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芊芊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就看到景夜爵就坐在她身邊,他手裏還抓着一杯奶茶,清淡如水的臉上很平靜,“喝一點吧。”
人在極度疲憊的時候,補充一些糖分是比較好的。
尤其,這個小丫頭又特别的愛喝奶茶。
看着景夜爵手裏的奶茶,白芊芊愣了愣,随後笑了:“這麽好啊,不過,你離我遠點,我身上有血,别弄髒你衣服。”
她是醫生,已經對血免疫了。
但是景夜爵,她知道的,他比較講究,所以肯定不希望弄髒他衣服。
然而,景夜爵卻輕笑一聲,沒忍住擡手揉了揉白芊芊的腦袋,一點沒有嫌棄,反而輕聲道:“你今天表現很棒。”
白芊芊咬着吸管,愣住了,杏眼怔怔的看着男人溫潤的眼睛,他很少會這樣笑,平時都是禮貌疏離的笑容,但是現在這個笑容更像是發自内心的,溫暖的像是四月春風,一直能吹拂到内心最深的地方。
她辛苦了這麽久,他是第一個對她說,你很棒這三個字的。
心裏……竟然有點酸酸甜甜的……
她其實知道景夜爵并不是一個很擅長表達自己内心的男人,他成熟内斂,不善言辭,也不會很明顯的去展露自己的内心,看着溫和,實際上是最疏離的一個男人。
并不是那麽好接近,但是如今,她對他好像改觀了。
她反而覺得景夜爵,是那種特别靠得住的男人,細水長流的照顧着身邊的人。
白芊芊笑了笑,“謝謝誇獎,我一直都挺棒的。”
景夜爵勾起嘴角,沒多說什麽。
白芊芊把他給的奶茶全部喝完,然後頭後仰,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昨天就沒有睡好,今天又進行了高強度的手術,她隻覺得渾身要散架了,一點不想動。
景夜爵側目看白芊芊,發現那個平時活潑好動的小丫頭竟然也會露出這種疲憊的神色,他内心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受,說不清道不明。
盯着她臉好一會,他似乎是輕歎一聲,然後擡手,把白芊芊的腦袋推過來,讓她舒舒服服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聲音很淡:“借你靠一會。”
白芊芊睜開眼,瞳仁顫了顫。
也沒有動彈,就那麽靠在景夜爵的肩膀上,聞着他身上很淡的薄荷味道,似乎有一種安神的作用,有點疼痛的太陽穴緩和了不少。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去依靠一個男人。
她雖然表面上很開朗,很願意去交朋友,但是真真讓她放松去依靠的,他是第一個。
内心似乎被撒下一顆種子,在悄然之間,生根發芽。
他……
真的很好,真的很溫柔。
骨子裏透着一種優雅和體貼,讓人……心動。
她想,如果不是因爲她喜歡景司寒十年,她可能會更加喜歡景夜爵這樣的男人吧。
想着想着,白芊芊就忽然笑了。
景夜爵垂眸看她:“爲什麽笑?”
白芊芊放松的靠在景夜爵身上,似乎是調侃:“你對所有人都這麽好的嗎?”
這樣的男人,應該沒有幾個女孩能抵抗吧?
景夜爵沉思了一會,問:“這算是對你好?”
他不覺得,這種行爲很特殊。
他隻是覺得……她可憐兮兮的,怪讓人有一種……照顧的沖動,所以他隻是,很普通的,紳士的,出于禮貌的,照顧一下。
聽景夜爵這話,白芊芊笑聲更加的明媚:“喂,你究竟是燎撥了多少姑娘的心而不自知啊。”
如果對誰都這樣,多少姑娘得淪陷?雖然是這麽問,但是……隐隐約約還是有點不太舒服,她也說不清那種感受。
景夜爵微微眯眼,想了想之後道,“所以,你會覺得這種行爲很心動?”
他也不是對所有人都這樣,如果仔細想想,他好像隻對沐晴天和白芊芊這樣過,對沐晴天是喜歡,對白芊芊……又是爲什麽呢?
對于弱者的同情心?還是什麽??
白芊芊:“……”
這讓她應該怎麽回答,這男人問的未免太過直白了一些。
她整個人頓時又尴尬又緊張。
過了好半天,她才故作潇灑的哼了哼:“怎麽着?是怕我會賴上你不成?”
景夜爵想了想,然後搖搖頭。
白芊芊盯着景夜爵的眼睛看,他真的非常認真,用一種很柔的眸光,然後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很好,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
景夜爵在誇她,很簡單且不華麗的幾個字,卻是讓她心髒狂跳了幾下,幾乎要從雄腔裏面跳出來,腦子立馬就空白了。
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說,明明不算什麽令人動容的話,又特别像是和發好人卡似的性質。
可是她就是從他眼睛裏語氣裏感受到了一種不一樣的東西。
很微妙,讓她都無法确定,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東西。
“你突然這麽認真……難不成是喜歡上我了?”白芊芊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沒有過自己的腦子,就那麽傻傻的問了出來。
然後,才後知後覺的覺得不對勁,想撤回也已經晚了。
景夜爵凝神數秒鍾,末了他勾了勾嘴角,輕笑一下,再次揉了揉她的腦袋:“真是個傻丫頭。”
随後,他起身,走向了方黛黛的病房,背影修長,讓人挪不開眼。
他就是單純的覺得,白芊芊很好,表達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真實感受,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會那麽開玩笑。
看着景夜爵的背影,白芊芊好一會才回神,耳邊嗡嗡作響。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瘋了。
對景夜爵竟然……
有點,動心了。
……
病房裏面,方黛黛的意識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整個人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
沐晴天守在方黛黛的病床前,興奮的說:“是個男孩,很健康,五斤重呢,不算太差,畢竟不足月,現在暫時在保溫箱裏面,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方黛黛動了動,立馬呲牙咧嘴:“疼,生孩子也太痛苦了!”
差點把她小命都給交代進去了,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