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看到的隻是一張泫然喻泣的臉,好像剛剛那樣說,隻是在替楚一一覺得慶幸。
應該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絮絮那麽善良,是不會說出那種殘忍的話的。
餘陸川收回視線,覺得自己一定是因爲過于擔心,才會胡思亂想,至于他擔心的原因,是因爲楚一一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一定是這樣的。
餘陸川在自我麻痹,他要自己必須接受這個解釋。
何燦燦和洛聽風稍晚一點才到了醫院,走到病房外,她大家都站在那,便問:“情況怎麽樣了?”
“人沒事,他們姐弟都在病房裏,醫生正在給小星重新處理傷口。”沐晴天簡單說了下結果。
何燦燦一直緊懸着的心,這才放下來。
她一個人去摘葡兒萄,結果洛聽風跟了過去,她懶得理他,便邊摘葡兒萄邊向前面走,希望能和洛聽風拉開距離。
結果他們走得太遠,都不知道楚一一發生了危險。
後來還是沐晴天給她打了電話,她才知道消息,急匆匆地趕往醫院。
既然人沒事,那就要說一說前因後果了。
何燦燦蹙眉問:“好好的,人怎麽會掉到蓄水池了?”
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看向絮絮的方向。
絮絮頂着大家的視線,手抓着心口的衣服,惴惴不安地回憶着:“蓄水池的蓋子不知道爲什麽被打開,小星沒看到,就掉了進去。而一一着急救小星,跟着跳了下去。”
何燦燦聽到絮絮在講話,扭過頭,一錯不錯地看向絮絮,
她的眼神太有攻擊性,絮絮覺得不舒呼,不由向餘陸川的方向貼了貼,垂着眼問:“幹嘛這樣看着我?”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你當時在附近?”何燦燦懷疑的問。
“是。”絮絮沒有否認。
何燦燦質問道:“你不是看一一不順眼嗎?爲什麽會在那個地點出現?”
還能因爲什麽?
當然是要讓衆人看看楚一一的真面目了。
但是,很可惜,她的計劃失敗了,現在大家都認爲楚一一可憐又無辜,沒人會相信她披露的“真相”。
既然如此,她隻能先摘幹淨自己的責任。
心中如此想着,絮絮泫然喻泣,說道:“之前是我心情不好,胡亂發脾氣。這些天我在家裏已經仔細反省過了,今天來就是想和大家道歉。因爲我的胡言亂語,給一一帶來的傷害是最大的,我當然也該找一一道歉了。”
“可是,沒想到,當我剛走到那個小棚子的時候,就看到小星失足掉下去。一一擔心,也跟着一起跳了下去,我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你如果想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我也不會說什麽,畢竟,如果我能早點到的話,就可以阻止這場悲劇了。”
她沒說什麽,絮絮就不管不顧地攬下罪名,好像她爲了息事甯人而選擇了隐忍,一個人背負了罪名。
絮絮自己給自己設定了最慘人設,反而讓她變成不講道理、亂發脾氣的人,是不是有點太白蓮了?
何燦燦磨了磨牙齒,看向餘陸川,發現他很心疼的樣子,擡手攔住絮絮的肩膀,好像很擔心他會發飙,傷害到他的小可愛。
她真是不想再看到那兩個人了!
何燦燦側過頭,感覺渾身都在冒火。
正好醫生走出來,她擡步就進了病房。
餘陸川也想去看看楚一一,但是絮絮拽着他的手不松,哭得還上氣不接下氣。
沐晴天見狀,便說:“你先送絮絮回去吧,這裏有我們照顧。”
現在也沒有别的辦法,餘陸川隻能點點頭,然後一邊安哄着絮絮,一邊帶着她離開。
病房裏,楚一一已經醒過來,她站在小星的身邊,臉上帶着心疼。
何燦燦見她站在那,忙扶着她,說:“你怎麽起來了,快躺下。”
“我沒事,倒是小星,他受苦了。”即便到現在,楚一一還是會覺得後怕不已,手指也在輕輕顫着。
後怕的何止是她一個人,何燦燦皺着眉,說:“你們兩個都受苦了,你快和我說說,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當時的場景,都變成了一幀幀混亂的畫面,印在楚一一的腦海裏,要重新描述出來,也是需要勇氣的。
但是,還沒等她醞釀好,其他人就推門走了進來,讓病房顯得狹小而擁擠。
所有人看到楚一一,眼神中有心疼。
這樣的眼神讓楚一一覺得好笑,大咧咧地說:“你們别這樣看着我,不然我很容易胡思亂想的。”
方黛黛見何燦燦的輕松不像是僞裝,便端起手臂,說:“還知道開玩笑,果然沒什麽事。”
楚一一開了一句玩笑:“那是,每天吃的那些營養品可不是白吃的,體力好着呢。”
何燦燦發現進來的人并沒有餘陸川和絮絮,便問:“餘陸川他們走了?”
“嗯,我看絮絮一直在哭,餘陸川分兒身乏術,便讓他回去了。”沐晴天道。
何燦燦想到那個做作的女人,就沒好氣地說:“誰都沒說什麽,她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是眼淚還是自來水啊,說開就開。”
“也許,絮絮是吓壞了吧。”這樣解釋的時候,沐晴天自己也是底氣不足的,但她不得不說什麽,畢竟都是她的朋友,她不想讓大家太尴尬。
楚一一明白沐晴天的難處,所以她制止了何燦燦,免得她再繼續吐槽。
同時,她又對自己開起了玩笑,說道:“真沒想到,這次的聚會還是被我毀掉了,你們當初還說大話呢,現在都打臉了吧?”
“的确是防不勝防啊。”沐晴天也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下次要謙虛,多聽聽别人的建議,你們都站在這裏,房間裏的空氣都不夠用了,沒什麽事就都回去吧,等小星醒過來,我們就自己回去了。”楚一一一副若無其事的說道。
沐晴天擰起眉頭,說:“讓你一個孕婦陪着病人?那我們是要多不靠譜啊?”
白芊芊也覺得不靠譜,所以她舉起手,自告奮勇道:“你們該回去照顧孩子的,就照顧孩子,我留下來,大家盡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