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計較,那餘陸川呢?他會不會因爲孩子而選擇楚一一?
絮絮想到這些可能,就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她用兒力用拳頭捶着牆面,眼淚也毫無意識地流下來。
就在她近乎自殘的時候,有人打開了門。
外面的天已經黑了,可是家裏的燈并沒有打開,餘陸川按下開關,客廳裏驟然被光線充滿,他這才發現躲在角落裏的絮絮。
絮絮不适應突然的光線,立刻将臉埋在膝蓋上,好像一隻自我尋求安慰的小獸。
看到絮絮,餘陸川輕輕垂下眼睑,走到她的面前。
他以爲揭露真相之後,會無法面對絮絮,自己的内心更是焦灼不安,是以他在外面繞了好久才回來。
但真到了這一刻,他很平靜,甚至有一種輕松感。
因爲不管是好是壞,他都不需要再僞裝下去,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關心楚一一,爲她和孩子做點什麽。
但是,絮絮手上的血迹,刺痛了他的眼,他對絮絮溫柔地伸出了手。
可是他的接觸,卻讓絮絮瞬間爆發了,擡起哭紅的臉,憤怒地質問道:“餘陸川,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說過會永遠照顧我的!!!”
因爲憤怒,她早就忘記了僞裝,她眼睛裏滿滿都是失望和恨意。
也許餘陸川忘了,但是她還記得,她記得這個男人的每一句承諾,也記得他曾經的溫柔。
然而現在,這些東西都要屬于别人了,這讓她如何能受得了?
絮絮哭得不能自已,小臉上淚痕斑駁,好像身處世界末日。
看着被自己寵在手心上的女孩變成這幅模樣,餘陸川很難受,他握住絮絮的手腕,說:“說過的話,我會做到。”
“那你爲什麽還要和楚一一暗通款曲?你老實說,是不是楚一一勾兒引你,你不小心着了道,被她算計了?”這是絮絮最後的希望了,隻要餘陸川承諾,她就會原諒他的。
可惜,她注定要失望了。
隻見餘陸川搖搖頭,說:“不是,那天是我強迫了一一,孩子是意外,但既然他來了,我就要承擔起我的責任。”
絮絮的眼中滿是幻滅,肩膀也垂了下來。
但是很快,她又瘋狂地喊了起來:“那我怎麽辦啊?你們是一家三口,我呢?我隻有你了,如果你都放棄我,那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絮絮的情緒很激動,餘陸川握住她的肩膀,安撫道:“你不依附于任何人,絮絮,你是爲了你自己而活的。”
“不對,你說的不對,我就是爲你而活,如果你離開我,那我就去死!!”絮絮情緒激動的道。
尖銳的聲音直刺着餘陸川的耳膜,讓他忍不住輕輕閉着眸。
又是這樣,絮絮根本不能好好溝通,她的情緒化真的讓人很疲憊。
餘陸川歎了一聲,随即,臉上流露出疲憊又無奈的神色。
而他每一個表情變化,都沒有逃過絮絮的眼睛。
餘陸川在手術室外面等結果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他的眼睛恨不能穿過那道門,直落到楚一一的身上。
所以呢,這樣的變化說明了什麽?
絮絮不敢去想,但她想知道答案,她用血肉模糊的手抓住餘陸川的手臂,問道:“你不能同時承擔兩個人的幸福,那麽現在你要選擇誰?”
現在擺在餘陸川面前的,就是個二選一的問題,如果餘陸川沒有選擇她,那她,她真的能去死。
絮絮的臉上是破釜沉舟,她也在一錯不錯地盯着餘陸川。
可是,餘陸川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問了絮絮一個問題:“你先回答我,我最近爲什麽總是會昏睡不醒?”
這個問題讓絮絮瞬間失去了聲音,腦子裏也是空白的。
短暫的沉默之後,她垂下眸子,用冷靜一點的聲音,說:“你太累了,所以……”
“我要聽真話!”餘陸川打斷了絮絮的話,并加重了語氣,用周身的低氣壓,給絮絮壓力。
他的心裏是有懷疑的,相比自己尋找真相,他更希望能從絮絮的口中聽出真相。
但絮絮并沒有交代的打算,她語調未變,也依舊保持剛剛的姿勢,說:“這就是我的真話,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餘陸川問:“那楚一一呢?”
餘陸川略有些急切的語調,讓絮絮冷哼,說道:“我沒問她,你反而問起我來了?”
“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和司機聯手,要拿走楚一一的心髒?”餘陸川緊緊的盯着絮絮問。
這件事,絮絮本來是心虛的。
可是,當餘陸川以質問的語氣說出這話之後,她就不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什麽錯誤,因爲楚一一本來就是該死的!
絮絮微昂起下颚,冷着臉說:“真相我已經說過了,你爲什麽不肯相信我?我知道了,就因爲楚一一有了你的孩子,所以你就什麽都聽她的。既然如此,你幹嘛還要問我答案,直接宣判我的罪好了!”
她的臉上滿是倔強,好像承受了很大的委屈。
但是餘陸川沒有因此而柔兒軟了表情,更沒有因此而改變心意,看着面前的女人,他的臉上盡是失望。
這是他愛了很久的女人,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隻讓他覺得寒心。
絮絮能感覺到餘陸川的變化,但不管發生什麽,她決不能承認,不然餘陸川更有借口到楚一一的身邊。
隻要不定罪,餘陸川就不能抛下自己。
因爲這個原因,絮絮仰起頭,語氣堅定:“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查出真相并不難,我不想讓彼此太難看。”餘陸川警告道。
他能怎麽查?那藥是司機給的,計劃也是司機定的,現在司機已經死掉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絮絮有恃無恐,沒有珍惜餘陸川給出的機會。
爲了避免再被餘陸川追問,她猛地站起身,語氣忿忿地說:“你想查就查,反正和我沒有關系!但你如果想給楚一一讨公道而讓我背黑鍋,那我甯願死也不會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