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内心苦笑了下,而後慢慢站起身,又慢慢後退。
她後退的時候,因爲撞到了桌子,身體向後踉跄了下,手裏的匕首險些劃到她的喉嚨。
這個意外驚得秦博臉色都白了,冷着聲音命令道:“這太危險了,快放下匕首!”
“放下匕首,爸爸肯定現在就會把我抓回去。”絮絮搖了搖頭,倔強的道。
秦博見絮絮甯可冒着危險也不願相信自己,不由冷笑着說:“怎麽,我們父女之間的信任感,已經這樣糟糕了?”
“破壞信任感的人,正是爸爸你。”說完,絮絮後退兩步,小心翼翼地跳下卡車。
司機見秦博并沒有要去追的意思,在旁邊問:“先生,就這樣放小姐走了?”
“不讓她痛一次,她總會對這些人心懷仁慈。”秦博說這話的時候,扭頭看了看另一張手術台上的楚一一,眼中閃過寒光。
絮絮托離掌控之後,慌慌張張地跑向莊園。
不過,她還沒跑到大門,就和餘陸川等人迎面碰上。
大家正四處尋找着她,有人發現了絮絮的身影,手臂遙指過去,喊道:“絮絮回來了!”
餘陸川聽了這聲音,立刻扭頭去看,在看到絮絮的一瞬間,擡腿就跑了過去。
絮絮每跑一步,都能感覺到體力在流逝,她完全是在靠意志向前跑。
突然,她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但是,她并沒有跌倒在地,而是撞入一個溫暖又熟悉的懷抱裏。
“絮絮!”
這聲音,是陸川?
絮絮努力看向身邊的人,見真的是餘陸川,忙說:“快去救……救……”
她喘兒息得厲害,連句完整的話都已經說不出了。
餘陸川撫着她的心口,安慰道:“你别着急,慢慢說。”
絮絮在勻了幾次呼吸之後,終于能說出完整的話,但她說出來的内容,卻讓所有人大驚失色:“一一,她就在那邊的卡車裏,你們要快,爸爸要取出她的心髒!”
白芊芊聞言,簡直要爆粗口了,但是因爲顧忌到絮絮的面子,她什麽都沒說,擡步就去找那輛卡車了。
景夜爵等人跟了過去,餘陸川将絮絮交給其他人,也準備去救楚一一。
但是,絮絮拽進了他的袖子,語氣堅定地說:“我也要去。”
“你現在很虛弱,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餘陸川不放心的道。
絮絮搖了搖頭,堅定的道:“如果爸爸用一一的性命做要挾,你們就可以用我來換一一的命。”
這話讓餘陸川蹙起眉,斥道:“胡說什麽?”
絮絮着急的催促道:“我沒胡說,你别猶豫了,快走吧,晚了就真怕來不及了!”
餘陸川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帶着絮絮一起趕了過去。
那輛卡車很顯眼,所以沒費多少力氣就能發現它的存在。
餘陸川想到楚一一孤零零地躺在那裏,随時都有可能被開膛破肚,就覺得很狂躁,如果楚一一真的被秦博害死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麽事來。
其他人快了一步,先上了卡車,但裏面沒有一點聲音傳來,安靜得可怕。
而這種異樣加深了餘陸川的不安,他擡步就帶着絮絮邁上卡車。
剛進到裏面,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這味道讓絮絮幾近昏厥,也讓餘陸川面色陰沉的可怕。
白芊芊是最先上來的,她發現絮絮上來了,便下意識地用身體擋了下,沒讓絮絮看到前面的景象。
絮絮本來就着急,白芊芊又故意擋着,這讓她急道:“你快讓一下啊!”
“你還是别看了。”白芊芊臉色難看的勸道。
“爲什麽不能看?我要看,我要看看爸爸都做了什麽好事!”說着,絮絮用兒力推開了白芊芊,然後便看到剛剛還在生她氣的秦博,已經躺在地上,雄口還在冒着血。
而他旁邊,是同樣倒在地上的楚一一,雖然昏迷着,手中卻握住一把帶血的匕首。
絮絮被這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半晌之後才跪倒在秦博身邊,一邊推他一邊凄厲地喚着:“爸爸?怎麽會這樣,你們快來救救他啊!”
“絮絮,他已經死了。”白芊芊語氣晦澀的道。
死、死了?
絮絮的眼神突然變得很空洞,接着身體一軟,就倒在地上。
這番變故來的太突然,本該害人的死掉了,而本該受傷的,卻握着傷人的利器。
要想知道真相,就隻能等楚一一醒過來。
因爲擔心秦博還給楚一一用了别的藥,大家把她和絮絮一起送去了醫院,做了一個全身的檢查。
絮絮沒什麽問題,隻是憂思過度。
但楚一一想瞞一輩子的秘密,就這樣曝光于公衆之下。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病房裏。
楚一一望着天花闆,還有點懵。
“你醒了?”何燦燦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聽到何燦燦的聲音,楚一一蹙眉問:“我這是在哪啊?”
“這裏是A市的醫院。”何燦燦回答。
“怎麽會在醫院呢?”楚一一像是想起了什麽,立刻着急的問道:“小星呢,他怎麽樣了?”
何燦燦故意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說:“小星找到了,他還好,身體很正常,放心吧。”
這個消息讓楚一一松了口氣,随即,她又指着何燦燦貼着紗布的額頭,問:“你又是怎麽回事?”
具體的前因後果,何燦燦沒有說,隻随意總結了下:“我感覺你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兒,就跑去M國找你,結果趕到的時候,你已經被秦博帶走,我也中了他的埋伏,受了傷。”
她與洛聽風一直在追蹤秦博的下落,但秦博特别狡猾,好幾次差一點就能追上他,結果還是讓他跑了。
連這次回A市,兩個人也是晚了一步才知道,都沒有去案發現場,直接來了醫院。
何燦燦滿心懊惱,而楚一一的心情也很糟糕。
她被秦博囚兒禁了好多天,本來就很不爽,現在這家夥又傷了自己的朋友,這更讓她憤怒,她攥着拳頭說:“這個混蛋,簡直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