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情況,确實是有點糟糕了,瘀血壓迫神經,腦組織損傷,是有可能導緻失憶的,但是這是分短暫性和永久性的,看病人現在這個情況,可能會一次比一次嚴重,然後,徹底的忘記。”
這是一個階段性的發展過程,這次還能想起來,下次就不一定了。
聽着醫生的話,景司寒的心都沉了沉,四肢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
過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手術可以恢複嗎?”
他攥緊雙手眼眶已經泛紅,想到沐晴天會徹底把他忘記,從她的人生之中剔除,他就心痛難忍。
醫生遲疑了一下,才回答:“百分之五十吧,也看病人自己的恢複情況,多方因素,現在并不能下定論。”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景司寒陰沉的表情,才緩緩開口:“而且,失憶可能也算是輕的。”
景司寒眉心狠狠一跳,看向醫生:“什麽意思?”
景夜爵都屏住了呼吸。
“更嚴重的,可能會危及生命,她頭部二次受傷,造成了更大的問題,突發性腦出血,也不是沒有可能。”
醫生的話,如同一記驚雷,狠狠的劈在景司寒和景夜爵心上,兩個人沉默了許久,臉色越來越難看。
恐慌伴随着兩個人,想到沐晴天很有可能會死亡,就仿佛墜入了冰窖,整個世界都冷的要命。
景司寒恍惚了一下,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他失魂落魄的從辦公室裏面走出來,腦海裏嗡嗡作響,一直回蕩着醫生說的話。
讓他頭疼喻裂,完全沒辦法消化。
沐晴天的情況比他想象中要嚴重的多。
原以爲,隻是會頭疼,隻要做了手術就可以徹底的恢複,結果,又發生了現在這種情況。
就好像是晴天霹靂,讓他久久不能回神。
走出辦公室,他走到了欄杆旁,看着樓底下大廳人來人往。
人們臉上表情各不相同,寫滿了各種悲歡,有人歡喜有人憂。
現如今,他也實實在在的體會了一把,要失去愛人的那種痛苦。
景夜爵從後面走過來,看着景司寒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忍不住歎息一聲,然後走到了他的身邊。
他安慰了一句,“醫生隻是說了最壞的情況,并沒有說晴天就是那種情況,别自己吓唬自己。”
雖然,他内心也害怕的厲害,可是這種時候,隻能往樂觀的方向去想,别無他法。
景司寒低着頭,周身的氣場十分的陰鹫,也非常的頹靡,他很少會露出這副樣子。
“所以,手術一定要盡快。”景司寒聲音沙啞,他不能接受任何一點失誤或者壞的可能性。
他的女人,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和他在一起一輩子的。
不能有事,絕對不能有事!
景夜爵側目看他,眸色複雜,他真是做錯太多事情了,看景司寒這樣的痛苦,他心裏又怎麽能好受?畢竟是他最愛的弟弟。
“司寒,你聽我說。”他拍了拍景司寒的肩膀,似乎是下定決心了,神态和語氣都變了。
景司寒微微回神,回頭看景夜爵,對上了他認真又痛苦的眼眸他愣住,“哥,怎麽了?”
“司寒,這些時間,是我對不起你,和你撒謊了。”他音色沉重。
景司寒更加不明白這是一個什麽情況。
“撒什麽謊?”他問。
景夜爵苦笑一聲,這才徐徐道來:“其實,浩浩并不是我的孩子。”
聽到這句話,景司寒眼眸緩緩睜大,滿目震驚,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真的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麽一句話。
景夜爵沒有看景司寒的眼睛,自顧自的繼續道:“五年前,我和晴天确實一起在酒店來着,但是中間出現了一些插曲,如今我全部都告訴你。”
“當年,我一手謀劃了一系列的事情,她當年被灌醉,然後送去了我的房間,我想要把她從那個失敗又惡心的婚姻裏面拯救出來,所以想要給她一個理由和借口去離婚,特意安排了這些事情,但是沒想到,當時你進錯了房間,你當時的情況也不太好,被人下了藥,所以,進了房間之後就和晴天……”
聽着景夜爵的話,景司寒許久都沒有回過神,感覺整個人都是虛幻的,一切都是那麽不真實。
“哥?那你……”那當時的他是怎麽回事?
景夜爵搖搖頭,苦澀的抿唇:“當時我因爲遇到一個熟人,暫時性被拖了一些時間,所以你趕在我之前進了房間,我去的時候,你們已經……”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但是已經很明白了。
景司寒都覺得這個事情實在是虛幻的厲害,一直以爲他是破壞大哥和晴天感情的人,沒想到竟然是這種結果。
“那我爲什麽會什麽都不記得?”他提出最大的一個疑問,他不應該對當年的事情一點記憶都沒有,可就是什麽都想不起來,這個情況實在是太奇怪了。
景夜爵擡眸,喉結滾動一下,才緩緩開口:“因爲我嫉妒,恐慌,怕你們兩個會有什麽發展,所以在那種情況之下,給你注射兒了一支可以消除當時記憶的藥水,所以,你對那時候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年看到那種情況,他真的快要發瘋。
心心念念許久的女人,結果和自己弟弟發生了關系,這種事情,無異于晴天霹靂,他的痛苦,誰又能理解?
所以,在那種情況下,他頭腦一熱,就想到了那種辦法。
想要抹除景司寒的記憶,然後假意依舊是他和沐晴天發生的的關系。
可是,他做了這麽多,仍舊不能阻止命運讓他們再次相遇,然後相知相愛。
現在想想,他還真是可笑至極。
景司寒低垂着睫羽,心口蔓延出一種悲涼情緒,要是五年前他記得她多好?
就不會浪費這麽多年時間,一直兜兜轉轉了。
“你不怪我嗎?”看景司寒不說話,景夜爵眸光輕顫。
“你隻是愛一個人罷了,又有什麽錯,更何況,當年确實是我的問題,是我破壞了你們,我又有什麽理由去責怪你。”景司寒平靜的令人心驚,他心裏都無比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