,多一個人在旁邊,也多個照應嘛。”
楚一一打斷了小星的話,而小星在聽過楚一一的解釋之後,成功的安靜下來。
他是安靜了,何燦燦還記得小星那未完的半句話,追問着:“我有什麽沒搞清楚的?”
“就是,帶你出去玩,是讓你照顧我姐的,你别自己瘋起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楚一一對小星的回答很滿意,還輕輕地點點頭。
聽過小星的話,何燦燦拍着身體說:“放心,我肯定會将你姐照顧好的。隻是這些地方,去哪裏好呢?這個林中小屋不錯,負氧離子肯定高。”
說着,何燦燦舉起一張綠意盎然的宣傳單。
小星隻瞥了一眼,就搖頭說:“最近越來越冷了,樹林裏肯定會更冷。”
“也對,那就度假村,我看照片上的飲食不錯哦。”
“可是景色很一般,前前後後就是一些池塘和楓葉林,乏味。”
“海邊别墅,這個總可以了吧。”見小星又在搖頭,何燦燦忙在他開口之前,提醒道:“再拒絕,就沒的選了。”
小星的表情似乎有些勉強,蹙眉說:“好吧,就這個。”
“其實海邊别墅也挺好的,如果陽光暖和,還可以去垂釣。啊,我已經迫不及待了,現在就去預定!”
“加班狗,你有時間去嗎?”
何燦燦要去打電話,而楚一一的話讓她腳步蓦然一頓,整個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對哦,自己還要上班呢。
可是沒關系,她又不是賣給洛聽風了,請假總是可以的……吧?
何燦燦也不确定自己請假能否成功,不過總歸要試一試,萬一成功了呢。
第二天,何燦燦在午休時間,去了洛聽風的辦公室。
“老闆,我要申請年假。”
何燦燦開門見山,很幹脆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洛聽風雙手交握在身前,表情很溫柔。
但是他沒有因此就随便答應何燦燦的要求,而是提醒着:“如果我沒記錯,你入公司還沒一年,是沒有年假的。”
哎,就知道他會拿規章制度說話。
何燦燦内心默默歎氣,表面上卻氣勢十足,用手撐着桌面,抗議道:“你們歧視新員工!”
因爲何燦燦前傾的動作,露出了若隐若現的弧度。
洛聽風不動聲色地欣賞着,并說:“公司有公司的規章制度,還望理解。”
硬的不行,何燦燦又來了軟的,語調幽幽地說:“我雖然來的時間短,可是我對公司的奉獻多啊,就我的那些工作量,每個月都是公司的第一名。”
“好像有點道理。”
見事情有譜,何燦燦幹脆趴在桌子上,笑得像隻讨骨頭的小卷毛狗,說:“所以這年假……”
洛聽風也笑了,笑得意味深長,那長度與何燦燦的事業線有一拼。
不過從表面上看,他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模樣,聲音也保持着平穩:“說說你請假的原因。”
“因爲一一,她打算帶小星去散心,我不放心,所以要跟着一起去。”
“那你們準備去哪裏散心,會不會很遠?”
何燦燦小手擺了擺,說:“不會不會,就在A市周邊,玩四五天就回來了。”
“那具體的地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