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話讓絮絮愣住,無意識地喃喃着:“我、我快死了?”
餘陸川擔心絮絮會亂想,便握着她的手,安撫道:“事情沒那麽糟糕,你衰竭的器官中,隻有心髒沒有找到合适的供應者,我會繼續尋找,一定會找到的。”
“哼,天真,你以爲你找到供應者,絮絮就不會和那些移植的器官産生排斥反應嗎?他們所有人,都比不上楚一一,她就是專門爲絮絮而生,一切的一切都能與絮絮匹配上。”
餘陸川閉着眼,他是真的很想将秦博丢出去,他難道沒看到絮絮已經搖搖喻墜了嗎?爲什麽還要說這些殘忍的話?
絮絮現在就應該保持心情平和,若是再刺激下去,難保不會發生什麽糟糕的結果。
但秦博還在說着殘忍的話,絮絮終于崩潰了,用兒力攥着手,用兒力吼着:“按照爸爸的意思,爸爸應該保護好楚一一,這樣等我死了,爸爸還可以留個念想!”
“不要說氣話!”
“爸爸說的難道就不是氣話了嗎?請你放棄計劃吧,我相信陸川,我會用正常的醫學方法獲得新生的。”
秦博說了那麽多,可絮絮還是堅持站在餘陸川那邊,這讓秦博氣得直顫兒抖。
他伸手指向餘陸川,聲音中滿是恨意:“你就是被他蠱惑了,你知不知道那天他是如何抛棄你,抱着楚一一離開的?!”
這件事可以說是絮絮心裏的一根刺,縱然她體諒餘陸川當時的選擇,可還是會覺得不舒兒服。
絮絮語氣停頓片刻,刻意忽略掉心裏的難受,沉着眉眼,問:“那又如何,難道要讓楚一一留在這,被你開膛破肚?”
“你……”秦博已經氣到不想再說話,扭頭走出了卧室。
絮絮氣走父親,她心裏也不好受,肩膀一垂,便哭了起來。
餘陸川大掌輕輕爲絮絮擦拭着眼淚,語氣輕柔:“别太生氣,這對你身體不好。”
“可是爸爸太固執了。”
“他愧對了全世界,但唯獨沒有愧對你,所以,你對他有些耐心,再好好商量,他會聽你的。”
餘陸川柔兒軟的聲音,一點點撫平了絮絮心底的酸澀,她擡起有些紅的眼睛,哽咽着:“如果爸爸像你這樣通情達理就好了。”
“等我治好你,你父親自然會放棄那些想法。”
“我……真的能治好嗎?”
餘陸川擡起絮絮的下颚,雙眸直視着她,問:“相信我嗎?”
“相信。”
“那我就一定會治好你的,哪怕……真出現什麽意外,我也會陪着你到另一個世界。”
餘陸川的話讓絮絮瞪圓了眼睛,紅嘴兒微張,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餘陸川一雙手臂抱住了絮絮,将她扯入懷裏,聲音悶悶地傳入絮絮的耳中:“我不要再失去你,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和你分兒開。”
堅毅的話敲打着絮絮的心尖,讓她眼中慢慢蓄出熱意。
而和剛剛的憤懑不同,此時的絮絮隻有滿心的幸福和感動。
餘陸川又待了一會兒,察覺出絮絮有了困意,便扶着她躺下。
絮絮的身體很虛弱,縱然她不舍得睡去,可還是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
餘陸川輕輕幫絮絮掖好被角,又坐了會兒,才起身走出她的房間。
他以爲盛怒下的秦博肯定會來找他的麻煩,可直到他走出别墅,也沒有看到秦博和他的手下。
如此安靜,倒是讓他覺得不正常,蹙眉考慮着,這家夥會不會還有别的陰謀詭計。
事實上,秦博的确有殺了餘陸川的心,隻是他也知道,若是對餘陸川下手,絮絮肯定會承受不住。
沒辦法,他隻能再忍耐一陣,等絮絮的身體狀況平穩下來,他再新賬舊賬一起算。
日頭西下,絮絮悠悠轉醒。
她向身旁看了下,并沒有看到餘陸川的身影。
雖然早知道他會離開,但她仍舊掩不住心底的失落。
“睡醒了?來吃飯吧。”秦博似乎還有點生氣,所以對絮絮說話的語氣中帶着緊繃。
看着擺到桌上的飯菜,絮絮露出乖巧的表情,問:“爸爸,你生氣了?”
豈止是生氣,簡直氣到想要殺人!
秦博繃着臉,一面擺碗筷一面說:“以後不要再和餘陸川見面,不然我真的有可能會殺了他。”
如果還在氣呢。
絮絮瞪着圓滾滾的黑眸,問秦博:“對爸爸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當然是你的安危。”
“但對我來說,能和愛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現在有陸川照顧我,有爸爸陪着,我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秦博覺得這話很幼稚,不過是陪伴一下,她也能視若珍寶。
可是,當他看到絮絮蒼白臉頰上綻放着柔兒軟的笑意,嘲諷的話又如何都說不出口。
絮絮似乎想到什麽,臉上表情一凝,聲音中多了幾分堅持,道:“我不想背負沉重的枷鎖,我甯願帶着愛,現在就死掉,所以爸爸,拜托了,不要再做傷害楚一一的事。”
秦博剛剛緩和的面色,因絮絮的話而變得陰冷起來。
他沒有回答絮絮的請求,而是将飯菜放好之後,就離開卧室。
秦博覺得,女兒之所以會在态度上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就是因爲餘陸川,餘陸川這個人太危險,日後決不能讓兩個人見面。
但是,實際情況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絮絮見不到餘陸川,身體狀況就會糟糕。
而一旦和他見面,整個人就容光煥發,簡直比吃藥還好用。
秦博到底是心疼女兒,見絮絮郁郁寡歡了兩日之後,便沒再阻止餘陸川的照顧。
絮絮得償所願,因每日都能見到餘陸川而歡心。
在餘陸川天天照顧絮絮的時候,白芊芊則在爲楚一一奔波着。
之前因爲誤會,白芊芊躲着楚一一,現在事情都講清楚,她也就沒了避諱,幾乎天天都來楚一一這,監督她吃藥。
同時也觀察用藥之後的結果,以便做出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