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卻換來沐晴天的一聲怒吼:“走開,别碰我。”
景司寒擰眉,沒應聲,直接一個彎腰,把沐晴天扛在肩上。
“景司寒你放開我。”沐晴天氣急敗壞,雙腿狠狠的撲騰了一下,但是他手臂壓住了她的腿,導緻她沒法繼續掙紮。
“回車上。”景司寒冷冷的回她一句,腳步并沒有停,完全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男女天生的力量懸殊,讓沐晴天看起來像是一個小雞仔似的,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沐晴天隻覺得憋屈到了極緻,被他羞辱,還沒法反擊回去,這種感覺真的是糟糕透頂。
“你是誰啊?用你管我?”她惱怒的吼了一聲,倒挂景司寒身上,雙手發洩的在他後背錘擊,一點沒有收力,一下比一下重,所有憤怒都恨不得發洩出來。
但是景司寒卻一聲不哼,仿佛不痛不癢似的。
沐晴天最後實在是沒力氣了,喉嚨都幹澀的不行。
景司寒這才淡淡的開口,“你如果真的想讓我把你綁回去,就繼續跑。”
“大混蛋。”沐晴天有氣無力的罵了一句,手已經擡不起來了。
景司寒面不改色,一點不介意沐晴天罵的多難聽,看她脾氣已經發不出來了,他這才打開車門把沐晴天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鬧夠了?沒鬧夠就繼續,等你痛快了,再回去。”他坐在駕駛位上,沒有啓動引擎,反而降下了車窗,然後點燃了一支煙,夾在修長的指尖,側臉似乎寡淡的沒有一點溫度。
沐晴天一口氣堵在胸口,臉色都漲紅了一些。
景司寒這種波瀾不驚的樣子,讓她有種所有憤怒都錘擊在棉花上的憋悶感覺。
哪怕他有一點反應,和她吵一架,和她辯解。
可是,他這種性格完全吵不起來,她隻能轉頭看窗外,不再理會他,情緒也穩定了不少。
景司寒側目,看了沐晴天一眼。
“把毯子蓋好。”他冷冷淡淡的說了一句。
沐晴天佯裝聽不到。
景司寒也不再強求,一支煙剛好抽完,掐滅煙頭,這才重新啓動引擎,開車回到了老宅裏面。
這個時間,老宅裏已經很安靜了,不過客廳裏的燈還亮着。
車子平穩停下,沐晴天沒再理會景司寒,直接推開車門下車,快步回了客廳裏面。
走進去之後才發現,坐在客廳裏的景夜爵。
看到沐晴天之後,景夜爵原本深沉的表情明顯放松不少,閃過幾分喜色,“晴天你沒事吧?我找了你很久,你去什麽地方了?我很擔心你。”
看着景夜爵關心的面容,不帶一絲虛假,沐晴天卻覺得壓力倍增,想要逃避的事情完全無法從腦海裏面剔除。
五年前的人,竟然是他。
“抱歉,我有一些累了,先回房間了。”沐晴天完全不知道應該跟景夜爵說點什麽,她隻能轉身,匆匆的離開。
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麽面對這個局面。
景夜爵嘴角的笑意微微淡了一些,他望着沐晴天離開的背影,眼眸裏面閃過幾分暗淡。
他等了一晚上,好在,她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景夜爵這才擡頭看過去。
景司寒從外面走進來,襯衫微微淩亂,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讓人猜不透。
景夜爵淡聲道:“還是你有辦法,我離開的這些年,對她都沒那麽了解了。”
景司寒腳步停頓一下,側目看向坐在輪椅上的景夜爵,他臉色依舊沒有緩和過來,陰雨天氣,完全就是折磨他的日子。
“你腿怎麽樣了?”他問。
景夜爵手掌輕輕搭在腿上,“沒什麽事,反正已經習慣了。”
“醫生說,如果你安穩治療,這個後遺症或許可以痊愈的,你怎麽……”話說到了一半,景司寒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因爲他想到了原因。
景夜爵不顧自己的身體,執意在這個時候回來,不就是爲了沐晴天?
“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她沒事。”最終,他還是轉了一個話鋒。
景夜爵擡眸看了看沐晴天離開的拐角方向,“那爺爺那邊呢?打算怎麽解釋?”
景司寒抿唇,指尖微微收攏:“該怎麽說就怎麽說。”
“你會怪我嗎?”景夜爵擡眸看景司寒,問。
景司寒好一會的沉默,擡着長腿上樓,自嘲的問:“我有什麽資格怪你。”
說白了,并不是景夜爵的錯,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他們注定不能兩全。
而且,景夜爵從來沒有對不起他過。
當年,景夜爵爲了他,做出了那麽大的犧牲,就算把這條命賠給景夜爵也不虧,在感情這件事上,本身就是景夜爵先出現在沐晴天的生命裏,他隻是之後後來者,應生生的進了二人之間。
他沒得選,不論是出于對景夜爵的愧疚,還是出于倫理道德。
不甘心又如何?難過又如何?他不得不退讓。
景夜爵看着景司寒漸行漸遠,眼底浮現幾分複雜。
許久之後,他才垂下眸子,極輕的呢喃一句,“對不起……”
沐晴天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徑直去了浩浩的房間,輕手輕腳的推門進去,浩浩已經睡着了,房間裏有點昏暗,不過她慢慢的還是可以摸索過去。
她來到席夢思邊,摸着席夢思邊坐在了地毯上,窗外月光正好照射在席夢思上,讓她可以微微看清一些浩浩的臉。
浩浩如今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還不能有什麽太大的動作,需要繼續休養一些時間才行。
說來也奇怪了,那個肇事車輛竟然消失的一幹二淨,完全找不到什麽蹤迹,執法部門那邊已經全力尋找了,也依舊沒什麽音訊。
她盯着浩浩的臉,開始發呆。
這張臉和景司寒如出一轍,當然,也和景夜爵如出一轍。
當初,她就是憑着這張臉斷定景司寒一定就是浩浩的爹地,結果這個世界上的離奇事件幾乎都發生在了她的身上。