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清脆好聽,卻沒能讓餘陸川的臉上産生一點表情變化。
自然,也沒能等到餘陸川的回應。
白芊芊納悶地看過去,便看到餘陸川緊皺着眉,還有些失魂落魄。
他曾經愛絮絮到骨子裏,現如今要和她撇開關系,就好像硬生生從他身體裏扒掉一塊肉,那種不見血的痛,别人無法理解,隻能他一個人默默忍受。
白芊芊就無法理解,她追上餘陸川便要說什麽。
但是,景夜爵拽住她的手腕,說:“讓你舅舅安靜一下吧。”
看了看景夜爵,又看了看餘陸川的背影,白芊芊擰起秀氣的眉頭,問道:“能擺托那個女人,舅舅不應該開心嗎?”
“感情的事,哪能收放自如,就算你舅舅決定結束,他也會受傷的。”
“如果讓我和渣男分兒開,我肯定會和好姐妹去喝酒慶祝,才不會郁郁寡歡的呢。”
景夜爵搖搖頭,覺得白芊芊的性格非黑即白,不能理解餘陸川,也是很正常的事。
但随即,他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眼神危險地看着白芊芊,問着:“你想認識哪個渣男啊?”
“打個比喻而已,不要那麽認真啦,快走快走。”擔心景夜爵要深究,白芊芊主動挽上他的手臂,腳步匆匆地前行。
此時,絮絮所在的房間裏很安靜,靜得讓人以爲,剛剛發生的事就是一場夢。
但窗旁站着的男人在無聲地提醒絮絮,那不是夢,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從此以後,餘陸川将不再屬于她,永遠都不會的。
這個結果像把刀子似的,在一下下割着她的心髒,讓她疼得難以呼吸。
洛聽風擡手看了下時間,不想在等,便擡步走到絮絮的身邊。
“回去了。”說完,他附身撈起絮絮。
而絮絮就好像失了魂一樣,渾渾噩噩地跟着洛聽風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待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進了家門。
此時,有人在裏面等着她,屋子裏還飄着飯菜香。
隻是那香氣一點都不熟悉,裏面還添加了太多的香料,她不喜歡。
有一個壯碩的女人來和她說話,她沒理她,對方也沒有表情變化,隻将該說的該做的完成,便退到一旁。
終于不用再聽那些聒噪的聲音,絮絮好像一抹幽魂,走進餘陸川的房間。
餘陸川的東西本就不多,被拿走之後,房間更顯得空蕩蕩的。
呵,還真走了啊。
雄口最後一團氣也消散幹淨,絮絮閉上眼,無力地坐在地面上。
……
白芊芊聽從景夜爵的提議,給餘陸川充分調節自己心情的時間。
可她等啊等,也沒到餘陸川的電話,最後實在坐不住了,就主動打過去。
結果,這一通電話讓她慌了神,當下就要去找餘陸川。
景夜爵見白芊芊風風火火的,問她:“這是要幹嘛去?”
“去看看舅舅,我剛剛和他通電話,感覺他聲音不太對勁,可能生病了。”白芊芊着急的道。
“不能吧。”
“我是醫生,能聽出來。”
“隔着電話線都能望聞問切?”景夜爵認爲餘陸川不會有什麽事,就順便開了句玩笑。
而他的這句玩笑讓白芊芊鼓着小臉,不滿地盯着他。
見未婚妻不樂意了,景夜爵忙收斂玩笑之意,一臉認真地說:“我和你一起去。”
哼,這還差不多。
白芊芊帶着景夜爵一起去了餘陸川的新家,這是他們兩人第一次來,和絮絮住的地方相隔不是很遠。
彼此之間,也就是二十分鍾的車程。
但是,與之前的住所不一樣,餘陸川這次住的地方很有煙火氣,是個一樓,帶個院子,周圍有市場……
這麽看來,怎麽感覺是楚一一的同款呢?
白芊芊心裏帶着狐疑,要伸手敲門。
可是,景夜爵卻握住了她的手,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不管什麽情況,都不能操之過急,不然就是幫倒忙。”
“我知道,會審時度勢的。”
白芊芊品行不錯,又聰明能幹,但就是在審時度勢這方面,有點……
景夜爵閉上了嘴兒,而白芊芊已經敲了敲門。
等了一會兒,兩人才聽到開門聲。
白芊芊先是盯着餘陸川的臉看,見他面色正常,眼神靈動,這才松了口氣。
接着,她與景夜爵一起走進房門,邊走邊抱怨道:“舅舅你好開門的動作好慢啊,再遲一點,我就踹門了。”
說話間,她好像聞到什麽味道,用兒力吸了吸鼻子,問:“你喝酒了?”
餘陸川走在兩個人前面,白芊芊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隻聽他淺淺地“嗯”了一聲。
她問:“爲什麽要喝酒,因爲絮絮?”
這次,餘陸川連個聲音都沒給,隻是低頭給兩人倒水。
但不用他回答,白芊芊也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實在讓她想不通,蹙眉問着:“舅舅,和絮絮分兒開就那麽痛苦嗎?既然如此,你再去找她啊。”
景夜爵忙用手肘去撞白芊芊,要她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可是,情緒真是沒辦法克制,本來大好生活就在眼前了,舅舅不知道珍惜,反而将時間都浪費在那個狡詐的女人身上,這簡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白芊芊抓起水杯灌了一大口,來不及咽下的水珠灑到了領口上,景夜爵用紙巾細心地幫她擦幹。
餘陸川垂着眸子,慘淡地笑了下,說:“我不是在搖擺糾結,做了決定的事,就不會後悔,可是一想到我和絮絮這些年經曆過的事情,我就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你對她已經足夠仁至義盡了,是絮絮被仇恨蒙了眼,做了過分的事,她甚至想殺了一一和你們的孩子!你對絮絮心軟,但她絕不會對你心軟,我們需要的是朋友和愛人,而不是個惡魔,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